腰怎么变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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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需要等我一下,我暂时走不开。”


    季然示意客户还在,江玥盈再不懂事,也不好开口撵客户。


    “没关系,我等就是了。”江玥盈抿着嘴唇,笑得很甜。


    退出会客室时,她先看了程诺一眼,接着,又看了两眼。


    程诺没错过她眼里的敌意,好端端的,自己又成小姑娘的假想敌了。


    程诺心里不舒坦,但犯不着为这种事意气用事,放平心态和季然沟通好其他问题,季然要求先看现场,然后给报价。


    明天上午要和一网红主播谈推广合约,程诺约下午看现场,季然答应得很痛快。


    离开时,季然送程诺到电梯前,电梯到了,季然拦着电梯门,等程诺进去后,他也跟着进去。


    “你不用送,我自己下去就可以。”


    季然摁下地下二层的按键,“我有事需要先走。”


    程诺恼他面对其他女人都表现得像个绅士,偏对她那么随便,不肯留面子。


    电梯直接下行至地下二层,门打开了,程诺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没按一楼?”


    “叶樟让我把小橙子的玩具转交给你。”


    叶樟最近热衷看小孩子的东西,天天在网上刷三岁女孩儿喜欢什么,买了一大堆儿童玩具,怕程诺不肯收,赖着让自己转交,并威逼利诱务必让程诺收下。


    程诺刚因为叶樟送小橙子的一堆衣服跟亲妈吵了一架,一听叶樟又给小橙子买了玩具,毫不客气地拒绝,“我不要,让他有脾气亲自送到小橙子外婆家。”


    季然想到她刚刚接的那通电话,“他还给小橙子买别的东西了?”


    程诺没好气,“买了一堆贵死人的衣服,我妈以为是我的哪个金主送的,正等我回去请罪呢!”


    果然!


    季然憋在心口的那口气烟消云散。


    “你就说我送的,东西太多你不好拿,我送你回去。”


    “说你送的?”程诺看着他,嗤笑一声,“快别给我添乱了。”


    她转身按电梯按钮,门开了,刚踏进一步,手腕被人握住,一把拉了出来。


    程诺蹙紧眉头,嗔骂,“有事你去办,我出去打车。”


    季然没松手,拽着她往停车位走。


    “诶!你干嘛?”


    程诺突然想起她那红粉知己还心欠欠得等着他。


    好心提醒,“人小姑娘还等着你回去传授经验呢!你在这儿跟我拉拉扯扯多不合适……说你怎么不听呢,等会儿被你其他同事看到怎么办?”


    季然不搭腔,直接把她塞进副驾驶,探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他拽,她往反方向扯。


    季然:“腰怎么变粗了。”


    程诺急了眼,“少瞎说。”


    她胖脸胖腿都不会胖腰。


    季然总算把安全带扣好了,“不然系个安全带怎么这么费力?”


    气得程诺上手掐他,“你怎么跟个土匪一样。”


    掐是真掐,不是打情骂俏,季然手上赫然几枚月牙印,暧昧得好醒目。


    季然吃痛,抓过她的手,看她水葱一样的手指头,延长甲上贴着亮闪闪的碎钻。


    程诺一眼看见碎钻掉了两颗,生日那天花大价钱做的,今年就臭美了这一回,她宝贝得很,气得她上手又挠了季然两爪子。


    季然疼得嘶了一声,“我一直不知道你们留这么长的指甲除了好看有什么用,现在知道了,可以当武器。”


    程诺看着掉了钻的美甲,越看越气,“离我远点儿。”


    此后二十分钟内,季然开车,程诺坐车,看着车外,一句话也不说。


    季然还不知道她是在为两枚碎钻生气,趁着等红绿灯,转头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不由好笑,“我到底哪儿惹着你了?”


    程诺心疼自己的美甲,原不想理他,从后视镜里瞥见后座上一堆玩具礼盒,更没好气了。


    “那堆东西我不要,你拿去还给叶樟,我凭什么代他受气啊?”


    红灯跳绿灯,车流动起来,季然边注意路况边回,“我不是说了吗?当是我送的,你不好说,我去给你妈妈解释。”


    这回,程诺连话都懒得回。


    没想到,季然不是开玩笑,把车停在巷口,拎着一大堆东西就要跟程诺回家,程诺赶紧拉住他,“你疯了,还是想逼我发疯?”


    从他手上拎了过一套积木,一套芭比娃娃,“剩下的我后面再来拿。”


    程诺从来不听季然的话。


    一报还一报,季然也不是那么听话。


    拎着东西继续往前走,问程诺是哪家,程诺不回答,他也不着急,旁边有个老人正推院子门,准备带着孙子去遛弯。


    季然拦下她,“老人家,请问您认识程诺吗?”


    程诺在后面,嗖一下,躲进大槐树背后。


    老人家见季然一表人才,八卦心泛滥,问季然是不是程家闺女的男朋友,季然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回“那么久了也没来看两老,趁今天不用加班,就过来了。”


    老人家见他手里提的东西,“哎呀,是给小橙子的吧?”


    季然维持笑容,“是,第一次来,总不能空手上门。”


    程诺躲树后面,想找条地缝钻。


    最后老人家好心给季然指了路,等老人拐进侧面小道,程诺从树后面出来,冲上去拦季然,“你知不知道这小巷子里的阿姨婆婆有多八卦?明天我带人回家见父母的消息就能在这一片传遍了。”


    “我问你你不说,我有什么办法?”


    季然耍起无赖,“好了,别耽误了,再晚点儿,我该留你家吃晚饭了。”


    程诺只好去抢他手里的礼盒,“好了好了,我带回去,我亲自跟我妈解释行不行?”


    “怕我拿不出手吗?上次你妈妈不是挺喜欢我的?”


    程诺嘴硬,“是个男的她都喜欢。”


    逗归逗,但两人关系没到那一步,季然不想她为难,在门口止步。


    “叶樟总归是小橙子的爸爸,小橙子也很喜欢他不是吗?早晚得对你爸妈坦诚的。”


    程诺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


    小橙子见叶樟那天,她和小橙子约法三章,让不要给外公外婆说见过爸爸。


    她没报希望小橙子会守程诺,没想到小橙子竟然到现在也没把叶樟供出来。但孩子总归是孩子,哪天不小心说漏嘴也是有可能的,早知道晚知道,都会知道。


    “你们别太过分了。”


    程诺刚想叫季然先回去,忽然听见自己爸爸的声音。


    不同于母亲的直率泼辣,父亲像个老实的书生,说话都很温柔,从小到大程诺都没见他用这么高的声量同人说过话。


    “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儿子养娘,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季然也听出不对劲了,里面闹哄哄的。


    “要我陪你进去吗?”


    程诺烟瘾犯了,把礼盒放墙角,摸出烟点燃抽了两口,又摁熄,扔在墙角。


    自家门口,她待会扫了就是。


    弯腰提起礼盒,“你回去吧!”


    季然没走,等在门口。


    程诺拎着一大包东西施施然走进去,程诺把礼盒堆在客厅,“怎么了?爸。”


    程父坐在沙发上,面沉如水,程母被气得抱着小橙子在房间里哭。


    平日里再泼辣的人,也怕遇上蛮横不讲理的刺头。


    程父还是铁青着脸,胸口一起一伏,没回答程诺的话。


    “诺诺回来了”,三婶殷勤得拉她坐在沙发上,“事情是这样的,你爷爷走了以后,你奶奶一个人住。两个老的,当年一把屎一把尿把你爸他们三兄弟拉扯大,现在年纪大了,也该当儿子的反哺当妈的了。你奶奶血压血糖都高,没个人看着,摔着碰着都是可能的,要摔着身边又没人看着,哪天死……那啥了臭了都不知道。我们商量过了,三家轮着养,你爸是老大,大的总是要多担义务的,就你家养两年,我跟你二叔家一人一年,四年一轮换。”


    这还不够,还有PUA程诺一嘴,“你如今也是大人了,得懂事。”


    程诺按捺火气,笑着问程家老二,“二叔也是这么想的?”


    二叔没搭腔,二婶抢答,“你三婶说得有道理,你李伯伯家也是这样来的。”


    要程承还在,这种事,原本不需要自己来替父亲出头。


    父亲年轻时是个教书匠,人老实,以前没少被弟弟弟媳一家欺负。别看程承温温柔柔的,但逻辑缜密,厮杀不见血,四两拨千斤就把三婶家那些过分提议给驳了回去。


    眼下程承不在了,在这些精打细算的亲戚眼里,老大家剩了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二女儿,不足为惧,就又厚着脸皮欺负上门了。


    可惜程诺早不是从前不管事的窝囊废,跟在郑苇如身边,她学了不少职场心计,嘴皮子也磨利索了。


    程诺轻飘飘地扫了程父一眼。


    “爸,你说你!咋就不晚几年投胎,让三叔当大的,你当小的,这样我和姐姐买房,不用你和妈省吃俭用凑首付,爷爷奶奶会帮忙,小的时候也不用看着弟弟吃鸡蛋馋得流口水了。老大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到了老幺,就是心肝宝贝吃不得苦了。”


    三婶被揭了短,脸立刻跨下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程诺挑眉,似笑非笑,“我说错了吗?程聪买房,奶奶没有补贴二十万?”


    老三拉拢老二欺负老大,老二家原本做壁上观,老二一听程诺说亲妈贴了老三家二十万,急了,“我怎么不知道程聪买房,妈补了二十万。”


    程诺笑,“二叔还蒙在鼓里呢,奶奶藏着捂着谁也不给碰的存折,你去看看上面还剩了多少钱。几十万的存款,我家可一分都没沾。”


    差点被程诺牵着鼻子走,老三忙把话题带回来,“这些都后面说,先把妈的事敲定了。”


    老二气咻咻不说话。


    好不容易点起来的火,程诺哪肯让它熄了,继续添柴,“我跟程承,还有二叔家的糖糖,都是姑娘,从小就不受奶奶待见,没能享受到一小时两百块的补课福利,辛辛苦苦考个本科,也不是什么211、985,搞得现在高不成低不就的。”


    原打算暂时缓过这话题,等和老三家秋后算账的二叔,经程诺一提醒,想到女儿小的时候,家里经济状况不好,管母亲借钱,母亲反过来哭穷,二叔顿时坐不住了。


    老三媳妇脸上挂不住,“你们没考上211、985是因为没上补习班吗?怪你们自己不争气。”


    这一骂把老大老二家全骂进去了。


    程诺观察二叔二婶脸色,淡笑,“那可说不一定,初中的时候糖糖就给我说过,物理太难了,听不懂,要是有老师补一补就好了,那会儿二叔家经济状况不好,糖糖懂事,不忍心给二叔二婶添加压力。二叔,那会儿我们三家都穷,程聪可是唯一一个上过补习班的程家孩子,三家里也是三叔家过得最好,爷爷奶奶偏心幺儿偏心孙子,什么都往他家贴,要我说,该三叔家养两年,我家跟二叔家,一家一年,你说对吧,二叔?”


    老二没吭声,老二媳妇越想越气,换成和程诺一个鼻孔出气,“诺诺说的对,老太太存的钱我家也一分没沾,搭谁家头上了就该谁家养。”


    三婶见程诺看起来没什么主见,竟然也跟她姐一样装了八百个心眼子,声泪俱下,控诉程诺,“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别人家都是老大多尽赡养义务,到我家就成了老幺,传出去人家怎么想你爸爸?”


    程诺想起自家亲妈以前就一直骂三婶脸皮厚,如今总算是见识到了。


    这世道就是这样,越无耻越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反而过得更好。


    程诺眼神幽怨,“三婶说得哪里话?老房子那头,谁不说我爷爷奶奶宠小的冷落大的?出去打听一下,谁不为我爸鸣不平?你家把好处全占完了,还要反过来倒打一耙,实在不行,现在就把程家的亲戚都叫过来评理,还有居委会的,一起叫来,看谁站得住理。”


    老二媳妇眼珠子一转,她家帮谁,都只养一年,马上站到了程诺那边去,“诺诺这主意好,孩子他爸,你现在就给程家的亲戚打电话。”


    老三心虚,“都是家务事,找什么外人?不怕被人看笑话。”


    三婶气得昏了头,直接撒起泼来,“明天就把老太太拉过来,两年后咱们再来接。”


    一直不吭声的程父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不讲理,跟土匪一样。”


    读了一辈子书,也只能说出这样一句难听的话。


    程父有高血压,程诺怕他气出什么毛病来,过去给他顺气。程母在屋内听了全程,气得扔下小橙子,从卧室里冲出来,门砸得震天响。


    “你们别太不要脸了,撕破脸了,谁家都别想好过。”


    程诺又转来安慰母亲,“妈,你先别急。”


    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一脸狰狞的三婶,点了下头,“行,你送过来。”


    程母气得破了音,“程诺,你在说什么?”


    程诺没理自家母亲的歇斯底里,走到沙发边儿,继续给程父顺气,“程聪今年考上的公务员吧!真争气,我家没享受到一碗水端平的福利,倒要多承担一成义务,你把我奶送过来,我就推着她去找程聪的领导评理,国家机关最重视公道了。”


    “程诺,没想到你就是个白眼狼,没有你爷奶千辛万苦把你爸拉扯长大,能有你现在的好日子?”老三媳妇急坏了头,唾沫星子乱飞。


    程诺嗤了一声,“没我三叔从小打架闹事,我爷奶至少能少辛苦十年,我爸我二叔小时候也不用为把肉蛋让给弟弟闹得营养不良了,我爸身体不好医生说就是小时候没吃饱。”


    程家老三眼睛喷火,“你……”


    程诺好脾气地截断他的话,“三叔你别急,我也没说不养我奶奶,虽然我奶奶一碗水端不平,但我们这些做后辈也不能总因为这个记恨老人家,又不是小时候了,撞见奶奶偷偷给程聪买冰淇淋,把我跟糖糖晾在一边儿,要记恨老半天。”


    老二一听自家女儿还受过这样的气,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程诺一看火拱得足够旺,不再咄咄逼人,“我家不占谁家便宜,三家一人养一年,要是老人家生病住院,全部费用平摊,同意就立个字据,免得以后扯皮。”


    老大家退了一步,老二媳妇不干了,被程诺夹枪带棒的暗示点燃了火气,想到这些年在婆家受的不公平,心里那口气就怎么也咽不下去。


    “凭什么?两老偏小的,歪屁-股,不仅好的都给小的,还把小的当个弥勒佛一样供起,什么活都不让干,连衣服鞋都要两个哥哥给洗,两老退休以后养老金全用来倒贴老三家,享受的时候不谈公平,现在谈个鸟的公平,去他妈的公平。”


    “你怎么说话呢?”


    老二老三家又吵了起来,一阵鸡飞狗跳,程诺坐在旁边坐山观虎斗,不时煽风点火,老二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从客厅吵到了院子里,吵得街坊邻居都来观战,居委会都跑来劝架,最后三家达成共识,老太太还是一家养一年,当年谁家养,老太太的养老金就拿出一半贴补家用。要老太太有个病痛,医药费三家平摊,要生病住院,三家一人派出一个轮流陪护。


    季然混在看热闹的人里,听他们评价程诺。


    “这老程家二丫头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看起来温温柔柔的。”


    “那可不是,她那三婶是远近闻名的浑,以前大丫头还在,她说不过,总占不到理,还知道收敛一点。大丫头一走,就跟闻着血的苍蝇一样,立马跑来欺负程家两口子。”


    “就是说啊,什么只要是老大,就必须多养一年,听都没听过,这种要求她也有脸提。”


    听着听着,话头又变了。


    “诶!这二丫头长得是真漂亮,水灵灵的,程家两口子真会生,两个女儿都漂亮。”


    “听说二丫头还没找对象呢!”


    “人不缺,老傅家那儿子打小就喜欢二丫头,听说现在还没找女朋友,等着二丫头的!”


    “哎哟!喜欢了好多年了呢。”


    “可不是。”


    老傅家!


    傅砚池?


    季然听程诺在魏同定亲宴上叫过一回,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搞半天,还是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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