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庸医
    二人一进去,只见床被上满是鲜血,亲宁荣昏倒在洛海平的怀里,方才还有说有笑的夫妻二人,顿时就变成这番模样。


    洛海明冲到床前,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大喊:“娘亲,娘亲,你别吓我啊!你快醒醒!”


    “海明,你快去找王大夫看看!”洛海平的话里带着颤抖,他一个汉子现在很害怕,真的害怕妻子就会在今夜离他而去。


    洛海明答应一声,便拿着挂在墙边上的蓑衣,不顾倾盆大雨往外冲去,险些摔倒。


    “海明姐,我跟你一起去!”席云澜也跟着冲去门外。


    席云澜也觉得奇怪,明明自己刚在不久前死里逃生,现在居然又精神的活蹦乱跳。


    “海明姐,没事的。阿姨不会出事的。”让席云澜杀人,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但让他安慰人,却是动脑子的事情。


    在他们的组织,根本就不需要人安慰,受伤或死亡,在他们看来都是寻常小事,没人会看得很重。


    席云澜亦是如此,他也只是刚来到岛上的时候哭过,在习惯那种折磨之后,他明白哭和委屈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只有使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活下去。


    大雨拍打在地上的声音,掩盖着席云澜安慰洛海明的话语。


    就算听到,洛海明也不会得到真正的慰藉,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


    二人大概是走了近4里地的路,来到一屋从窗户里泛着淡淡烛火的老屋前。


    洛海明深吸一口气,用劲拍打屋门,并且哭腔大喊:“王大夫,王大夫!快开门啊!我娘亲她,她吐了好多血!”


    片刻之后,屋门被打开,一个睡眼惺忪,满头白发,有着一小撮山羊胡的老者站在二人面前,道:“海明,你先等一下,我收拾一下药品。”


    “哎,好!还请您快点!”虽然此刻洛海明心急如焚,但是药总得拿起,否则又要浪费时间。


    王大夫回到屋里,在收拾东西时,自言自语道:“造孽啊,那洛家媳妇的病也不是我能治的,那可是绝症啊!我当初就是随便开了点药,要是死在我手里,以后麻烦可不小啊!”


    “王大夫,好了没有?”洛海明再次催促道。


    “罢了,还是随便再开点药吧。反正都是将死之人,就拿点贵的,还能赚一笔。”


    从药柜里拿出售价最高,利润最大的药,装进药盒里,道:“来了!”


    “快走吧,王大夫,再晚就来不久了!”洛海明说着就要拉着王大夫走。


    “好好!”王大夫心中一喜,这洛海明可是附近有名的小美人,这可是她自己送过来的,哪有不接受的道理,说不定还能占点便宜。


    席云澜看出他内心的喜悦,眉头一皱,感觉这就不像是个好人,便挡在二人面前,看着王大夫说道:“我腿脚快,我背王大大夫走。”


    “可是,你不是——”洛海明犹豫了,不明白席云澜的意图。


    席云澜也不管洛海明,蹲下身子,两手一拉,将王大夫拉到自己后背上,“放心。我身体扛得住。快走吧!”


    “哎,好吧!”看着一路小跑的席云澜,洛海明心里一阵感动。


    至于背上的王大夫一直在心里咒骂席云澜的祖宗十八代,到手的鸭子飞走了!


    要是让席云澜知道,他也顶多笑笑,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就算知道,他也会帮着王大夫一起骂。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席云澜就把王大夫背回家,这是洛海明要求的。


    “洛叔叔,王大夫请来了!”席云澜放下王大夫,大喊道。


    洛海平从屋里走出来,差点就要跪在地上求他,哭道:“王神医,求你救救我家宁荣吧!”


    王大夫听到神医二字,顿时一喜,双手背在后边,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又抚了抚自己那点山羊胡,淡淡道:“先带我去看看吧!”


    “请,请!”洛海平走在前面,为王大夫拉开帘子。


    席云澜则是跟在后面,就他对王大夫的初步印象而言,他对这王大夫没有一点好看,像是个医术不精,沽名钓誉之徒。


    如果出现不对的情况,席云澜必须阻止他。


    进入房间里,席云澜看见秦宁荣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从鼻子里呼出微弱的气息,躺在简陋的床上,被子上被刚刚吐出来的血,不对,好像比原来更多些。


    王大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明显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王神医,还请您救救家妻吧!”洛海平的话语很卑微,这个家如果没有了秦宁荣,也就不能被称为家。


    他只是想要自己的妻子好起来,为什么就那么难?


    “这,我恐怕是治不了,你应该送到县城里的医馆去。”王大夫也是害怕,万一真的死了,会对自己的名声造成影响,得不偿失,还不如甩锅到县城里。


    “神医,来不及啊!现在还下着大雨,再加上四十里的路,一路颠簸,我怕宁荣撑不到那个时候啊!您尽管治疗,要是不行,就当是——命吧!”说完,汉子眼眶里都是泪水,瘫坐在床边,无声哭泣。


    王大夫一喜,要的就是这句话,便装作难办,道:“好吧,我试试。”


    走到床边,拉起秦宁荣的一只手,把脉。


    不过,他这个半吊瓶的庸医哪里会把脉,眼睛一直偷瞄秦宁荣,心里暗暗可惜,这么好看的美人就要香消玉殒。


    “王大夫,好了没有,你这把脉时间是不是有点长?”席云澜很是气愤,但现在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阴阳怪气道。筷書閣


    王大夫紧锁眉头,恶狠狠瞥了眼席云澜,又是你这小子坏我好事!


    收回手,叹道:“贵夫人的病怕是难治。”


    “啊,那怎么办?神医,你一定要救她啊!”洛海平问道。


    “不过,我这里有一个药方,应该可以为续贵夫人的命,只是——”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意味拿钱。


    洛海平是个精明人,走到王大夫面前,从怀里拿出一张房契,道:“只要您救,以后这件房子就是您的。”


    席云澜现在是瞠目结舌,这也太下血本,这可就意味着以后他们是居无定所的流民。


    “唉,好吧。我试试。”


    妈的,这老东西还要装出一副自视清高的样子。


    从药盒里拿出一包药袋,道:“煎药一炷香,一定要趁热让贵夫人喝下去。”


    “哎,哎!”洛海平拿着药,以为妻子真的有救了,拿药的手颤抖起来。


    走出去,生起火,那个简陋的铁锅架在上面,将药倒进去,添些水,傻呵呵的乐着。


    这时,洛海明终于赶回家,推开门,看见老爹正在煎药,便问道:“爹,娘亲怎么样?”


    “你娘亲有救了!”


    “真的?”


    “嗯!”


    但一边的席云澜却不这么认为,他以前也跟着师父学过医术,中医,西医他都有所了解,秦宁荣的病更像是被人下了毒。


    “海明姐,你过来一下。”席云澜瞥了眼王大夫,发现他正在傻乐发呆,便轻声呼喊道。


    洛海明走过去,疑惑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