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吃菜这种事情，凡惜音没少干过，可这么轻易就把人糊弄过去还是第一次。
她难得良心发现，阻止了顾生把辣椒倒进芋头小排里，顾生因为胃病，不能吃辣，本来这道菜是给她一个人做的。
“哎呀，我怎么这么好，为了你连辣都不吃了，你去哪找我这么听话懂事又体贴的女朋友呀？”
凡惜音一边撒娇，一边忍不住悄悄看他。
经过这次，她再也不想自己折磨自己，以后有什么就直接问，当然，前提是先把名分定下来。
他背对着她做饭，凡惜音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嗯……
嗯？
嗯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嘛。
她一个女孩子鼓起勇气说自己是女朋友，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凡惜音气得想咬他。
下一秒，顾生沉稳地拿起盘子，把刚刚做好的蒜蓉茄子一股脑倒进了芋头小排里。
“你做什么？”
他速度太快，凡惜音根本来不及阻止，加上她完全没有料到他来这么一手。
顾生表情有些无辜，却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嗯？”
说完，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神色依旧淡定，“不能吃了，我再做一份。”
说完，竟是要直接连锅倒进洗碗池。
凡惜音这次没再让他祸害饭菜，推着他的背把人赶出厨房，回身关火，拿筷子戳了戳小排，肉还没有炖软烂，但是应该熟了。
她取出一个新盘子，把两个菜大致分了一下，筷子上沾了一点酱汁，挂在上面格外诱人，她尝了一下。
真……甜！
想起他刚刚的傻样，甜味蔓延到心里。
凡惜音端着两份菜扭头，顾生就站在在厨房的门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凡惜音被他看得不自在，强壮镇定地使唤人，“怎么这么没眼色，快去盛饭！”
说话间走到他面前，见人像堵墙一样一动不动，她察觉到空气中的电流声，不敢抬头，小声道：“让一下呀。”
声音又甜又乖，透着几分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娇意。
“我来。”
她面前的胸膛隐隐震动，一双手准确地覆在她的手背上。
温度没比手里的盘子低，烫得她颤了颤。
大手紧了紧，稳稳地透过她的手扶住盘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说了我来。”
话是这么说，他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倒是放开啊，凡惜音试着抽手，抽不出来……
心跳又快了几分。
顾生见人要烧起来了，好笑道：“害羞了？刚刚不是挺大胆的么？”
他还说！
凡惜音斜了他一眼，不甘示弱，“那也没有傻到连饭都不会做。”
说完，她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顾生扯了扯嘴角：“笑吧，等会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凡惜音因为他这句话收敛了一会儿，结果顾生一如往常，松开她回厨房盛饭，她也很快跟着把这句话抛到脑后。
两个人坐在桌子前吃饭，能坐10个人的桌子，他们却偏偏挤在一起。
凡惜音把手机撑在杯子上看短视频，顾生来了个电话，她随意看了一眼，见来电人是李响，就没管他了。
“喂？”
“生哥，江老那边已经知道‘音速送达’是你办的了，今天突然让江仁怀来公司转了圈。”
李响有些着急，他们现在仰仗的就是H.K对三四线城市的忽视，关键是这种事根本瞒不住，已经有学校的人反应H.K也要和他们合作，提供校内配送服务。
“是么？”
相比起李响急得嘴都起了几个泡，顾生的语气听不出丝毫慌张。
凡惜音的手机里轻快的音乐响了起来：“让我来朵蜜你吧！”
炫酷的特效不仅炸眼睛，还冲击着耳朵，偏偏凡惜音看得津津有味，连嘴里的饭都忘了嚼。
李响听到弱智雷人的台词默了默，生哥的品味越来越难琢磨了。
顾生戳了戳凡惜音鼓鼓的脸蛋，她的嘴巴这才重新动了起来。
“你什么都不用做……他要学就随他去，我还能砍了他的手不成？”
顾生也不提醒她吃饭，就这么一会儿戳一下，一会儿戳一下，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李响。
没聊几分钟，那边就苦大仇深地挂了电话。
凡惜音余光瞥到他放下手机，拉了拉他的袖子，“顾生顾生，我给你表演一下刚刚那个怪物，变身动作又丑又蠢的哈哈哈。”
顾生嗯了声，他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他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此时脑子里还在想着对策，还能分出神看凡惜音的表演。
她握住两只拳头搭在下巴上，静静地缩成一团。
一分钟过去了。
“……”
凡惜音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顾生挑眉。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动吗？”
凡惜音歪过脑袋。
“为什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它是一直乌龟精，刚刚整整五分钟都缩在那里。”
“……”
“……哈哈哈！”
顾生笑到捶桌。
凡惜音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笑得那么开心，她明明都还没开始表演。
两人凑在一起吃完饭后，顾生去厨房洗碗，凡惜音看了眼时间，顾生今天开车，她还能睡一觉。
扑倒熟悉的沙发上滚了两圈，拉过头顶的抱枕就要睡觉。
顾生这个时候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沾着水滴，他见她就那么睡下了，直接弯下腰，把冰凉的手背贴在她脸上，“回去睡。”
凡惜音被冻得一激灵，想装睡都不行，她默默睁开眼睛，看过去。
顾生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女朋友。”
女朋友。
女朋友！
这还是凡惜音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叫她，原来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这么温柔，这么……暧昧。
凡惜音被美色迷了眼，听话地跳起来往他的卧室走。
顾生的卧室和她梦里的没什么不同。
一张简单的床正对着窗户，床单和被套都是灰色调，枕头上也没有大多数男孩子睡出的黄色印迹。
床头柜上是顾生的水杯，还有一本倒扣在柜子上的书，她依稀能看出是讲金融的，她别开视线，屋子里除了老式的衣柜，再也没有别的家具。
这是顾生的领地。
凡惜音一想到这里，一时间有点不敢上去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有些进退两难，干脆转身去拉窗帘。
相比起她的局促，顾生清俊挺拔地站在那里，眉眼深邃，眸子里满是窗外刺眼的白，还有那抹纤细的背影。
一拉上窗帘，她顿时有些后悔，他家的窗帘没有她家那么厚，一旦拉上就犹如黑夜。
可也不是那种完全不挡光的布料，反而隐隐约约透出几分幽暗的色彩。
她知道这种氛围是最好睡的，如果不是和一个异性呆在一起的话。
凡惜音心虚地转回头，看到了顾生闪动着光泽的黑眸，似笑非笑，那眼神让她头皮发麻。
她当即扭回头，抓住窗帘一角要拉开。
窗外在树上打盹的野猫懒懒地掀起眼皮，面前的人家大中午把窗帘就拉得紧紧的。
一双白皙的手掀开了屋子里的一角，它还没有看清楚里面长什么样，一只棱角分明的大手攥住了那只小手，强硬地把窗帘又扯了回去。
什么都没看到的野猫无趣地动了动胡须，又重新耸拉上眼皮。
屋内的凡惜音只觉得眼前晃了一下，下一秒就被顾生扯过手，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重重地倒在床上。
她脑袋花了一瞬，接着就想伸手去推他，他反握住她的手危险逼近，“叫我什么？”
凡惜音脑子还有点懵，一时间没转过弯。
“叫我什么？”
顾生另一只手从她的腰线往上，大有透过衣摆的趋势。
凡惜音手比脑子快，连忙隔着衣服抓住他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颤，“顾……顾生。”
“啧。”
顾生显然是有些不耐烦，松开钳制着她的手，开始在她背上点火，凡惜音腹背受敌，有种蚂蚁在全身爬的无力感，哪里都难受，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不知是不是急的，眼角已经被他逼出一滴泪。
凡惜音混乱之中脑子灵光一闪，小声开口：“男朋友？”
身上作怪的手一滞，他薄唇微勾，低沉沙哑的嗓音慢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乖。”
凡惜音松了口气。
下一秒，他又开始几近霸道地在她身上继续探索，嘴里诱哄道：“再说一遍。”
……
闹钟第四次响起，凡惜音忍无可忍地把顾生一脚踹下床，坐起来抖着手去系自己的内衣。
她连校服外套都没脱，身上除了衣服皱了点，头发乱了点，完全看不出来她中午和顾生干了什么。
顾生眼角还带着情意，脾气更是好得出奇，被她踹下床也不吭声，站起来看着凡惜音半垂的发丝，一副任君欺负的模样，眼神又暗了暗。
他见她半天扣不上，低声道：“要不我帮你？”
凡惜音头都没回，顺手捞起枕头砸向他的面门，这次这次再扣倒是很准。
顾生随意地接住枕头，见她整理好衣服，这才下地把窗帘扬起。
房间乍然亮起，凡惜音有些心虚地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