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亲 姜幼白实在不好意思听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吹捧自己,只好转身吃点
    姜幼白实在不好意思听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吹捧自己,只好转身吃点心。


    荷花池旁,大家赏了会儿花,周无双就提议去池子里泛舟摘莲蓬,陈娴便唤了几个水性好的婆子看护。


    柳思筝本也要拉着姜家姐妹一起去,可惜姜幼白拒绝了。古代的荷花池可是事故高发地,大家挤在一条小舟上,连个防护措施也没有,水里又凉,万一不小心掉下去岂不去掉半条命。


    姜幼白不去,姜令月也不去了。柳思筝没趣,只好一起留下来。


    所幸陈家的婆子照看的周全,一行泛舟的小姐们总算安然无恙的从舟上下来了。


    大家又在园子里逛了一会,等看戏的夫人们散了场,才回了跨院。


    姜幼白姐妹俩跟着梅氏回去时,柳思筝还有些舍不得。


    “赶明儿我给你们下帖子,你们可要来啊!”


    姜幼白和姜令月两人都笑着点头答应。


    柳思筝性子开朗,行事有度,相处起来好像现代时的大学室友。姜幼白挺喜欢与她东家长西家短的说话聊天。


    明显姜令月也是同感。一路上与梅氏提起她,叽叽喳喳个不停。


    四月初,姜承宗殿试。最终的名次定下来了,二甲第九名,与会试时没有变化。


    姜家一时喜庆异常,大摆宴席。


    过了几日,贾母使了王熙凤亲自来接姜家人去府里赴宴,梅氏这回带了嗣哥儿和姜承宗一起去。


    贾母处早已各房女眷齐聚了。一见梅氏来,立马笑着道:“前儿下了帖子给你们,不巧府上人回来说你们赴宴去了,扑了一场空。今儿才使了我家二奶奶请你,果然她是个有福的。”


    梅氏闻言,不免告罪。


    凤姐就扶着梅氏坐了,笑道:“听听老祖宗这意思,幸好姑太太被我请来了,不然我岂不是要受一顿排暄?”


    一时大家都笑起来。


    梅氏让嗣哥儿给贾母见礼,众人见他粉雕玉琢,又小小年纪就知礼识仪,爱得不行。纷纷给了见面礼,连宝玉黛玉等人都有。


    又逗他说话,黛玉拉着问他:“几岁了?可识字上学了不曾?”


    嗣哥儿也不怯场,嫩声答了才跑到姜幼白怀里。


    凤姐笑道:“我家大姐儿也这般大,前儿才出了痘,这才不好抱出来。”


    梅氏就关心的问如今怎样了。


    “已经大好了,只是身子娇气,不敢抱出来见风。”凤姐道,又说:“姑母家的哥儿养的结实,我瞧着眼热极了。想起我们家的孩子都是三灾八难的,就想朝您讨个诀窍。”


    “孩子都这样,大些就好了。我们嗣哥儿小时也是早产,后来………”


    大人们说些养孩子的话,姑娘们不感兴趣,便小声说她们的。


    黛玉与姜幼白道:“上回姐姐给我送来的东西我很喜欢。你瞧,我拿那个洗头,这阵子头发黑了不少。”


    “妹妹喜欢便好!”姜幼白笑着道。


    又听一旁的贾宝玉道:“上回我去神武将军府上,见他家里也用的这个,可也是你家的?”


    “应该是吧,”姜幼白猜测道,“我们家铺子里卖这些香胰子,许是二爷的朋友家也买了。”


    “哎呀,这样好的东西放在铺子里卖岂不糟践?”贾宝玉蹙眉道,“旁人买去也不知用的人是谁,倘若被那脏污恶人用了,岂不辜负了妹妹清净的心思?”


    “啊?”姜幼白有些不能理解这位二爷的脑回路。


    一旁的薛宝钗就冷笑道:“你可是又说胡话了。这天底下做买卖的人,难不成谁家还要挑客人不成?”


    又与姜幼白道:“三姑娘别理他,他这是痴病又犯了。”


    姜幼白有些尴尬的笑笑,接下来只与黛玉等人说话,果然不理贾宝玉。


    一会儿就听贾母说让姜承宗来见。黛玉几个姑娘连带姜幼**妹都跟着避出来,到贾母院里的倒座小厅里来。


    “听说你哥哥刚中了进士?”惜春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哥哥是怎样的人?”


    一旁的薛宝钗噗嗤一笑,道:“惜春妹妹且别急,等赶明你到了人家家里,自有你看的时候。”


    “呸,好端端的我去人家家里做什么?”惜春冷笑道。


    宝钗就斜着眼瞧迎春,“你不去,你姐姐却要去,你若去瞧你姐姐,自然也要瞧一瞧姐夫的。”


    这话说的大家不由一愣,又见宝钗的视线落在迎春身上,瞬间恍然大悟。独迎春自己还懵懂着。


    探春拉着姜令月笑道:“那赶明儿咱们可就是亲戚了。”


    “你也胡说了,咱们两家可不就是亲戚么?”姜令月心里一跳,看了眼薛宝钗,垂头掩下眼里的若有所思。


    姜幼白也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岔开话题,说起贾家的园子。


    “娘娘慈悲,觉得那园子白放着可惜,这才许我们住进去………”


    姑娘们这边说话,屋里贾母见过姜承宗,见他气质磊落,俊美斯文,心里越发满意。


    当着梅氏的面夸了半晌,才道:“姑太太若是愿意,我这老婆子就替你家哥儿保个媒。”


    “这……”梅氏没想到贾母会提起这一茬,不由愣了愣。


    凤姐就笑道:“姑太太放心,我们老祖宗的眼光可挑剔着呢,不是知根知底的女孩儿,断不会贸然提起。”


    梅氏面上越发为难,道:“老祖宗心里记挂着我们哥儿我自是感激的,只是我们哥儿已经有人家了,怕是要辜负了您老的一番心意。”


    “这……”凤姐不由和贾母对视一眼,道:“姑母可别哄我,先前听得姑母家的哥儿尚未婚配,老祖宗这才记在心里。正好我家女孩儿也算齐整,这才想着亲上加亲。”


    “这事可哪有假的。”梅氏道,“索性老祖宗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瞒着。说起来这事还是我家老爷私下里定的,是我家老爷上官的独女。爷们儿家做事,不喜欢拖沓,这不就定下这月初八两家交换庚帖。本来今儿还想着请老太太和家里的夫人奶奶去喝喜酒呢。”


    梅氏说完,凤姐等人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圆场道:“哎呀,真是可惜了了,我们本想着姑母家这些日子忙的很,等得空了再提。不想却被别人家捷足先登了。”


    贾母也才笑道:“看来不光是我们家看上了,旁人也是个慧眼识珠的。”


    “老祖宗说的是,不是有句话叫千里姻缘一线牵么,可见是我们家没缘分。”


    众人说说笑笑的,好歹是把这一茬岔过去了。


    吃过饭,贾母酒意上来说要歇午觉,王夫人、邢夫人和凤姐就陪着梅氏等人进了园子。


    因着席间梅氏也饮了几杯酒,此时有些不胜酒力,大家便只随意转了转。饶是如此,也被大观园里的美轮美奂震撼了。


    黛玉本想着请姜幼白去她那里坐坐,终是没能成行,不免有些遗憾。


    “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颦儿且别心急。说不得日后她们家的人还要一日三回的上门来呢。”宝钗笑着道。


    一旁的迎春已经知道宝钗今儿打趣的人是自己,这会儿早就羞红了脸。好容易忍着梅氏等人走了,才一溜儿回了缀锦楼。


    王夫人瞧着她的背影不禁叹息了一声。


    和凤姐回去时,贾母已经歇觉醒了。此时鸳鸯正跪在榻上给她捶腿。


    “送姑太太走了?”


    “是,安排了旺儿媳妇跟车,送姑太太回去她再回来。”凤姐禀道。


    贾母点点头,道:“姜家毕竟不同往日了,不可怠慢。”


    一旁的王夫人就叹气道:“可惜了那样一个好人品,偏就晚了人家半步。”


    凤姐闻言,不由道:“太太也别懊恼,以咱家姑娘的家世样貌,还怕找不到个新科进士的女婿不成?”


    “新科进士易找,可多是贫寒人家出身,想着攀附富贵的。如姜家这样的错过了却难有第二家。”贾母叹气道。


    “是啊,姜家一门两进士,他家长子更是少年英才,将来的前程可是看得见的。”王夫人心里有些后悔,“当时就该与他们家先定下的。”


    当时?当时是什么时候?


    凤姐心里思量着,忖着贾母的面色道:“这事说起来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们家不是还没有换庚帖么,要不我再私下与姑太太说一说?咱们家的姑娘可比那个什么小官家的好上千倍万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该选哪头。”


    “这倒也是,”王夫人沉吟道,“他们读书人家许是拉不下脸来,倒不如想法子让那边先不成了,咱们这边才好行事。”


    “不妥。”贾母思索良久,终是否定了这个提议,“姜家定下的是他家老爷上官的女儿,若是反悔,只怕会影响他家老爷的仕途,他家又如何肯?”


    那就是无法可想了呗?凤姐心里撇了撇,也不再说话。


    回去的路上,姜令月想了想还是把薛宝钗打趣迎春的话与梅氏说了。


    梅氏丝毫不意外,“今儿他家老太太一提起你哥哥的亲事,我猜着就是迎丫头。”


    “啊?阿娘已经知道了?”姜令月惊讶,“那您可是回绝了?”


    梅氏点头。


    “也是,哥哥马上要和娴姐姐定亲了。不过,荣国府这样的人家竟想和我们家结亲?”


    梅氏见女儿一副不解的神色,索性道:“若是嫡女自然不可能,但迎丫头可是庶出。”


    说罢,又道:“其实先前芸哥儿母亲与我提起过此事,虽未说是家里哪个女孩儿,但年纪合适的也只迎丫头。”


    “那您是怎么说的?”


    梅氏摇头道:“咱们家娶的是长媳,迎春这孩子我也仔细瞧了,性子太过温顺,这样的性子在家中时自然姐妹和气。可将来嫁了人呢?如何担得起一府主母的责任,主持中馈,管束下仆?”


    梅氏的评价倒是很中肯,姜幼白想起原著里迎春可是连自己屋里的嬷嬷都压制不住的。


    只听梅氏又道:“贾府几个姑娘里,要说能干也就探春丫头,但一来她年纪尚幼,二来身份上又比迎春差了一截,三来他家又未必肯早早许人家。再有一层,我眼瞅着京里清流人家与勋贵结亲十分谨慎,咱们与贾府有亲是事实,但若要再亲上加亲,还得慎重。”


    姜幼白听着梅氏的话,想起初见梅氏时的印象,满目愁容。不仅要时时担心丈夫和长子的身体,还要在老太太的偏心下护着自己的一双女儿。那时,她心里在意的只有那些永远处置不完的家长里短。


    可这样一个女人,有一天也能理智的分离情分和家庭利益的关系。侃侃而谈,为儿子的前程出谋划策。


    姜幼白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长出一口气。原来不只自己在变,大家都在变化。向着更好的方向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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