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东云茜想不起和蓝波和好的场景。


    她的记忆里似乎没有这样的片段。


    可她和蓝波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疏远的,契机又是什么?


    “想不起来……”


    兴许是头脑还在发热,昏沉沉的东云茜很快连自己在思考什么都忘记了。


    对了,蓝波说要回日本了。


    她要去接他吗?


    好像以前都会去的……


    不过他上一次没这么早回日本啊。


    蓝波不是该在秋天的时候,听说她遇袭才回来的吗?


    “呼——呼——”


    因发热,东云茜的呼吸都变沉了。


    那要炸开的脑袋似乎还在膨胀,她觉得自己的意识都要被吞噬掉了……


    * * * * *


    ……


    『……』


    这是哪里?


    睁开眼睛的东云茜相当迷茫。


    她的脑袋好痛,全身上下也像散架了一样难受。


    腰腹以下更是酸涩不已,连起身都困难。


    『……』


    这里似乎是她的房间。


    严格来说,是多年后的房间。


    至少她对面的等身试衣镜是后来才搬进来的。


    原本的半身镜在她某次发脾气的时候被打碎了,这才又买了一面。


    不过……


    镜子不是在角落里放着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床铺的正对面?


    仔细看,镜面上有数个手印交叠在一起,也不知道要以怎样的姿势才能按在那些位置。


    镜前的软垫上还有大滩可疑的水渍。


    『好痛。』


    刺痛的脑袋让东云茜猛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痉挛的胃部也让她泛起一阵恶心。


    这样从清晨就开始的不适,她非常熟悉。


    是宿醉呢。


    在用力晃了晃脑袋后,东云茜想去给自己倒杯水,却找不着水壶,连水杯都是空的。


    与此同时,脑中闪过了昨夜有人用嘴给只会喘|息的她喂水的画面。


    『哈——』


    东云茜回头,看着镜中一|丝|不|挂的自己,再看看散落了一地的衣服,总算想起昨夜发生什么了。


    她以为那些极道组织的头目邀她去混汤商议要事,已经是一种侮辱她的方式了,没想到还有下药的混账东西。


    虽说察觉不对后,她立马让上杉翔太把她带回来了。


    并在对方把她带回房间去找医生的时候,直接跳进了屋前的观赏池。


    那池塘不深,水位都不到东云茜的腰,但早秋的夜里水已经很冷了,整个人泡进去是真能清醒一些。


    本该是这样的,东云茜却缺失被上杉翔太硬拉起来后的一段记忆。


    她再能想起来的,是她看到了沢田纲吉。


    在反复确认他是真实存在,并是真的沢田纲吉后,是她主动抱上去,让他帮忙的。


    『……』


    现在想来真是愚蠢,翔太不是都去叫医生了吗?她怎么能在那种状态下,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呢。


    不幸中的万幸:地上的外套,丢在枕头上方的手机,都是他的。


    可沢田纲吉不是说这段时间不在日本,有需要的话让她找蓝波的吗?


    他是根本没有离开,还是回来了没有告诉她?


    毕竟她从不听他的,所有的事情硬要按照自己的方式解决,惹了不少麻烦,脾气再好的人也该不耐烦了。


    『!!!』


    因盯着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东云茜有些被吓到。


    沢田纲吉的手机亮起,虽信息内容在待机界面是隐藏的,东云茜却看到了标大的今日日期。


    她的目光再次在房间环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最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她的房间根本不会有那种东西,沢田纲吉更不会随身携带,她怎么还抱着侥幸心理呢。


    但对生理期无比准时的她来说,这两天是非常危险的日子。


    『……』


    关于离婚的事情,沢田纲吉总算开始松口,怎么会在这时候发生这种意外……


    按沢田纲吉的性格,离婚的事情更难推进了,可不能再发生其他的变故。


    所以为了防止那个万一,她需要紧急避孕药。


    这事不能让沢田纲吉知道。


    可现在组内的医生是彭格列家族派来的,有关她的身体情况和用药都会直接和沢田纲吉汇报。


    只要外出,她的身边一定会有很多人保护,她也没法自己去买,只能找会帮她保守秘密的人帮忙了。


    偏偏组内没多少她可以完全信任的,能提起这事的更是少之又少。


    为了不解释多余的东西,她只能找翔太帮忙了。


    ……


    *


    ……


    『对不起大小姐,是我的失职。』


    『药。』


    『在这,还有水。』


    『……』


    直到把药吞下后,东云茜才放松一些。


    『没被人看到吧?』


    『没有,我亲自去的。』


    『嗯?你的脸怎么了?』


    在东云茜嘱咐他把药盒妥善处理掉,不能让第三人发现的时候,注意到上杉翔太的脸颊肿起来了。


    这一拳很重,他的嘴角现在还有血丝渗出来。


    要是往常东云茜一定会问上两句,可她今天实在没心情,只让他受伤了就去包扎。


    就在东云茜往回走的时候,隐约看到有人影闪过。


    她跟着走进了树丛,什么也没发现,便觉得是自己宿醉未醒,疑神疑鬼,根本没察觉到那个避开了她的身影跟着的是上杉翔太。


    *


    ……


    夜里回房的时候,东云茜看到蓝波坐在她屋前的缘侧上。


    她笑着去打招呼,对方却未像往常一样对她展露笑容。


    蓝波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东云茜说,并早早在这里等候了。


    『茜,纲吉和我说,我可以不把有关你的事情告诉他。他让我自己判断说哪些,隐藏哪些。』


    『……』


    『所以,我一直在帮茜隐瞒。无论是深夜有人进你的房间,还是你总在固定的日子去酒店私会同一个男人。』


    『你跟踪我?』东云茜有些愣住,随后想帮自己辩解一句,『我不是去私会,我去见的人你知道的,他是塔矢家的儿子,我是去找他下棋的。可深夜有人进我房间又是什么……』


    『茜,其实我都无所谓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觉得能得到慰藉或是快乐就行了。』


    『……』


    东云茜的眉头已经拧在一起了。


    她已经无法描绘自己在蓝波心中的形象了。


    『但,你没必要故意当着纲吉的面,惹他伤心吧?因为你喜欢他的时候,他不在意你,所以,在引诱了他之后,你要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回来吗?』


    『……你在说什么?我做什么了?』


    东云茜觉得自己听不懂蓝波的话。


    她什么时候引诱沢田纲吉了?又什么时候报复过他了?


    『在山本先生死后,我就没见纲吉露出那样的表情,所以该我问你做了什么才对!』


    为什么要突然提到这件事?


    因为他俩是间接导致山本死亡的罪人?所以山本的死成了她报复的手段的吗?


    『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和纲吉离婚呢?』


    『……』


    她一直有说啊!


    不同意的明明是纲吉。


    『我不想当茜的帮凶,所以在你和纲吉离婚,或是你停止伤害他之前,我没法继续和你做朋友了。』


    『……』


    『我就是为了说这些来的。』蓝波起身,伸手揉乱了东云茜披散的头发,『那么,东云,下次见面称呼我为彭格列的雷之守护者吧。』


    ……


    * * * * *


    ◇


    “呼——哈——”


    从梦中醒来的东云茜猛地坐起。


    她的衣服因出汗湿透了,脸上的汗珠也开始往下流。


    她原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和蓝波疏远的呀。


    为什么之前想不起来呢?


    因为蓝波没把绝交的话语说得很重吗?


    她没法去指责蓝波,是她自己决定不解释的。


    那时的她甚至觉得和蓝波都决裂的话,就能脱离彭格列家族、能从沢田纲吉的手中彻底独立出去了。


    那些,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