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厉胜雪看到叶雅玲忙碌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担心今晚会发生上一年的事,还是交代叶雅玲夜晚不要出门,也不要开门。


    见叶雅玲并未回应,她自觉无趣地走开。


    那一晚,并未发生上一年的校园欺凌事件,只是,叶雅玲不见了,两晚都没回宿舍。


    厉胜雪感觉不妙,到处都寻不到人,心里又开始不安。


    令她更不安的是,范以臣变得有些不可理喻。他不喜欢她看别人,和别人讲话,靠近别人,甚至不准许她回自己的宿舍。


    她不知道范以臣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他的独占欲一天比一天强烈,气势一天比一天猛,有些时候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也让她心生畏惧。


    但是,她并没有任何怨言,也许是因为她没有给与足够的安全感才会这般。


    有时,看着范以臣紧搂自己那紧张的表情,她总是不忍去违背他的意思。


    只是,关于南宫临的事,一直没有调查进展,让她越来越不安,总觉得有人在刻意阻止她去挖掘信息。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藏得住的秘密,她几番暗查下来,还是能从中得知南宫临的一些事情。


    顾凯在被送走之前,托人交给她一个笔记本,上面简单叙述了关于南宫临的一些事。


    原来,这所学校是南宫集团开办的,南宫临是这间学校大一的学生,因患有心脏病,经常不来上课,也因为性格乖张,跟任何人都相处不来。后来,因为一名许胜雪的女学生,他开始积极上课,而且不顾家族反对,跟这位女学生订婚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许胜雪跳海自杀。


    南宫临因许胜雪的死,整个人都变了。制定出诡异的等级制度,将学校弄得乌烟瘴气,而后销声匿迹。


    这点,让厉胜雪不禁想起那位神秘的男学生,他极有可能就是失踪的南宫临。


    放学后,厉胜雪想找范以臣聊聊,因为最近除了上课之外,其他时间都很少见到他,也不知道他的踪迹,但是,一下课,范以臣却又不知踪影,厉胜雪对此感到非常苦恼。


    忽然,她看见齐悦一个人从楼梯上走下来,赶忙迎上去。


    “齐悦。”她喊到。


    “咦?胜雪,是你呀,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呢。”齐悦看到是厉胜雪,笑嘻嘻地走下来打招呼。


    “我也是啊。”厉胜雪笑了笑,提出邀请,“有空吗?陪我走走怎么样?”


    “好呀,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齐悦挽着厉胜雪的手,一边走一边聊。


    当齐悦问到厉胜雪为什么最近很少见到她时,厉胜雪顿了顿,老老实实地告诉她自己忙着追查南宫临。


    齐悦听了,皱着眉头问:“这些事你告诉小臣了吗?”


    “没有,这些小事何必告诉他。而且,最近他变得越来越霸道了,动不动就不高兴,不许我说这个,不许我做那个的。”厉胜雪隐约感觉范以臣不喜欢听她提起南宫临,每次提起,范以臣的脸色就有些阴沉。


    “不是我说你,再这样下去可是会出状况的,我看你还是跟他分手好了。”齐悦表情有些严肃地说。


    “分手!?”厉胜雪蹙着眉。


    “是呀,反正你也不喜欢他。”齐悦悠悠地说着。


    “谁说的,以臣对我很好,我是不会分手的。”厉胜雪坚定地表示。


    “啧,你这个性什么时候能改呀?人家对你好些你就拿出十倍的好还回去,你到底什么时候会为自己想想呀。”齐悦没好气地说。


    “啊?不用那么认真吧?说得好像很严重似的。我只是不太适应他的改变而已,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厉胜雪对她笑了笑。


    “话可不是那么说。以臣的个性,我是知道的。他以前是很个温吞懦弱的人,而且一点自信也没有,可是近来他变了好多,变得自信,变得锐利,甚至身上还有了霸气。连我看到他几乎都认不出来了。胜雪,你说呢?”齐悦目光如炬地盯着厉胜雪。


    “人总是会变的嘛。”厉胜雪说得理所当然,其实也不知道范以臣为何会变得越来越陌生。


    “胜雪,不要对他那么好。”齐悦看着厉胜雪,委婉地叹息道。


    “啊?什么意思?”厉胜雪楞楞地问。


    “胜雪,你是个很有感染力的人。当你对一个人极尽温柔的时候,会给那人一种沐浴在阳光中的感觉,那种被爱着,被包容着,被温暖着,被救赎着的感觉,你能让最阴暗,最邪恶的灵魂都认为自己可以被爱着。”齐悦在树荫底下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凝望着远方,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死去的许胜雪。


    “啊?”厉胜雪听得一楞一楞的,实在反应不过来。


    “胜雪,一个曾经在黑暗中痛苦自卑过,却在你的温柔下得到温暖,他会变得患得患失,不可理喻。若他能一直享受这份温暖还好,一旦失去这些,他会变成什么样?你可有想过?” 齐悦目含深意地看着她。


    厉胜雪摇摇头,不知道如何回答,基本上她连齐悦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他会疯的,失去了光,再次跌回阴暗的地方,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会让他宁可玉石俱焚,也要抓紧那束光,死不放手!”齐悦停了下来,细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厉胜雪,仿佛在自言自语地说,“就像南宫临一样,失去了许厉雪就会成了疯子。 ”


    厉胜雪看着齐悦,隐约有些懂了,又好像不太懂,低着头看着地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其实,她觉得她这样平凡,不可能有那种能力,是齐悦小题大作了。


    “胜雪!”齐悦有些着急地喊道,“听我说,趁现在还来得及,赶快和他分手吧,不然你真的会引火上身的。”


    “可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离开了,以臣怎么办?”厉胜雪轻声说着。


    “胜雪!他一旦崩溃,我真的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些什么,为自己想想吧。”齐悦看着厉胜雪,眼神中带有焦急和担心。


    厉胜雪摇了摇头,说:“我爱他,不会让他崩溃的。”


    “厉胜雪!”有那么一瞬间,齐悦很想将一直隐藏的秘密说出来,可最终还是无奈地提醒,“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小臣是那种一旦爱上了就会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的男人,在爱情上,他很不自信,所以,他以后的无理取闹,不可理喻会越来越严重,你有信心一直忍受着,顺从他吗?”


    厉胜雪深吸了口气,乐观地对齐悦笑道:“我会努力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齐悦看着厉胜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不要太担心啦,我不会有事的!”厉胜雪拍了拍她的背,乐观地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齐悦叹气,眉头仍然是紧锁着。


    “对了,我找南宫临的事,别告诉以臣,他会不开心的。”厉胜雪赶忙补上一句。


    “知道啦,唉,小臣要是知道我有那么多事瞒着他,他肯定把我捆了丢下海去喂鲨鱼。”齐悦没好气地说。


    厉胜雪笑出声了:“哈哈,不怕,有我陪着你。”


    齐悦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哼,他才舍不得扔你呢。”


    “呵呵,”厉胜雪看看天色,说,“好啦,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胜雪,你真的要留在小臣身边吗?”齐悦不确定地问着,满眼尽是担心。


    厉胜雪向她挥手,笑道:“你别再这么问我了,小心被以臣听到。”


    齐悦瞬时吓得赶紧左右张望,察觉周围没人,才松了口气,骂了厉胜雪一句后,便各奔东西。


    回到宿舍,走了进去,厉胜雪一楞,只见房里有好些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范以臣已经来到她面前。


    范以臣握着她的手,一脸担心地问:“胜雪,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我都担心死了。你去了哪里?”


    厉胜雪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什么,在课室做作业做得有些忘了时间。”


    范以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了:“以臣,不为我介绍一下吗?”


    阴冷的声音,似曾听过,是谁?


    厉胜雪疑惑地想着,正要望去,被范以臣拉到屋子正中央的沙发前。


    他毕恭毕敬地对坐在沙发的男子说:“大哥,这就是我的女朋友,厉胜雪。”


    厉胜雪看清眼前的人,顿时心神大震。


    这不是那位神秘男生吗?


    他的头发很黑,黑得发亮,有些微卷,五官就像刻出来一样,轮廓深刻,却透着一股阴深深的气息。尽管是坐着,仍然可以看出他高大欣硕的身躯,一身和身的深黑色昂贵西服几乎和沙发融成一体。他


    当他漫不经心地打量厉胜雪时,厉胜雪却感觉寒气从背脊串了上来,仿佛被一条剧毒的蛇盯着!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他胸前,依然是什么也没有。


    “您好。”她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对方没有应答,也没有转移视线,那高贵的态度神圣不可侵犯。


    厉胜雪心里一阵慌乱,没想到屡次救她的人是范以臣的大哥。


    亏她还怀疑这个男人是南宫临。


    今日见他,与之前遇到的感觉很不一样,眼神清冽凌厉,没有那样的浑浊嗜血,到底是为什么呢?恢复正常了?


    “样貌一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气质,这样一个平凡的东西,怎么会让你变了那么多?”正当她失神的时候,神秘男子阴冷地范以臣说道。


    从那不屑的语气中,厉胜雪知道,他不认得她,他看不起她,她在他眼中只是一件东西,一件不值钱的物品而已。


    她没有生气或者不愤,只因他那气势,仿佛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渺小的卑微的,而从他身上发出的阴森黑气,让她感觉头皮发麻。


    从认识到现在,她一直深刻地知道,这是一个比魔鬼还要可怕的男人。


    厉胜雪低下头,不敢再看男人,仿佛潜意识中畏惧着。


    “胜雪的好你们不懂,只有我知道就好。”范以臣开口道。


    厉胜雪有些感动,在那么强势的人面前,范以臣仍然帮她说话,心里感叹他的确变了不少。


    神秘男人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来,这让厉胜雪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忍不住悄悄瞄了对方一眼,迅速低头。


    对方并不放在心上,迈开步伐,当经过厉胜雪身边时,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道:“我的东西,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厉胜雪整个人当场像被电击一般僵在那里。


    她震惊地抬起头,抖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仅凭一股愤怒,到抽屉里将那东西拿出来,塞到男人手里。


    男人没有看厉胜雪一眼,优雅地走出门口,其他人也跟着出去。


    厉胜雪呆然看着男人优雅的身姿,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突然,她感到头皮一阵麻疼,回眸对上顾凯一双怒极的眼睛,感到困惑:怎么了?他怎么在生气?


    “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范以臣抓着她的手更加用力。


    “痛……”厉胜雪不由自主地呜咽着,仍然无法弄清现在的状况。


    “眼睛都不眨一下,怎么,喜欢他了?也是,他毕竟是白金校徽的学生。”范以臣没好气地自顾自说。


    “他有白金校徽?”厉胜雪震惊地看着。


    这样的人,肯定与南宫临认识,那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