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
    重金属摇滚乐传遍酒吧每个角落,嘶吼声浪涛般翻涌而来卷走心跳,卫知念握住陆欲阑放下的酒,灼热的目光胶黏着陆欲阑的唇瓣,一口一口吞下她说不会喝的酒。


    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滑进胃,吻陆欲阑的冲动不减反增如火舌冲破隔离线,烧毁卫知念的理智与灵魂。


    在这纵情声色的欢乐场,无人在意激吻的两人是情侣还是陌生人,卫知念紧紧抓着沁出水珠的玻璃杯,全力克制自己。


    不能吻陆欲阑。


    不可以吻陆欲阑。


    几个呼吸的时间,卫知念弯起唇角笑容勾人,松手放开只余冰块的酒杯,对陆欲阑说:“要喝什么酒,陆小姐来点。”


    这是第一次在卫知念口中听到别样的称呼,比陆总少了分疏离,多了些暧昧。


    “杜松子酒,不加冰。”卫知念的变化映在了陆欲阑眼帘,没有肆意妄为而是变成暗中引诱,陆欲阑不感到意外。


    狩猎需要耐心,一旦惊跑猎物,想抓到就难了。


    陆欲阑当好卫知念欲狩的猎物,点了酒倚靠在吧台上和卫知念聊天,“卫小姐常来酒吧玩?”


    缎面衬衫面料柔软,衣领口随着陆欲阑弯腰的动作垮塌下来,卫知念瞄了眼凝脂山色,不由屏住呼吸。


    “很少,来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卫知念转开视线,看向角落卡座,“每次都是我朋友带我。”


    光线暗得几乎看不清脸的角落卡座坐着一群年轻女人,花无眠像只飞进花丛中的小蜜蜂,开心得采采这朵花又采采那朵花,玩得不亦乐乎。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陆欲阑有些奇怪卫知念孤家寡人地坐在这里,“你怎么不和她们一起?”


    卫知念回头看陆欲阑,“我在等人。”


    她没有直接说我在等你,陆欲阑心似被指尖抹勾,颤出细密的酥麻。


    异样的感觉才生出一小会儿,一个美艳的女人来到了卫知念身边,亲密往她身上靠,惹得陆欲阑眼神瞬间冷锐。


    “宝贝儿,我在酒店里等了你那么久,等得我心都痒了。”美艳女人伸出手指勾卫知念下巴,眼角睨了眼她对面的女人。


    这一看整个人僵住。


    确定面前的人的的确确是自己的老板,美艳女人立正站好,脸上的妖娆笑容秒切换成正经的职业微笑,“陆总。”


    陆欲阑不干涉公司员工下班之后的生活,也不在意员工脸上戴了多少张面具,她目光冰冷地落在美艳女人身上,声冽如江水,“下了班不用叫我陆总。”


    美艳女人是陆欲阑的秘书,每天上班穿长袖衬衫长西装裤,即使在冰天雪地的冬季,也是一身商务风大衣。


    与眼下穿着不到膝盖的紧身性感短裙,长发慵懒波卷,浑身散发着野性魅力的样子判若两人。


    秘书头皮发麻,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在酒吧遇上老板的场面,不仅遇上老板,还勾搭老板的女人。


    职业生涯要到头了。


    “一块儿喝一杯?”秘书撑着僵硬的笑容,找话题缓解尴尬的场面。


    她一直叫陆欲阑陆总,实在不知道私底下该怎么称呼,心里试着叫了下陆欲阑全名,太过冒犯不敢叫出口。


    卫知念看笑了,纠缠不清的女人居然是渊澜集团的员工,见陆欲阑把杜松子酒给那女人,她伸手抢了过来。


    “你的酒只能我喝。”卫知念话里透着浓烈的占有欲,秘书看了看两人,很有眼力见地离开。


    乱晃的光束扫过卫知念的脸庞,陆欲阑的眼神依旧冰冷,她缄默地打量卫知念,难以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要等的人是她?”陆欲阑心里波澜起伏,问的语气很平静。


    “她是?”


    “我的秘书,赵绽初。”


    “噢,原来她是你的秘书。”卫知念笑了起来,摇晃着手里的酒娓娓道出前后,“你来之前她纠缠我,想让我尝尝她床上的技术,我为了摆脱她,让她开好房间等我。”


    “没想到卫小姐是这么开放的人。”陆欲阑忽然对卫知念失去了兴趣,转身离开。


    卫知念心口一闷,仿佛被一块骤然滚落的石头压住了心跳。


    酒吧里到处是人,身处其中的猎人同时也是别人眼中的猎物,陆欲阑刚走两步,一个浑身酒气满脸红晕的男人拦住了她。


    “美女,一块儿玩会儿?”


    “她有伴了。”卫知念上去搂住陆欲阑腰,亲密拥在自己怀里,眼神不善。


    男人啧了一声,不死心,“三个人一块儿玩更有意思。”


    卫知念正要发作,陆欲阑冷然开口,“三个人也可以,不过,我只喜欢女人。”


    声音太吵,听不清陆欲阑说什么,男人笑嘻嘻地贴上去,后膝忽然一阵针扎般的疼痛,一个踉跄跪了下去。


    “不想变成女人就快点滚哦。”小林弯腰扶他,手如鹰爪擒拿他的上臂。


    借着酒劲搭讪的男人意识到面前的女人有保镖不能招惹,赶紧走了。


    小林一脸人畜无害地笑着,拍了拍手里的灰尘,“我好心扶他一把,他态度好差呀,连声谢谢都不说。”


    光线暗,没人看见小林脚上的动作,没第二个人听见她对那人说的话。


    陆欲阑拿开腰上的手,回身看卫知念,失去的吸引力很难再回来,卫知念却是一个例外,她不喜欢和旁人亲近,卫知念却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她,不让她反感,不让她难受。


    “你刚刚说,三个人也可以。”卫知念迎着陆欲阑的目光欺身而上,凑到陆欲阑耳边轻声问,“你什么时候玩过三个人,陆欲阑?”


    卫知念压着莫名而来的怒气,她和陆欲阑不是女朋友关系,没有过问她往日旧情的资格,可她想要,她想要陆欲阑给她一个回答。


    带着浓郁杜松子酒味道的呼吸喷洒在耳鬓,陆欲阑微微侧头,在旁人看来似与卫知念耳鬓厮磨,实则冷漠得像给下属安排工作,回答卫知念说:“与你无关,卫小姐。”


    没有起伏的语调,疏离客气的称谓,陆欲阑冷得宛如一座冻结千万年的雪山,寒气逼人,万物生灵不得靠近。


    “陆总。”卫知念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告诉我嘛。”


    卫知念居然会撒娇?


    陆欲阑沉吟两秒,告诉卫知念,“没有。”


    “嗯?”答案太简短,卫知念抓着陆欲阑衣角问她,“我没听明白。”


    “得寸进尺。”陆欲阑丢下一句评价,没有更多的解释,卫知念拉她手腕,回吧台边,“酒还没喝呢,陆小姐。”


    称呼又从陆总变成了稍微亲近的陆小姐。


    陆欲阑不着痕迹的挣脱卫知念的手,让酒保拿一瓶杜松子酒开启。


    不经加水稀释加冰冷却的杜松子酒散发着独特的芳香,淡绿的玻璃瓶身掩去其焦糖本色,陆欲阑就着酒瓶纯饮了一口。


    卫知念看不懂陆欲阑豪放的举止,陆欲阑放下酒,“谢谢卫小姐的酒。”


    开一瓶新酒,只喝一口?


    “酒已经喝了,我可以走了吗卫小姐?”陆欲阑问。


    “别墅还没打扫好,打扫好了再回去。”卫知念不想放陆欲阑离开,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陆欲阑本可以直接离开,问卫知念就是给她机会找理由留下自己。


    夜越深酒吧客人越多,有进来有离开,陆欲阑握着酒瓶不时喝一口,游离的目光在人群中徘徊,回到卫知念身上。


    花无眠玩够了,醉醺醺的回到卫知念身边,瞧见陆欲阑在这儿,以为自己醉得不轻。


    “阿念,这个人长得好像陆欲阑啊。”花无眠和卫知念勾肩搭背,小脑袋瓜放卫知念肩膀上,目光越过背脊偷偷看神似陆欲阑的女人。


    “她就是陆欲阑。”


    花无眠顿时酒醒,收回自己的手和卫知念保持距离。


    “你们玩,今晚的酒都算我账上。”一对上陆欲阑的视线花无眠心里头就发怵,她指了指后面,“我喝得有点多,去躺会儿,你们不用管我。”


    花无眠扶着吧台一步一步离开。


    “她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后面有休息的房间。”卫知念解释了一句。


    想起花无眠给自己留了一间专属的休息室,压抑在心底的念头猛的蹿了上来,卫知念晃动起身,勾住陆欲阑脖子,“陆欲阑,我想做一件从没做过的事,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