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值高的人总能吸引人的目光。
向梓瑜便是那其中一人。
何况这个高挑的大美人还带着一个小美人，养眼程度几乎让每个经过她们身边的人都回头看上一眼，无论男女。
向梓瑜早就习惯沐浴在众人的目光下，可白清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被人这样围观了。
周遭的窃窃私语、窥视令白清心底涌出强烈的不适感。
脑海里自动翻出了那段不是很愉快的过往，而她体内的力量像是在回应她的不安，疯狂的流转，迫切的想破体而出。
白清不得不集中精神压制力量的躁动。前面碍于向梓瑜的期待她一直忍着没有开口，可看眼下自己的状况，白清觉着她要是再不说，只怕会给向梓瑜带来麻烦。
于是轻轻扯了扯向梓瑜的衣角，在对方看向自己时，垂眼低声道：“能去人少的地方吗？”
“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一眼就看出白清脸色有些不对的向梓瑜顿时担忧地问。
白清摇了摇头，“只是不习惯受人瞩目而已。”眉头拧的死紧，眸中的不喜清晰可见。
“好，我们换个地方。”向梓瑜想都不想的答应，走到路旁招来一辆计程车，前往另一个地方。
和师傅说好了目的地，向梓瑜挪到了白清身边，紧挨着她，伸手体贴的揉了揉白清的太阳穴，柔声问道：“好些了吗？”
力道不轻不重，舒适的感觉让白清生出了点困意，在听到向梓瑜的问话时，她瞬间清醒过来，眸光微沉，转瞬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地答：“嗯，谢谢。”话落，她自然的拉开了和向梓瑜的距离。
向梓瑜抿了抿唇，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随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坐了回去。
两人再无交谈，直到计程车师傅出声说：“两位小姐，到地了。”
先后下了车。
踩上地面的瞬间，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微风轻拂，阳光洒落，轻淡的花香弥漫在鼻息间，令人心旷神怡。
眼前的灰白色欧式建筑端庄古雅，冷漠的伫立在一片生机盎然的植物中，房子似乎有了一定年龄，外墙有些老旧，并且爬满了藤本月季，一眼看去就像是某些非生物居住的绝佳之地。
事实上，也确实有些存在居住于此。
因为白清不仅嗅到了人的气息，也嗅到了妖与鬼的气息。
“这里如何？”向梓瑜微笑着问。
此地本来是她规划的约会行程的后半部分内容，现在只是提前了而已，反正这里应有尽有，不比市区差。
“很好。”白清点了点头，“这里的植物生机蓬勃，很明显被…用心照料过。”省去的话里包含的不光是人，她默默想道。
听到白清肯定，向梓瑜脸上的笑意隐隐扩大，她再次牵起白清的手，慢慢往前走去，边说道：“这是家高级私人场所，服务全面，设施完善，在上流社会中是颇负盛名，只要缴纳规定的入场费就能享受里面的一切。但是这座房子的主人有些捉摸不定，不定时开放，人数限定，只在开放前的十五个小时里接受预定，一旦达到了预订人数或者过了预定时间，就拒绝再接收任何消息，而且完全找不到主办人，那些意欲砸钱办事的人对此只能干瞪眼。”
“听起来很任性。”
“任性？确实。”向梓瑜勾起唇角轻笑。
向梓瑜没有说的是，进入这儿的机会是她抢来的。她目前的财力在这家倍受上流社会顶尖人士喜爱的会所中完全就是小虾米级别，不值一提。如果不是上个星期在一次宴会上偶然遇到一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对方毫不掩饰的到处炫耀，凭她自己还真没有办法进来这里，当然，中间下了一点套用了些手段稍微威逼了一下这些事就略过不谈了。
坐在餐厅包厢中，白清一脸的无言以对，她还没能从刚刚看到的街景里回过神。
高尔夫球场、私人影院、赛车场、奢侈品店、私人飞机、滑雪馆、射击场、夜总会、健身馆、豪宅别墅……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所没有的。
极尽奢靡，全然就是一个用钱堆出来的极乐净土。
怪不得那么多的有钱人趋之若鹜，这里不但能够让他们放肆享受，同时也是他们证明自己身价身份的一种炫耀方式。
想至此，白清用一种莫明的眼神盯着向梓瑜瞧。
“怎么？我脸上有花？”向梓瑜笑道，一开始她虽然也被这里的设备设施的奢华所震撼，但她好歹是向家的那位亲自教导出来的，也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人，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沉迷享乐，不太好。”斟酌了一会儿，白清皱眉认真道。
向梓瑜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她好笑的揉了揉白清的脑袋，“想什么呢？如果不是想给你留下好的约会印象，我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空有其表的东西，只有内心空虚的人才会追求于此。
白清眨了眨眼，这么说，是为了她吗？
“嗯，正如你所想。”看懂了白清的表情，向梓瑜眉眼染上了动人心魄的温柔缱绻，美眸中好似潋滟着一湖春水，把眼前人深深的装入其中。
那溢满柔情的眼神让白清错愕，她愣怔的与向梓瑜对视，许久，才勉强收回了自己的心神，垂首镇定道：“菜要凉了，吃饭吧。”
“好。”没有戳破白清的逃避，向梓瑜愉悦的用起餐来。
之后的两人像是打算玩个够本一般，走到哪玩到哪。
白清一开始仍是维持着高冷的模样，对这些娱乐设施不屑一顾，可在听说这里入场费高达数十万后，她果断的抛弃了矜持……
数十万玩个三天，还是以小时作为单位计算的，白清表示她完全不理解现代土豪的金钱观念。
不过钱都花了，哪有不玩的道理？
然而白清不知道的是，这笔昂贵的入场费是向梓瑜遇到的冤大头付的……
滑雪馆。
“白清，你会的很多啊。”向梓瑜很是惊讶，这一天下来，几乎没有白清不会的娱乐项目，而且玩的很熟练，每一次都会吸引不少人注意，这让她的自信多多少少受挫了，心底还有点酸酸的。
白清嘬了口热饮，“在世界上待久了不会的也都会了。”
闻言，向梓瑜微愣，下意识地问：“你活了多久了？”
“活？”白清意味不明的抬了抬嘴角，“我的鬼龄可比你大多了。”后半句话明显带着调笑。
以书上的内容作为参考大致猜想了下，向梓瑜不禁有些汗颜，她还真没想过白清的年龄，也就是说，现在她们之间还多了个年龄问题是吗？
没有等向梓瑜询问具体数字，白清就先说了出口。
“大约是187。”
“……”
真正听到的时候向梓瑜还是不由得愣住，但下一秒她就发现了有什么不对。
“大约？”她疑惑地问。
点了下头，白清神情淡淡地道：“我不记得生前的事了，包括年龄。”
向梓瑜再次呆愣住，“不记得……怎么会？”
之前她曾试图搜索全国各地叫做‘白清’的女性的信息，并且将死亡年龄定在18至27左右，然而不论翻了几遍，还是扩大年龄范围，都没有找到符合眼前这人的信息。若不是权限不够，她甚至都想翻一翻移民到国外的华裔了。
不曾想，白清竟已经死了一个多世纪了，这也难怪她无迹可寻。
“这么久以来，什么都想不起来吗？”指尖摩挲着饮料罐，向梓瑜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嗯。”白清轻声应道，靠着墙仰首望着天花板，“能记起来的只有‘死了’和名字两个信息，其他的完全想不起来，一回想脑中就充斥着非常大的噪音，久而久之，就不再尝试了。”
白清描述的很平淡，可听在向梓瑜耳中却是有些难受，有些心疼，她甚至能想象的出白清这一百多年来是怎么生活的。
没有归处，没有目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只能宛如迷路之人一般漂泊在人世中。
“我不是一个人。”
白清突然出声，将向梓瑜从情绪中拉了出来。
她抬头看向白清，却见白清面色有点不自然地偏过头，“……所以别露出那种表情。”
向梓瑜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听见白清的声音轻轻敲击在她的耳膜上。
“我有小吟陪着，也有年锦嫣这个损友，嗯……墨千疏勉强也算个朋友吧，还遇到了很多人，有过挺多有意思的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苦。”不知为何，在看到向梓瑜的眼神时白清便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
这番话，是在安慰她吗？向梓瑜的心瞬间软成了一团，她忍不住拉过白清的手腕，将她扣进了自己的怀中。
轻轻蹭了下白清的白清，向梓瑜沉声道：“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如此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