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路遇天山派
    这边长安国丧,沈飞阳这个新晋的储君君侍,立马一跃成了女帝君侍,自然要在女帝登基和国丧期间露脸,便没能第一时间从长安离开。


    且不说沈飞阳如何在长安应付俗礼,单说蓝沄剑当日便从长安出发,向西南一路从汉中走入巴蜀,打算由叶榆城进入南诏地界。


    然而适逢夏季,东洲地区多雨,到了属于大衍山南道的巴蜀,雨水更是丰沛。www.33qxs.m


    蓝沄剑出门前没记起来买蓑衣,如今夏雨又来得急,蓑衣纸伞难以抵挡,实在是不得不走走停停,在蜀地多耽搁了几日。


    结果这一耽搁,便出了节外生枝的事。


    这一日,蓝沄剑抵达了三江汇口戎州城,此处乃是丽水、汶水和大江的三江交汇处,也是大衍出美酒的好地方。


    不过蓝沄剑却没心思沽酒,只是在暴雨突至时到城内的茶馆躲避了一下,顺便要了一壶茶,静静地望着窗外等待雨停。


    没成想,就在她进入茶馆时,一道视线便黏在她身上久久不下,起初蓝沄剑只是皱了皱眉,连看也没看那人,并不打算理会。


    因为这一路上会盯着她瞧的人太多了,她现在忙着回家,没空寻那些登徒子的晦气,但此人却是一直盯着她,就算她将随身宝剑放到桌上,也依旧无动于衷。


    蓝沄剑本不欲节外生枝,忍着心中的火气,才一直看着窗外的雨帘,不想她都这般忍让了,对面却幽幽地传出一句“骚狐狸”,蓝沄剑美目圆睁,转过头来冷冷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张桌子旁正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头戴方巾,一身白衣,背后背着宝剑,手里故作风雅地拿着一把折扇,正如观花般上下打量着蓝沄剑,眼神赤裸的程度让蓝沄剑都犯恶心。


    那女子也是一身白衣,头上插着簪花珠钗,背后背着宝剑,看蓝沄剑转过头来,又移过视线,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一副狐媚子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给谁看呢?”


    蓝沄剑怒极反笑,顿时抽出剑来,一剑便劈了过去。那一男一女顿时大惊,连忙闪到两边,抽出背后的剑来。


    “姑娘何故如此?”先开口的却是那白衣男子,他下山前听说过山南道的女子脾气泼辣,未曾想竟泼辣到如此地步,原本纵着师妹胡说八道,只是为了勾这紫衣美女开口,他也好与对方笑骂一番。


    结果对方一言不合,竟直接拔剑劈了桌子。


    “我看你这桌子上,坐了个偷油婆和石姜虫,只觉得十分碍眼,便要为民除害,不行吗?”蓝沄剑剑势凌冽,竟一剑将那桌子劈成了两半,连带着茶壶、茶碗、点心都碎了一地。


    原本忙着招呼客人的茶博士听见动静,便赶紧跑到楼上来,见到这番情景吓得腿肚子直转筋。


    “几位侠女豪杰,本店小本经营,还望各位手下留情,莫要伤了和气呀。”再害怕也得劝一下,不然他这茶馆还做不做生意了?


    那白衣女子却是不听,开口便骂道:“狐媚子,你骂谁是曱甴呢?!”


    蓝沄剑却也不开口,只是转头对茶博士说道:“待会儿有何损失,我一并赔了你。”


    说罢便提剑刺去,那女子大惊,赶紧用剑格挡,却不防蓝沄剑变招太快,连番点刺之下,竟几乎没了还手之力。


    一旁的白衣男子见势不好,也顾不得什么道义了,举剑加入了战局,顿时这处茶楼的二楼便乱作了一团,周围饮茶的客人赶忙退到楼下去,却依旧有人忍不住好奇地扒在楼梯口瞧。


    蓝沄剑所使的剑法,乃是莫问机教给她的明河剑十八式,此剑是莫问机的家传武学,剑招凌厉而一往无前,迅猛犹如大河之水天上来,霸道程度竟能与沈飞阳曾用的刀法媲美。


    加之对阵这二人不过是雪虎境和泉虎境的内力,自然轻易地败下阵来。没过二十招,白衣女子的剑便被蓝沄剑打飞,而那男子则被蓝沄剑用剑尖顶住了脖子。


    “女侠,我等乃是天山派弟子,此次下山来中原游历,不想却冒犯了女侠,还请女侠恕罪。”那男子感受到冰冷的剑锋,心下也生出一股寒意,这剑再往里挪半寸,他便要血溅当场了。


    “天山派?你以为你打着天山派的名号,我就能轻易饶了你?”蓝沄剑冷笑,随身一挥,一只飞虫便悄无声息地钻入了那男子的鼻子里。


    天山派曾经也如老君山、岱宗学派一样在武林中极有名望,因为天山派曾经连续二百年间出过六位玉龙境高手,其中当今武林大名鼎鼎的赤心剑,曾也是天山派弟子。


    然而自从赤心剑踏入玉龙境、武林大会上力战群雄,打出天下第一的威名后,竟然在武林盟中公开宣布,自己已经脱离天山派,从此以后不再以天山派弟子自居,天山派的名望便一落千丈。


    要问为何?赤心剑在东洲武林虽有喜怒无常的评价,却也算是个正道之人,武林大会前也算颇有侠名。


    正因为如此,天下第一都受不了要公开脱离的门派,鬼知道有什么阴私糟污事?再加上天山派远离中原,倒是与吐谷浑离得更近,信息交流并不充裕,便甚少有中原人再去拜师,就此没落了下来。


    一旁的女子却看见了那虫子的残影,她大惊失色,“你、你竟然是蛊师!”


    蓝沄剑下蛊之后,便将剑撤下,她不打算在此地当街杀人:“是又如何?我西南蓝家弟子如何做事,难道还要你个破落户来指教?”


    人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要论资历和底蕴,在西南伫立了三百多年的蓝家还真不惧那天山派,就算是天山派祖师爷在地底下问蓝家祖师要公道,见了蓝采兴也得自称一句晚辈。


    “你是蓝家中人?”那男子顿时害怕了,若是巴蜀乡野蛊师,他还能找个郎中看看便是,要是蓝家人给他下蛊……除了蓝家人,没人能解蓝家的蛊。


    他们刚刚看蓝沄剑拿着宝剑,还以为只是过往江湖侠客,并未联想到蛊师身上,才敢在那大放厥词,不成想竟然碰见了个剑蛊双修的,这下真是踢到了铁板上。


    “女侠,既然你我同为名门大派,何苦如此咄咄相逼,还请女侠解了我师兄的蛊,我们二人这就给你磕头道歉。”那女子一听也着急了,江湖之上最不能惹的便是蛊师,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怪她妒心大作,见师兄总看这貌美女子,才忍不住讽刺了几句,不想竟将师兄推入了深渊。


    蓝沄剑却将宝剑还鞘,冷冷地说道:“你们二人有空在此与我扯皮,还不如赶紧去找个百花谷的大夫治病。”


    说罢,她便掏了一锭银子,颠了颠约有二十两,随手一抛便丢进了茶博士怀里,然后迈步打算离开。


    只是经过那呆立的女子时,她又停下了脚步:“还有,刚刚给你下的蛊,我也忘了是我哪个指甲里的,就算如今你跪我,我也不知该如何解,你自求多福吧。”


    那女子顿时瘫倒在地上,蓝沄剑看也不看这二人,便直接下楼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