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红虽然遗憾于沈俏明明拿着更好的身份牌却不能用。
但那只是一种基于朋友身份的可惜。
毕竟在当今这个社会，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怎么着都比什么都没有的人活得轻松些。
尤其是在他们这个看人情看关系更甚过其他地方的圈子里。
要是沈俏的身份能放出去，很多机会都不用她开口求人，自己就会长脚走上门来。
但作为朋友和经纪人，沈俏刚刚那抗拒的模样，也把俞红吓得够呛。
因此这样的想法也就是在心里过了一道作罢。
反正不管有没有沈家人这重身份，circle现在正红的发亮是既定事实。
哪怕这样的红只是昙花一现呢？已经比娱乐圈里那些还在挣扎的底层艺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年轻时的俞红竟是这么没城府的吗？沈俏发现自己不太困难就看穿了俞红脸上的想法。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你放心，我只是恶心那对狗男女罢了。
“真要是有需要的时候，我也不介意用沈家人的身份狐假虎威。”
她对俞红眨了眨眼睛，“我相信沈老爷子宽容大度，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和我这个私生女做过多计较的。”
听她这么一说，俞红就反应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知道沈俏和沈家人之间的边界在哪里。
……
现在的circle到底有多红，对于后世的年轻人来说可能感受不太深刻。
但如果到街头巷尾去走一走，瞧一瞧，就能意识到这个网络时代降临以前出生的华语组合，红的有多么夸张。
临街的店铺里贴的是circle的海报，随便走进一家店铺里放的是circle的音乐，学校门口更是摆满了各种与circle相关的周边：钥匙扣，贴纸，笔记本，甚至还有印着circle照片的文具盒……
年纪大的人就算不认识circle，也能哼两句circle主打歌里的高/潮部分；年轻人要是不认识circle，说出去都是要被嘲笑的；KTV里更是三个包厢中就至少有一个，在唱circle组合的歌；学校作为circle的主场，就更不必提，女孩子们争相模仿circle的衣着打扮，就连男生也会为阿悄和小优到底谁更漂亮谁唱的更好争论不休。
全民偶像，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这是后世那些被流量包裹着的艺人很难想象的一个热度。
因此当circle记者发布会的报纸一出来，几乎是瞬间就被抢空。
最近的黑料越演越烈，不管是关注circle的粉丝，还是与己无关的吃瓜群众，都在等着circle给一个说法。
“……再吃两口，再吃两口！”
“哎呀不吃了，上课要迟到了！”
随着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的防盗门震得墙壁上掉下来不少的石灰。
手里还拿着碗的中年妇女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电子时钟。
上面现实的时间赫然是07：01。
不由狐疑地道：“不是八点半才算迟到吗？”
主卧的门口，抱着个婴儿，穿着成套睡衣的年轻女人，脸上的表情也很茫然。
“妈，楚楚今天怎么去的那么早？”
“谁知道呢？许是睡糊涂了吧！”
中年女人放下碗，关切地朝她走去，“你怎么起来了？是饿了吗？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先喝上两口……”
她接过年轻女人怀中的婴儿，本以为是睡着的，没想到对方竟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清醒着呢。
脸上顿时露出慈爱的笑容，“啾啾今天醒的那么早啊，不哭也不闹，真乖……”
马路上，背着秤砣一样书包狂奔数百米，顾不得肩带都滑落到臂弯的楚楚还没到报刊亭的门口，就举起了手里的钱，大声喊道：“老板，来一份无限娱乐！”
“诺，小姑娘，你的报纸。”
走在路上，楚楚就迫不及待地展开报纸，见到头版头条上熟悉的两张人脸，还没看内容，脸上就露出笑容。
这是她还没有收集过的circle的照片，她已经想好要怎么裁剪，才能将报纸上两个女孩完完整整地剪裁下来。
顾不得细看里面的内容，背着书包的楚楚快走两步，很快到了学校，她来的很早，但学校里显然从来不缺卷王，更早到学校的学生已经在座位上朗读起了课文，楚楚见到自己的好朋友也到了，忙举起手中的报纸。
“circle，circle！”
“你买了有circle的报纸？”
她的好朋友还没过来呢，其他听见circle这个名字的女生们先围了过来。
“一起看，一起看。”楚楚在课桌上展开报纸，很快有人将报纸里的内容读出声来。
“……你们不去骂男人出轨贪花好色，女人拜金虚伪浮躁，转而怪那个没得选被生下来的倒霉蛋！”
“哇哦，阿悄好酷哦。”
还有人在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她说的是沈俏说的那句：“这简直就跟商朝亡了怪妲己，周朝亡了怪褒姒一样好笑！”
“我知道我知道！”说话的是个戴着眼镜的清秀小男生，他长了一副看起来就很有文化的样子。
给自己的同学简单科普了纣王与妲己的故事，和周幽王为了褒姒烽火戏诸侯的典故后。
他颇为老成地点评道：“我爷爷说了，大家提到这两个朝代的灭亡，总会觉得是妲己和褒姒导致的，实际上她们两人只不过是王的妃子而已，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覆灭一个国家呢？只是一件错事既然已经发生，总要找一个承担骂名的人，说妖妃祸国，总比说臣子无能，君王昏庸听起来要好听。”
“哇，你好厉害。”
小学的教室里一下子充满了崇拜的气氛。
和扎堆在一起热聊circle组合的小学与初中不同。
高中的教室里，大家讨论的就要隐晦许多。
一张由走读生带进学校的报纸，一节早自习的功夫，几乎传遍了大半个教室。
用立起来的书挡住脸的女生着急地催促着隔壁桌，“你看完没有，看完了给我！”
“马上，马上！”读完报纸上的内容心满意足的隔壁桌，将手里的报纸卷起来，趁着讲台上守早自习的老师不注意，偷偷从桌子底下，将其递给了旁边等待已久的同学。
报纸一到手，女孩立马兴奋地将其翻开。
她还没来得及看，后桌就着急地点她的背，催促起来。
“你看快一点。”
“我才刚刚开始看呢！”
……
“阿悄真敢说啊。”
对于自己的发言具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沈俏其实并不太清楚。直到她几天后在本地正儿八经的晚报上看到自己时，才意识到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她在记者发布会上的讲话，到底有多么的“前卫”。
她放出来的其实不过是一些后世人习以为常的观点，但却冲击着这个既保守又开放的时代。
如果光看娱乐报纸，还感受不到circle的影响力的话。
那就看看这些天的传统媒体吧，现在主流报纸上几乎都在讨论着circle前不久召开的这场记者发布会。
有人围着沈俏私生女的话题做起了“出轨”“婚姻忠诚”的文章。
有人则是抓着赵优“勾引老师”的事情讨论起了“师生恋”。
婚恋也好，师生恋也罢，这两个话题，本来就是亘古不变的流量密码。
再配上当下的顶流明星组合circle，一时间的热度，风头，简直无两。
沈俏不出意外地又收到了沈荣华这对狗男女的电话轰炸。
不过她电话一概不接，短信看了就删，突出的就是一个油盐不进。
时间久了，次数多了，那头知道拿她没办法，也只能作罢。
还没有感受过后世流量明星红黑大战的俞红，这几天看着舆论的浪潮从这头打到那头，从那头打到这头，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她本来以为沈俏和赵优会和自己一样，谁知道见面一看，她不淡定了。
“你们俩怎么气色那么好？阿悄，你是不是胖了，脸上都有肉了？”
“有吗？”沈俏摸摸自己的脸，不太确定地说道。
这些天她的确是吃的比较好……公司给她和赵优租了一套房子，两个小女孩平时没有工作的时候，就住在一块儿，这几天因为之前爆出来的黑料事情，两人的工作还没有续上，沈俏就一直住在宿舍里吃赵优为她做的饭，后者的手艺那叫一个没的说，各种小菜大菜硬菜那是信手拈来，突出一个贤妻良母，谁娶谁赚。
沈俏不太记得前世这个时候赵优手艺有没有那么好了，也许是那时候吃的多了不懂得珍惜，所以并不觉得如何美味，如今重来一次，她才惊觉赵优的厨艺竟是如此之好，不知不觉之间，好像是吃的多了一些。
“哪有？”赵优忙站出来为她说话，“就是最近休息的比较好，气色变好了而已！”
她语气坚定地令人信服，“之前我们都忙成什么样子了，红姐你又不是看不到，一天才睡几个小时，到处跑演出，平时还要训练，这几天吃得好睡得好，阿悄的气色好了，才让你觉得她好像胖了而已，其实不是胖了，只是之前太憔悴显瘦。”
“是吗？”俞红尚未练就后世那双看一眼就知道你胖了多少克的慧眼，因此半信半疑地相信了赵优的话。
好在她把两人找过来也不是真的要关心她们的体重问题，而是商讨circle后续的事业发展。
她从身后的办公桌上，拿出了一沓文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对两人说道。
“这些天我虽然因为你们俩的事情，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但是黑料的事情，算是过去了……
“你们手里拿着的，是一些广告和商演的邀约，还有不少剧组发过来的邀请函。
“除了公司已经定下的，其他你们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