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烁出了顾氏大厦，心情有点好。
“走，吃雪糕去。”
简言当即拍手叫好。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到了便利店。
便利店收银台上面挂了个小电视，正在播放娱乐新闻，讲的是一周前冯千聿不雅照事件，还附带上了对薄昂过往情史的解读，借机揣测娱乐圈和豪门之间或多或少的裙带关系。
沈烁出来，同时吃着两种口味的雪糕，问简言，“冯千聿现在怎么样了？”
“退圈雪藏了，昨天他经纪公司刚发的通告。”
“薄昂呢？风评有没有受到影响？”
简言摆了摆手，“他能受到什么影响，他一直都是花花公子形象，也就在热搜上挂了一晚上，后来各大媒体就只黑冯千聿了。冯千聿是真可怜，各种黑料都被翻出来了，脱粉回踩的也超多，翻不了身了，以后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沈烁不以为意，“别的不说，他别给我找麻烦就行。”
“他现在肯定没这个功夫啦。”
简言想了会儿，又兴奋道：“对了烁哥，虽然你没像公司说的那样卖惨，但也有理智粉给你平反了，以前冯千聿爆的那些假料都被扒了，现在好多人都在你微博下面可怜你，心疼你呢，微博都涨了几百个粉……”
沈烁抬手用简言握着的可爱多堵住了他的嘴，“言言，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吃雪糕。”
沈烁回家后，天完全黑了。
楼上楼下，以及两侧邻居的电视声音透过单薄的墙壁，清晰地进入沈烁耳中，“楼下那部剧男主昨晚不是死了吗？怎么他又在说话？”
简言：“上一集说了借尸还魂。”
“哦，”沈烁在剧本里标记一处，随意道，“是时候搬出去了。”
简言点头，“是该搬走了，我昨天还听门口大爷说，这一片儿都没有通过消防检测，住起来太危险了。”
沈烁又说，“而且巷子太挤了，车都进不来，送人只能送到巷子口。”
简言一听就懂了，他憋着笑，“你说上次顾导？”
沈烁缓慢摇头，“我可没提他。”
简言来了兴趣，“唉，我说烁哥，我以前还以为你空口说大话，脑子抽风了突然说要追顾导，现在才发觉你这是步步为营啊，现在都成他的男主角了，那接触一多，一切不都顺理成章了。”
简言一向是乐观派，“烁哥，我觉得只要你有心，你很快就能追到顾导了。”
沈烁在空白纸上写着人物小传，闻言又摇了摇头，漫不经心的口吻，“我不追他了。”
“啥？啥啥啥？”简言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烁解释，“追人太累。”
简言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沈烁了，“这才多久啊，半个月而已，怎么突然又不追了，”他是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该不会……烁哥，顾唯回来了，你对他旧情复燃？”
“想什么呢！”沈烁白了他一眼，放松地仰躺在沙发上，任凭笔尖在白纸上乱画，“我不追他了，我要让他来追我。”
简言：“……”
他不想表现得太傻，只规规矩矩地问，“可……可行性高吗？”
“高啊，”沈烁挺直背，“非常高，可劲儿钓就行。”
简言怀着求取恋爱宝典的神圣心态，谨慎又期待地问：“烁哥，这钓……该怎么钓啊，怎么操作？”
沈烁沉默后，笑道：“那能告诉你？”
他顺着沙发躺下去，又故作大方地说：“勉强提点你一句，舔狗呢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谁，当事人不知道或者不认账……我们这个得反着来。”
“这样啊。”简言想不明白，他决定把沈烁当做研究对象。
*
《缚星》的开机仪式严格意义上并不能称为仪式，因为只是在横幅面前合了一张影就结束了。
真正重要的是后面的剧本围读会，而由于整个剧组只有沈烁从背景板跳到了主演，围读会更像是为他一个人开的。
沈烁不敢怠慢，编剧说完制片说，制片说完各个技术组说，他整整做了两页笔记，等到顾允珩说的时候，他才泄了口气，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纤长的手指支着一截细笔杆，侧眸看过去。
顾允珩就坐在他旁边，“因为场地问题，原有的海边拍摄要挪到最后，目前主要是拍摄室内场景，对应到剧本……”
顾允珩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严肃认真的，做起导演来，又格外多了一种不容挑战的权威感，在座的人齐齐望着他，神色专注，连呼吸都极轻。
沈烁呼吸也极轻，不过纯粹是因为看得入神了，他目光平直地望向顾允珩的侧脸，从微皱的眉心、扇动的睫毛到薄薄的唇。
“啪嗒”一声脆响，众人一激灵。
沈烁无意识转动的笔掉到桌面，滚了几圈，滚到了顾允珩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