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也眨了眨眼睛，第一次见面嘛？所以说他不是千年前那个人吗？只是一双眼睛太像了而已吗？
镇定，自己要镇定。
晴也抬头看向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长得太像恐怖片里面的人了，我一下子被吓到了而已，现在没事了。”
五条悟一顿，这么拙劣的借口吗？眼前这个人是完全不会撒谎吗？他是想隐瞒点什么呢？
眼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夏油杰赶紧插画：“好了好了，刚才那位长奈先生打电话是想干什么呢？”
五条悟直起身子：“能干什么，就是统计一下啊，把你记录档案，抓去当苦工……说起来你们几岁了啊？”
“都是十五。”
五条悟眼睛亮了一下：“跟我同岁诶！说不定会和我一起去同一所学校呢！”
“学校？”
“对啊对啊！东京有一所专门培养咒术师的高专。啊啊，本来我还觉得要去学校很烦呢，你们一起来，也许会有意思一点呢！”
夏油杰沉思了一会，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嘛……说起来，如果他以后想要正确使用这份力量，确实需要进行一定的培训啊……
晴也则是轻皱了眉头，跟眼前这个人一起念书吗？那绝对是太糟糕了吧，虽然现在还不能够确定，但是有着同样眼睛的他绝对是一个危险人物啊，自己还是谨慎一点，远离他们吧。
想到这里，他真准备开口拒绝，长奈已经打完电话过来了：“两位，我已经郑重和我们咒监会报告了这件事情，看两位年纪还很年轻，之后的事情……”
“嘿嘿！”五条悟突然举手打断了他的讲话，“奈奈子，不要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他们已经决定和我去同一所高专了！”
长奈哭丧着脸说道：“五条少爷不要再叫我奈奈子了……”然后有些意外地看向另外两人，“两位，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晴也几乎是瞪着五条悟说出了口：“不，我所有的教导都由我的监护人负责，不需要去什么学校。”
夏油杰则是有点头疼地抓了抓头发：“如果是去学校的话……诶，我父母完全不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啊……”
“啊……”长奈长叹了一口气，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作为辅助监督他一直要和普通人进行交涉，一般情况下他还是能够理解眼前夏油杰的意思的。
“同学，你不用担心，咒监会会派出相关的专门人士前去和你父母沟通的，完事放心。但是这位……”长奈看向晴也，“之前五条少爷不是说你们都是野生咒术师吗？你的监护人确定可以教导你关于咒术这些事情吗？”
晴也想了想森鸥外的手段，反正也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他点了点头：“没错，他很厉害，你不用担心。”
长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虽然如此，我们还是要亲自出面去和你父母聊一下的，这是无法回避的事情。”
晴也皱了一下眉头，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回去和森鸥外仔细讲一下就好了。
接下来就是等到咒监会的到来，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大堆事情，甚至还给夏油杰治疗好了伤口。到最后，等到天都暗了下去，晴也和夏油杰才坐上回家的电车。
夏油杰看着窗外倒流的风景，转头问向晴也：“……你不想去他们说的高专吗？”
晴也也懒得扯谎，直接点了点头。
“为什么？”
晴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那你为什么想要去呢？又不是不去高专就学不了如何使用咒力了。”
夏油杰沉默了下来，人有寻求同类、认可自我的本能，他还是想要和那群能够一直看到这些存在的人一起生活的。
晴也也没有追问，看着窗外的风景，五条悟那双眼睛又在眼前浮现，与之浮现的则是心头的幻痛。
绝对，我绝对不要去高专念书。
晴也在内心默默发誓。
天已经很晚了，晴也和夏油杰就在车站分开，各自回各自家。
“……晴也，你怎么了？”上一个病人刚刚离开，森鸥外还在清洗用具，但是他很快就发觉了晴也的奇怪之处。
自从回来之后，就呆呆地坐在那里，也不和爱丽丝玩，也不沉迷于书籍。
森鸥外擦干净手，走到他的对面坐下。他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等到他伸手拍了一下后背，才发现他的皮肤都是冰凉的。
晴也深吸了一口气：“我今天碰到咒术界的人了，碰到了那个五条悟。”
作为搜集情报的人，森鸥外还是挺清楚五条悟到底是谁，不过就算是他，又有什么原因可以让晴也变成这个样子。
他也是这样问的。
晴也的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闷闷地说道：“虽然我的记忆不会是很清楚，但是千年之前我消灭的时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有人用利剑刺穿了我的心胸，而那个持剑的人，有着和五条悟一样的眼睛。”
众所周知，五条悟的眼睛是遗传了名为六眼的术式，那么很有可能，晴也千年前见到的人会是五条悟的先祖吗？
森鸥外慢慢分析着，不过就算如此，千年前的那个人又为什么要刺杀晴也呢？真是不解啊……
“那么那位五条悟是怎么说的呢？”森鸥外这样说道。
晴也摇了摇头，有点放松地说道：“他说了，我和他是第一次见面。”
森鸥外露出了微笑：“既然如此，晴也也不用太担心了，一切都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吧。”晴也吐出一口浊气，顺便提醒道，“对了，我今天还见到了什么咒监会的人，看起来他是想要劝我去他们的什么高专，如果到时候有人来找你，记得帮我推辞掉。虽然五条悟没什么印象，但我也不想让他长久地出现在我身边。”
“高专？”
晴也点头：“没错，就是他们什么培养咒术师的专门学校。”
森鸥外轻笑了一声：“这不是挺好的嘛，晴也为什么不想去呢。”
“你在开什么玩笑！”晴也皱起了眉头，“你要知道，如果我去了，就要和那个五条悟一起念书了！”
“五条悟不是已经说了他不认识你吗？那就没事了。”森鸥外微笑道，“我虽然可以教导晴也很多东西，但是有专门的培训，晴也应该会走到更高的地方吧。”
晴也抬起眼，定定地看着对方：“你才不会为了我考虑呢，说出来你的真正目的。”
“晴也怎么总是这样子想我呢？”森鸥外摊开双手，压低眉毛，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好像真的是在控诉晴也对他的污蔑。
但是发觉晴也一直死死盯着他，也放弃了伪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有着特殊能力的两股势力——异能力者和咒术师一直处在一个相看两相厌、互不触犯的境地，但是这也只是表面而已。”
“两年前的大战，为什么鲜少有咒术师参加？因为大部分的咒术师都在靠着那次大战拼命赚钱。咒灵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产生的，大战可谓是给他们带来了一大波的财富。”
“这样一来，咒术师和异能力者之间的优胜劣汰就过于明显地摆在了台面上。咒术师可以祓除咒灵，但是异能力者做不到。异能力能够做到的大部分事情，咒术师却可以做到。”
“总有一天，异能力者和咒术师之间会由于不平衡的处境产生巨大的摩擦。”
晴也不由得问道：“会如何呢？”
森鸥外：“大部分的异能力者已经站在了世界的顶端了，他们不会允许有另外一股势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之间的差距。你知道吗？异能力者明明也是人类，但是异能力者又不能没有负面情绪，但是却很少会有异能力者产生出咒灵。”
晴也皱了一下眉头：“我记得，咒术师是不会产生咒灵，因为他们的负面情绪转化成了他们需要使用的咒力。”
“没错！”森鸥外拍了拍手赞扬晴也的记忆里，然后接着说道，“一开始也有人怀疑，是不是异能力者的负面情绪也转化成了他们自己的异能力。但是，很可惜，这次他们都猜错了。”
森鸥外又开始到处翻他的资料了：“大概十多年前，在挪威的一处小岛上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特级咒灵，它的杀伤力直接把那座小岛给沉没了，数百个咒术师都死在了那次事件中。”
“那最后呢？谁祓除了它。”晴也问道。
森鸥外已经翻出了那份资料，遗憾地摇了摇头：“并没有人祓除它，特级咒灵基本上都拥有了思想，它游入大海，消失不见了。那次的伤亡影响特别大，后来经过对方调查，他们才发现，那只特级咒灵是由一个能够操控冰的异能力者产生的。”
森鸥外勾起微笑：“经过这次事情，他们才发现，异能力者不是不会产生咒灵，而是异能力者一旦产生咒灵，就是超出所有人可控的范围了。但是很可惜，这样的事情，也仅仅只有这么一次而已。就算只有一次，咒术界也不能完全忽视异能力者了。”
晴也轻笑了一声：“那这么说来，异能力者对于咒术师来说，不就是一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存在吗？”
森鸥外也笑出了声：“是啊，而且还不能拆解，万一使用手段不对，造成更多的负面情绪就更糟糕了。谁让咒灵偏偏是因为负面情绪产生的呢！”
晴也笑了一会，又突然反应过来：“我都被你绕到哪里去了，我刚刚是在问你，为什么要让我去高专念书！”
森鸥外摸了摸晴也的头发：“因为我需要你。我需要一个能够成为咒术师的异能力者，我非常需要咒术师这份力量。”
晴也不解：“你需要咒术师干什么？”
森鸥外歪着头笑了，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晴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就算生活了一段时间，他有的时候还是猜不出这个人的心思。
森鸥外双手合十：“所以啦，晴也乖乖去上学好不好？”
那声音装得好像真的是是一个父亲在劝他不懂事的孩子上学读书，真会伪装！说得好像他还有其他的选择一样！
晴也在内心默默吐槽。
“啊，真是一副温馨的画面啊。”一声毫无感情的赞叹从门外响了起来，打破了这副诡异温馨的场景。
晴也和森鸥外望过去，就看到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不多，大概五六个，但是从敞开的衣服里面，能够完全看清他们完全不屑于伪装的放在腰带上的枪支。
领头的是一个戴着单边眼镜，头发花白的人。
他说：“我的名字是广津柳浪，森医生，港口mafia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