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维也有些惊讶，没想到纸人这么勤奋。
他攥着它，视线偏移，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看，但完全看不清边原有没有睡着。
系统及时出现：【他闭着眼睛，已经闭了很久了，中途没睁开过。】
但系统也只能给出这么表象的描述，至于边原到底有没有睡着，它是难以判断的。
司维自己看过去，能听到边原平缓的呼吸，像是真的睡着了。他寻思着，对方今天受了伤，可能有点虚弱，睡着也正常。
系统开始催促：【快快，快贴！你现在快速掀开被子，直接往他胸口一贴，说不定他就死了！】
司维一动不动：“他今天才当着我的面装死，你觉得这纸人有用？？”
系统：【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这纸人这么邪乎，正好对付他这种邪物！搞快点。】
司维小心翼翼地捏着纸人，侧过身，背对着边原。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已经发现纸人了？”
系统着急得很：【怎么可能？你又不想杀他了！你在找借口！你肯定是心软了，不想杀他了，你要助纣为虐吗？】
司维：“是谁玩忽职守的？要是你能确认他没发现纸人，我现在就贴。都怪你。”
系统：【不是——】
司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不是什么不是？说不定他早就发现了，肯定故意等着我贴，等着我上钩，估计已经准备好杀招了，只要我贴，立马弄死我。本来我有很好的机会的，赖你。”
这么一通甩锅，系统彻底哑了活儿。
几分钟后，系统才出声：【好吧，这次是我的倏忽。咱们再从长计议。那……既然他有可能发现了，那你就把纸人扔掉吧。免得他察觉到你的异心会对你不妙！】
“扔掉它又找回来怎么办？”司维说，“明天想办法销毁吧。””
他将自己的手机壳抠开，把纸人塞进去，又把手机装好。
本以为这能关住纸人，他就闭着眼睛睡了。
但过了一会儿，517把他叫醒：【宿主，纸人从手机壳里出来了……】
司维立刻睁眼，就见它已经抽出了大半截。
他只得卷吧卷吧，把纸人卷成一团，然后重新压好。
恰好这时候，边原翻了个身，滚到了他身边，一条手臂压在了他腰上。
他浑身一紧，眨了眨眼。
“他醒了吗？”
系统声音发抖：【没，你别动了……看不出他醒了没，你别动，保命要紧！！】
司维：“那我睡了。你帮我盯着纸人。”
系统：【好的好的。】
然后司维就大大咧咧开始睡觉。
次日早上醒来，他第一时间查看纸人。
系统立刻告知：【没出来。我帮你盯了一晚上，还在你枕头下面。边原出去上早班去了，你可以再睡会儿。】
这是司维第一次觉得系统贴心懂事。
他夸了对方一句，请它再帮自己盯一会儿，然后安心地睡了。
得到夸奖的系统冒了会儿粉色泡泡，继续帮忙盯梢。
一个小时后，司维起床，把纸人拿起来研究了一会儿，朝系统发问：“所以，这玩意儿要怎样销毁？”
517有些尴尬：【抱歉，这个触及到了我的盲区……】
司维走进厨房：“能烧吗？”
纸人得知自己要被烧，也剧烈挣扎起来，四肢乱蹬。
系统：【别！这玩意儿能动，很邪乎，烧掉的话，说不定会被反噬。你是肉体凡胎，不要冒险。】
“你真好，真贴心，”司维说，“我觉得还是得物尽其用。这么好的道具，不用可惜了。”
系统没懂：【什么意思？你还是想尝试贴吗？】
“不，”司维看着纸人，“我有其他的用法，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系统正准备说点别的，忽然发出预警。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快把纸人藏起来！】
“哦。”司维闻言将纸人收起，正要离开厨房，边原忽然进来了，手里提着两份早点。
他有一瞬的愣神，然后慢吞吞地将纸人揣进了裤兜。
“干嘛？做饭？”边原似乎没发现，将早点放桌上，“买回来了，吃吧。”
“早。”司维局促地走到餐桌边，跟他一起吃饭，同时问517怎么没提前预警。
系统十分委屈：【他刚刚直接瞬移回来的……一秒出现在家门口，我也没想到。】
好吧，竟然还会瞬移，令人羡慕的异能。
饭后司维对边原说自己要出去打工。
“打工？”边原眉头微皱，然后掏出一张卡，直接递给他，“以后不用打工了。”
“不……”司维后退一步，“我不用你的钱……我……”
“要我再说一遍？”边原神色阴郁，“我买下了你，你是我的人，就得住我的，用我的，花我的。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他强行把卡塞进司维手里。
司维拿着那张卡，表现出无所适从的样子。
“可是……”
边原逐渐没了耐心：“没有可是。”
司维抬头看他：“那但是……但是我是想给你买生日礼物，所以……所以不能用你的钱买。”
终于说出了这件事。
边原一点也不惊讶，毕竟那天就知道了。
“礼物？”他在沙发上坐下，“我缺什么？需要你送？”
司维直接说出了那个答案：“你缺爱。”
边原一下子被堵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么个答案。
简直像一把刀，笔直地捅进了他的心脏，让他鲜血直流。
“我缺爱？”他冷笑起来，而后一把拉过司维，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他一手握住他纤细的腰，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声音低沉：“那么，你能给我吗？”
“我能，”司维紧张起来，便拼命眨眼，眸光闪烁，“我还是……想自己赚钱，给你买礼物。”
“哦？”边原又忽然来了兴致，好奇自己会收到什么。
这么一只单薄的小猫，能送自己什么好东西呢？
他的手渐渐放松下来。
司维准备起身，但又忽然重新被按住了。
边原低垂目光，看向自己的腹部。
“你走了，我怎么办呢？我现在受了伤，需要人照顾。”
司维：“……”
是腹部受伤，又不是腿断了。
“明天再去。”边原说。
他另一只手也从司维的肩膀下滑，滑到了他腰。
司维感觉到纸人在自己兜里挣扎，快要跑出来了，他点头答应。
“好，我去收拾餐桌。”
说着他急匆匆从边原腿上起来，手按了一下裤兜，然后去收拾桌子。
上午边原在家打游戏，司维则是在看书，实则是和系统探讨杀死死神的方法。
没多久，系统提示纸人跑出来了。
司维赶紧放下手机，从书房追出来，冲到边原身后，一把揪住纸人。
边原扭头，摘下耳机：“干嘛？”
“啊，没什么……”司维弯腰，伸手捏他肩膀，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我看你打游戏太久了，肩膀酸不酸？我给你捏捏。”
“有点。”边原停下手上的动作，头回过去，身体放松下来。
司维将纸人揣进兜里，站在他后面，给他捏了会儿，又帮忙倒了杯水，然后离开。
但这纸人是真的顽强，也很敬业。见司维没有行动，它就自己竭尽全力往边原后背贴。
司维不得不跟它斗智斗勇。
边原坐在地毯上打游戏，司维在他背后阻挡纸人。
死神大人漫不经心地按着手柄，从电视机屏幕的反光里就能看到身后某个人张牙舞爪，像好动的小猫一样。
他看得一清二楚，却默不作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但嘴角却忍不住上翘。
司维要快累死了。
纸人比较小，移动速度又快，他还不能让边原发现。
就在他看准时机，快要抓住纸人时，突然听到系统提示。
【饿意值+6】
6分！大进展！司维微微一顿，纸人瞬间从他腰侧飞过去，直接往边原后背扑。
“小心！”
司维大喝一声，立刻出手，手刀转眼将纸人击落。
与此同时，边原也回过身，静静地看着他。
司维保持着劈砍的姿势僵在了那里。
他艰难地转头，看到边原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被发现了！
终于被发现了！
司维马上求饶：“对不起，这个……我……”
装作可怜的样子，对方就会心软。
他最擅长了。
已经准备好迎接死神的怒火，但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却没降下。
他红着眼睛，疑惑地看着对方。
“啧，”边原神色从容，看着眼眶湿润的小猫，“被我发现了，怎么办呢？”
他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将人笼住：“看来我应该给你点惩罚。”
司维有些讶异：“你……早就发现了？”
“没有，才刚发现的。”边原看了眼那受伤的纸人，做出凶恶的眼神，“我救你，保护你，帮你除掉欺负你的人，你竟然想用这个东西暗算我。真是太坏了。”
司维不断后退，被沙发挡住了去路，跌坐下去。
对方很快欺身上前，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近距离地看着他。
边原眼底藏着笑意：“你自己说，要怎么赎罪？”
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彼此气息交缠。
司维的身体完全靠在沙发背上，一副慌乱的样子，手抓着腰下压着的靠枕，紧张得呼吸有点乱，人恨不得藏进沙发里。
他已经看出对方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现在不过是逗猫罢了。
既然如此，事情变得好办很多。
一步一步来。
“我……帮你洗衣做饭。”
“就这？？”边原蹙眉，“你是不是不太清楚这件事的恶劣性？”
“我！”司维连忙说，“我每天陪你上班，给你捏肩捶腿？端茶递水？”
眼巴巴地看着他，哀求的语气：“可以吗？”
边原眯起眼睛：“还有呢？”
“想不到了，”司维看看他，“我没有钱，什么都不会，只是个废物，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谁说的？”边原意味深长，“赎罪的方式有很多，再好好想想。”
司维直接说：“那你咬死我吧……”
他扬起脸，闭上眼睛，睫毛轻颤：“是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算了。”
宛如献祭一样的姿态。
白天鹅一般修长漂亮的脖颈暴露在眼底。
边原看着他，想要将他吞吃的欲望陡然暴涨。
【饿意值：+4】
而后，死神燥热的大手握住了那脆弱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