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汪汪队立大功
    这次无论说什么,栖迟都不会被允许和历寒一同前去。他只能看着历寒穿好防弹衣护目镜,然后被牵着和一众警犬站在一起。


    栖迟忍不住又抽抽鼻子,历寒平时再怎么厉害,再怎么老成,这会儿站在平均服役年龄起码三年以上的警犬们中,都显得有些单薄。


    他呜呜地“送夫出征”,带着浓厚的小可怜滤镜看历寒,越看越难过。


    队长在一边对任陵夸赞,“历寒虽然年纪小,但一点也不显弱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经验老道的警犬呢。”


    栖迟苦着脸继续呜呜,历寒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薄无助啊。


    历寒和他对望,看着萨摩耶兴致不高的模样心疼又无奈,但出发在即,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


    别哭了,别把身体哭难受了,他又不在身边。


    队长开始最后整队,栖迟眼睁睁看着他们整好队上车,任陵上车前往外一望,然后车门一关,轰隆隆地就全走了,只留下车尾气供他想念。


    他垂着大尾巴摇了摇,在原地趴下,把脑袋搁在地上,沉默地看着大门处。


    历寒他们一走就是一个月,栖迟已经在警队大院里成了一个小标志——望夫石。


    他的训练并没有落下,由其他训导员暂时接手,强度不大,只是为了保证他的状态和发泄多余的精力。


    其余时间,栖迟都会趴在离大门不远处,看天看地看门,数着日子。


    他心慌得不得了,有几天晚上做梦都梦到历寒受伤,惊醒后吓得他不敢睡觉,生怕再梦下去就是更难过的场景。


    警队的人都很好,会时不时来投喂,还会安慰他,就连扫地的老大爷都会找个台阶一坐和他唠嗑起来。


    秋天落叶多,扫完一堆看起来很是厚实柔软,栖迟没忍住上去踩着玩,踩着踩着尾巴就支棱地摇起来。


    老大爷坐在旁边乐呵道,“开心好啊,开心就好,多踩踩,踩着踩着他们就都回来了。”


    栖迟看向老大爷,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


    晴空万里,是个回家的好日子。


    *


    “他妈的,”任陵啐一口,“跑了一个。”


    他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吃痛地嘶了一声,对着对讲机道,“连队连队,目标朝东南方向逃离。”


    对讲机滋啦一声,“收到,带人追过去,那里有三人和一头警犬守着。”


    任陵朝后一比手势,“都跟上。”


    这里地形地势都不太好走,他们的速度被迫拖慢,还得时刻关注着路上的风吹草动。


    万一有漏网之鱼,这个时候被偷袭丢了命,那不亏大发了吗?


    他们一行人快速向东南角移动时,任陵突然眉心一跳,想起来在那边守着的警犬,是历寒。


    他苦笑一声,心道可千万顺利,出事了他可和迟迟交代不起。


    还离了一段距离,东南方向突然传来大吼大叫,警犬狂吠的声音。


    任陵握紧了手里的枪,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一个走投无路的毒贩,死前的最后一搏无疑是可怕的。


    “砰!”


    枪声瞬间把在场的所有人的神经拉紧,大家不约而同地跑了起来,紧接着一声惨叫,又接连两声枪声响起,然后归于平静。


    任陵看了看拦在面前的高墙,借着旁边一颗矮树攀上墙,谨慎冒出一点头看墙外局势,手里的枪上了膛,举到耳边的高度。


    很好,自己的人都还站着,敌人已经躺下了。历寒站在旁边,牙上还沾着血,看起来凶得不得了。


    他放心地一跃而下,脚还没站稳,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展现,历寒突然朝他冲了过来,猛地把他扑倒在地。


    枪声和历寒的呜咽声同时响起。


    任陵瞬间大脑空白。


    后面跟来的警察迅速找到漏网之鱼,数人同时瞄准开枪,追了几步后,顺利击毙,部分人跑过去确认情况,留了人在这等着。


    任陵仰面躺着,眼睛一眨不眨,喉咙干涩,他摸向历寒的手带着不自觉的颤抖,心里不断祈祷,上天啊,保佑没事吧,求求你了,明明都要结束了。


    历寒看着紧张到发抖的训导员感到莫名,甩了甩尾巴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任陵身上一轻,连忙起身去看历寒。


    德牧斜眼瞥他,蹲坐在原地让他检查。


    任陵把他翻来覆去查看,东摸摸西摸摸,生怕哪里受伤流血结果因为历寒太黑看不到。


    最后伤势锁定在他的一条后腿上,是子弹打过的擦伤,伤口略深但没有伤及筋骨。


    任陵猛地松了一口气,眼睛隐约闪过水光,抱着历寒的狗头使劲揉来揉去,“没事没事,历寒好样的,好样的,走走走,给你处理伤口去。”


    历寒被他强行按在怀里,耳朵都挤变形,开始想念白白软软的迟迟。


    但清扫战场还需要时间,忙忙碌碌把一切处理好,回去的时候树上已经光秃秃的了。


    栖迟再一次习惯性地在老地方等待时,耳朵一抖,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但他已经认错过很多次了,所以这次又是不报什么希望。


    然而声音越来越近,即将到达门口时一停,取而代之的是开关车门声和脚步声。


    栖迟心里希望的小火苗燃起,但依旧不敢多奢望,这样的场景也不是没有过。


    大门打开,栖迟眼睛越瞪越大,势必要第一眼把人看清。


    是任陵!


    栖迟狂喜。


    他立马冲上去,围着任陵汪汪叫。


    任陵笑着刚要去摸他,结果就见栖迟像是走完流程了一样,笑脸迅速收起,又跑到后面去找历寒。


    “……”


    任陵有几分心虚地把栖迟抱回来,“别找了,历寒他不在这里。”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怀里的萨摩耶像被雷劈了一样,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不是不是,历寒他没事。”


    栖迟又活过来了。


    “……只是一点小伤,现在在医院换药。”


    栖迟又晕过去了。


    *


    栖迟见任陵原本没有带他去医院的打算,就时不时表演一个“见不到历寒就活不下去了”的戏码,成功缠得任陵投降,带着他去了医院。


    他们到达时,历寒已经换完了药准备回去了,他一扭头看到了朝他飞奔而来的栖迟。


    萨摩耶跑起来两只小耳朵Q弹Q弹的,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嗒嗒地跑,像一团快要飞起来的棉花糖,看得历寒心都化了。


    “迟迟?你怎么来了?”


    栖迟呜呜咽咽跑过去,在跟前来了个急刹车,耳朵啪一下贴到了脑袋上,“我不来干嘛?我还不能来看看你吗?”


    他紧张地围着历寒打转,看到后腿的白纱布时,一抽鼻子就要哭。


    “该死的毒/贩,他们没有人性,丧心病狂,他们不是人,他们下辈子做不了人!!!”


    历寒本来都打算接住他的泪水了,结果代替泪水涌出的是一串恶狠狠的诅咒。


    ……挺好的,总比哭好。


    栖迟还没消停,小嘴叭叭个不停,把毒/贩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中间累了就舔舔历寒心疼心疼他,休息好了继续骂。


    骂完了,栖迟才想起来问战况,“怎么样,行动顺利吗?”


    历寒点点头,“大多都被当场击毙了,留下几个回来审问。”


    栖迟哼哼,“这么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们了,”他立马又舔舔历寒,“好可怜,心疼死我了。”


    他现在能在对敌人的咒骂和对历寒的心疼里熟练地无缝切换了。


    这件事情的后续就与他们无关了,栖迟只知道开庭当天,余下的几名毒/贩全部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再过了段时间,栖迟和历寒就都被带走,说是要接受表彰。


    站在台上,栖迟低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大红花,又看看历寒的大红花,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表彰词一大堆,栖迟没有听,他正试图咬着历寒的大红花带子,和自己的缠在一起,还没成功,他们就被带到c位,说要给他们和任陵拍照。


    栖迟立马紧张地问历寒,“看看我看看我,我的毛乱吗?有灰吗?”


    当然好看得不得了,任陵可是特意带他们两个去洗了澡修了毛。


    栖迟很满意,他挤挤历寒,和他紧紧挨在一起,头靠着头,脚叠着脚,一起看向镜头。


    “咔嚓”一声,现场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