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汪汪队立大功
    栖迟没有被送回犬舍,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任陵的宿舍楼下。


    他有些庆幸自己不必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历寒,但又愧疚于自己的失约,还担心历寒的状态。


    他扒着任陵的肩头朝犬舍方向看,叹了一口气。


    任陵脚步一顿,侧头脸颊蹭了蹭栖迟,“嗯?刚刚是叹气了?想回去吗?”


    那也不是很想。栖迟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看着那边。


    任陵摸摸他,“明天回去吧。”


    栖迟靠着任陵的颈窝处呜呜几声。


    任陵手臂结实有力,单手抱他绰绰有余,腾出一只手来正要摸钥匙开门,门倏地从里面打开。


    “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任随风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侧着身让任陵进去。


    任陵颠了颠怀里的白团子,“有点事。”


    任随风垂眸看向栖迟,语气熟稔,“还有个小客人,迟迟今晚住在这里吗?”


    “住这儿,明天看情况要不要送回去。”任陵俯身把栖迟放在地上,见他精神头还不错抖了抖,然后开始打量新环境。


    栖迟四处张望,但也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


    “我等会儿还要去犬舍看下历寒,我怕他闹腾。”


    “把迟迟带出来他不知道吗?”


    “知道,但……”


    任随风隐约猜到了点什么,笑笑,“要不还是把迟迟送回去吧,训导员食言可没办法得到警犬的完全信任,更何况,”


    他话音一顿,低头看着慢吞吞挪动的白团子,揶揄道,“你带走的可是人家的心上人,换我,我也得闹腾。”


    他说着走近任陵,把下巴搁在任陵肩头。


    任陵一愣,扭头笑骂他不正经。


    栖迟在一边看得明白,两人眉目间流转的爱意遮不住,原来这是在一起了。


    他艰难地回想,似乎上次任陵还说,希望他和任随风,能像自己和历寒一样,兄弟情深的对吧?


    这下好了,也是另类的一样了。


    ……不对,他又没和历寒在一起,哪里一样了。


    “历寒的性格,我拍视频都能了解七七八八,你是他的训导员,难道不清楚吗?”


    “如果今晚上迟迟回不去,他只会认为迟迟丢了,做出什么偏激的行为,怕是对他的警犬生涯有毁灭性打击。”


    任随风的话让栖迟蓦地瞪大眼睛,他走到任随风脚边,咬着他的裤脚轻轻拽了拽。


    任随风蹲下身摸摸栖迟,给任陵下了最后一剂猛药,“你是关心则乱,难道历寒不会关心则乱吗?如果他今晚溜出来找栖迟,那他直接就要被辞退了。”


    栖迟立马往任随风的身上跳,汪汪呜呜地催促他赶紧带自己回去。


    任随风抱着栖迟起身,对任陵笑道,一锤定音,“走吧,今晚也是个很好的素材。”


    任陵叹了一口气,率先转身出门。


    栖迟窝在任随风怀里,还有点着急,万一就迟了一会儿,历寒就“越/狱”了呢?


    一只手突然放在他的头上,五指收拢轻轻抓了抓,刚刚还烦忧的栖迟立马享受地眯起眼睛。


    “小迟迟,看我还是很了解你的吧?”任随风小声笑道,不知道在说回犬舍的事还是挠挠头。


    一番折腾,栖迟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这个时间点通常是他和历寒夜晚“促膝长谈”的时候。


    两人的脚步声都不重,但离历寒的犬舍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了那个方向发出的铁门晃动的声音。


    走近一看,历寒又扒在门上向外盯着,看样子是根本没回窝里。


    德牧低落又暴躁的情绪十分明显,几乎是任随风一把栖迟放下,他又情绪激动地撞了几下门。


    栖迟隔着铁门伸爪子轻轻拍了拍,历寒带着凶狠感觉的咕噜声立马轻了下来,垂头轻轻蹭了下,发出一点委屈的哼哼声音。


    在栖迟心里,历寒一向是威猛高大,成熟稳重的形象,哪里见过他这样失落委屈的样子,当即就心疼得不得了,抬头看着手握钥匙的任陵。


    任陵一挑眉,“得,看来是我做了个恶人,好啦,放你进去和你的小竹马亲热去吧。”


    栖迟白毛覆盖下的小脸一红,怪训导员真是胡说八道不着调,他是要开导历寒,带领他一起走向光明的康庄大道呢。


    一开门,光明没有,康庄大道也没见着,但也是意料之中,迎面而来的是历寒庞大的身躯。


    栖迟被高大的德牧压在身下,眼前一黑,跑也跑不掉,被糊了一脸口水,毛毛都有点湿哒哒的。


    躺平任舔的空隙,他瞄了眼任陵。


    任陵欣赏了会儿叠叠乐,扭头对任随风说了句,“不知羞”。


    栖迟羞耻到脑袋冒烟,还没来得及抗议,任陵就无情地关了门,和任随风亲亲热热地走了,丝毫不管他这只弱小无助的耶耶。


    呸,狗男男!


    他又被历寒的狗耳朵蹭得痒痒,躲也躲不开,瞪着眼睛麻木地反思。


    看起来狗男男这个词和他与历寒更配一点。


    栖迟被嚯嚯一遍后,终于获得了自由,他趁历寒的力道一松,翻身就要爬出来,肚皮蹭着地刚挪了几下,又被猝不及防压了回去。


    萨摩耶一下滩开,生无可恋地嚷嚷,“寒寒你要压死我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一口大锅扣下,历寒不情不愿地移开身体,但仍伸爪按了按栖迟的脑袋,“别走。”


    栖迟沉默了下,歪头瞅了瞅板着脸的历寒,终究心疼与愧疚占了上风。


    “好啦,本来就没走,只是回来晚了些。”


    历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转身回了窝。


    栖迟被他看得心里一咯噔,几乎要以为自己粉饰太平的话被看穿,但历寒只是站在窝旁边,平静道,“睡觉了迟迟。”


    萨摩耶进窝前讨好地蹭了蹭历寒的下巴,然后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巴巴望着他。


    历寒没抵抗多久,垂下头舔了舔,“乖乖睡觉。”


    栖迟摇摇尾巴卧下。


    *


    无论如何,训练是不能落下的。隔天任陵照常过来,带着他们继续训练。


    栖迟不再抱有过分的抗拒和逃避心思后,也开始细细观察历寒的行为。


    其实历寒除却格外喜欢贴贴,格外喜欢打标记,格外占有欲强,格外精力充沛……也没什么了。


    栖迟懒洋洋地甩甩尾巴,任由历寒贴贴。历寒倒也没有什么太超过的行为,在多次自我麻痹之后,他甚至开始逐渐习惯。


    他正要默默赞叹自己的适应能力,突然一个激灵起身,调了个头和历寒面对面。


    ……这个还是不太能适应的。


    栖迟找到机会,一脸严肃地质问历寒,“历寒,你知道你这种行为代表了什么吗?”


    历寒微微低头,和他对视着,似乎在思索。


    栖迟小心脏莫名怦怦跳,来了来了,不是成犬恋爱档就是深夜档。


    历寒眼中浮现困惑,“不知道。”


    “……”栖迟眯着眼睛审视他。


    历寒想了想,补充道,“你好像不太一样。”


    栖迟一噎,到底是谁不太一样?难道是他对着公犬嗅嗅闻闻的吗?


    “我哪里不一样?”


    历寒更困惑了,“不知道,但你为什么没有发/情的味道呢?”


    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大彻大悟。


    栖迟张大了嘴巴,愤愤地咬在了历寒的脖子处。


    在他牙落到实处前,历寒身形就微微晃动然后强行稳住,纵着小狗拿他致命处磨牙。


    栖迟轻轻磨了磨就松了口,生气地哼哼唧唧,“我又不是女孩子,你能闻到才可怕了。”


    “再说了,”栖迟感觉这个话题很羞耻,嘟囔道,“我还小呢。”


    听到这里,历寒眼神一亮,像是承诺一般,“我会等你长大的。”


    栖迟抓狂,“你到底懂没懂啊,我的重点是这个吗?”


    历寒立马低头对栖迟舔舔蹭蹭,哄道,“不生气不生气,我的错。”


    栖迟一下没了脾气,回蹭了下,才慢吞吞开口,“我是男孩子,你也是男孩子,我们不能……”


    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交/配。”


    “为什么不能?”历寒语气理所当然,“我想要和你交/配。”


    猝不及防,深夜档轰隆隆冲击了栖迟的大脑,让他短暂地失去了语言能力。他倒吸一口凉气,慌里慌张地扭头,眼神乱瞥,最后盯着电线杆子不放。


    历寒追着去看他,发现他眼睛都直了。


    栖迟躲不过,只好无奈地使用缓兵之计,“你看,我还小,还不能……嗯嗯,所以这个事情要留到我长大后再说。”


    历寒随意点头,“本来就没有想现在和你交/配。”


    栖迟憋了一口气,被他这个“现在”“交/配”堵得吐不出来。


    最后他昂起脑袋,小声嚷嚷,“不准,不准说这个词。”


    “哪个词?”


    栖迟又垂下头,蚊子样嗡嗡道,“交/配。”


    历寒一副“你看你也说”的样子。


    栖迟狐疑地看他,觉得历寒现在怎么这么幼稚呢。


    “反正就是不准!”栖迟吭哧吭哧撞他,胡搅蛮缠,“要说,说嗯嗯。”


    历寒垂眸温柔地看着撒娇的白团子,应道,“嗯嗯。”


    ?怎么感觉哪里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