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的猎人往往以
    有人为了升官,有人为了县主公开承诺的赏金,有人为了名望,也有人为了正义。


    无论是什么目的,终归是让桑邑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哪怕是原本羡慕、嫉妒桑邑的男人们,那些曾经公开宣扬要做第二个桑邑的同道中人,也纷纷打上了讨伐他的旗号,表明和他划清界限,害怕被愤怒的杀桑大军们顺手端了。


    这件事闹得太大,就连正玄派也派年轻弟子加入了围剿。


    但桑邑易容术和轻功太厉害,很快失去了踪迹。时间久了,武林有了新的事件吸引眼球,


    这件事便慢慢沉淀了下来。只有那些有心人。还在暗中关注。


    等这件事逐渐淡出人们的注意之后,桑邑被传闻中的神秘美人、枣城商会会长、正泰的商号东家林婵引了出来。


    一直关注的江秋洵,刚听到传闻,就知道桑邑一定会去。


    她立刻暗中联系了和她狼狈为奸的剑皇楼奸细,让她的人再去枣城的各大要道上找人。


    杀手楼的杀手们易容术不如江秋洵和林婵,但人多,隐秘,且有找人的经验,再加上江秋洵提供的桑邑的一些习惯和特征,在固定的路线上寻找,很快就查到了蛛丝马迹。


    果然是朝枣城去的。


    这还得了?


    她在南方兢兢业业发展事业,一步步蚕食、覆灭仇敌,不敢靠近林婵,那是为了心上人的安全着想。但桑邑想要伤害林婵,她又怎么坐得住?


    当即安排放下南边儿的事,快马加鞭赶去枣城。


    抓是抓不住的,只能把桑邑赶跑。


    林婵做事一向谋定而后动,原本是请君入瓮的计谋,却不料被江秋洵无意之中破坏,最后只能由暗转明,让威名赫赫的林玉燕追了桑邑好几个月。


    从此以后,桑邑收敛了许多。


    他再不敢小看北方的女子,处处小心、时时防备,有风吹草动便立刻奔逃,多年来在海捕文书之下仍逍遥法外。只是他仍偶尔作案——权贵之家毕竟是少数,北方虽然民风彪悍,平民百姓却防不住他。


    好在正玄派在北方势大,和六扇门联合追捕,常年盯梢,让他不敢猖狂。


    南方有克星江秋洵摩拳擦掌要收拾他,北方有朝廷和正弦派的人等着他露面,让他在北方憋屈多年。


    可就在前几天传来消息——慕挽月死了。


    他不知道江秋洵的真名。只知道江秋洵在武林上的“艺名”,慕挽月。


    慕挽月和剑皇楼张放同归于尽的消息,根本不用探查,短短几天时间就闹得沸沸扬扬。传遍了整个武林。


    对于桑邑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坏事做绝,仇家众多,侵犯良家女子更是让黑白两道大多数武林人都瞧不起,但要论所有仇人当中最让他忌惮的那一个,莫过于江秋洵。


    如今最能威胁到他的人没有了,世界上再没有了可以轻易看穿他易容术的人,就像悬在他头顶的那把剑消失了,从此肆无忌惮。


    南方商贸发达,人口众多,正邪两派争斗比北方更混乱,作奸犯科更易隐藏。最重要的是,江南的女子也比北方更加温暖可人。分明是淫贼,却自诩风流的桑邑,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快马加鞭赶回了南方的繁州城。


    繁州城货通南北,又联通东西,消息灵通,交通也便利。


    桑邑听到过许多关于此地女子的传闻。比如说景员外家的孙小姐,便是繁州城赫赫有名的美女,有繁州城第一美女之称。


    桑邑抵达繁州城的第一天夜里,他便按捺不住,潜往景员外家。


    他是突然来到繁城,这里的世家贵族和官宦乡绅们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


    哪怕他们得到了消息,也来不及设下陷阱抓他。


    最多不过增加几个护卫罢了,算得了什么?


    他来到景员外府上,见府中井井有条、并无慌乱,更放心了。


    于是他闲庭信步,一路欣赏风景,找到锦家大小姐的小院。


    此刻已是丑时,整个院落安安静静,景大小姐和她的丫鬟们早已休息,房中不见烛光。


    桑邑,悄悄走进去,撩开拔步床的帘子,隐约见一位身段纤细的女子面朝床内,静静地侧躺着,以他的耳力还能清晰地听见呼吸声。


    以桑邑的功力,可以轻易从呼吸声中判断出此人身体羸弱,想来定是如传闻那般美貌柔弱、令人怜惜。


    桑邑心痒难耐,连忙上前,揭开床边里面的那一层帷帐,低头俯身,欲一亲芳泽。


    景大小姐被他握住双肩,嘤咛一声,转头看过来。


    此时房中光线昏暗,只有角落的小窗隐约洒进一丝月光。这光线在穿过帘子、帷帐之后,就更黑暗了,根本看不清人的模样。桑邑借助呼吸声来判断和对方的距离,准确地找到了对方嘴唇的位置,急不可耐地亲了上去。


    据他所知,景大小姐尚未出阁,有着南方闺阁小姐特有的矜持。


    然而,今夜采撷,景大小姐竟一点都不矜持,睡梦之中,被淫贼光顾轻薄,不但没有惊慌推拒、大声呼救,反而热情回应,还伸手虚虚地搂住了桑邑的脖子。


    桑邑惊讶不已,却没有半点迟疑得继续轻薄。


    谁会拒绝送上门的艳福呢?


    二人激情万丈,舌吻不知多久,桑邑忽觉不对:“你怎么会……你,你是谁?”


    桑邑震惊不已,不觉已惊呼出声:“你不是景大小姐!你是男人!”


    这人一点都不似女子那般柔弱,身材纤细矫健,肌肉却紧致,硬得犹如铁块。


    这是一个男子,还是一个练武之人!


    床上之人轻笑一声。这一下便听出了确实是一个男子的声音,阴沉低沉粗犷,语气沉稳。


    “早就听说采花大盗‘水上飞’桑邑床上功夫好得很,果真是名不虚传。”


    床上男子说话之时,还伴随着轻微地舔唇之声,听语气像是久居上位,语气自然而然地带上了居高临下的蔑视。


    桑邑又震惊又恼怒,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


    他下床摸索着寻找刚刚脱下的衣服,可床上之人却道:“你在找什么呢?找衣服?刚刚都被撕碎了呀。”


    那人撩开了帷帐,亦是赤足下地,朝着桑邑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逼过来。走出拔步床,在窗边月色的照耀之下,才让桑邑看清了他的模样。


    这人身形瘦瘦高高,肌肉紧绷,皮肤黝黑,白色的丝绸上衣已经被撕破,留下几条白布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其余的已不知扔到何处,露出的上半身充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看起来就像一只身经百战的矫健黑豹。


    他审视地看向桑邑的下腹,拇指擦过唇边反光的水渍,眼神轻佻,意味深长道:“在下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