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把目标锁定在了之前那个颓废的小伙子身上。
“孩子，你觉得婆婆穿得奇怪吗？”
小伙子肩膀一抖，赶忙摇头：“不奇怪。”
“很好，那你冷吗？”
老婆婆笑容扩大，又换了一个问题。
“不冷。”
小伙子说完这句话后，明显感觉空气中的温度骤降，冻得他直打哆嗦。
诡异的是，这种冷就只有他才能感觉到，其他玩家像没事人一样。
“现在，你冷吗？”
还是这个问题，老婆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贴在他面前，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小伙子上下牙齿直打战，但想了想游戏规则，他还是坚持否认：“我不冷。”
老婆婆有些恼了，温度再次下降，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雨水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现在的天气设定是夏天，他只穿了一件短裤短袖，结冰的天气已经接近于零下，冻得嘴唇发紫。
“我真不冷，你别再威胁我了，没用的！”
小伙子脸色十分不好，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冷度，在大城市中娇生惯养的孩子，快要坚持不住了。
老婆婆拿他没辙，撤掉了施压的冷空气，不慌不忙地在队伍中寻找下一位受害者。
她发现，玩家们大多对她十分恐惧或厌恶，只有排在亭子边上的一位小姑娘，心情平静如水，甚至还散漫地打了个哈欠。
“小丫头，你好啊……”
老婆婆踱着步子，慢慢移动到姜芜面前，干燥起皮的嘴往上一勾，笑得非常瘆人。
“我不好。”
姜芜瞅了她一眼，不知道为啥，她莫名觉得这个老太婆很符合她讲的童话故事。
卖核弹的小女孩她奶奶，可不就长这样？
被冻坏了的小伙子坐在等候区的凳子上，不断摩擦着温度回升的胳膊。
如果不是刚才亲身体验了一把，他都要以为那一切都只是幻觉。
除了他浑浑噩噩的之外，其他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队伍末端。
尤其是徐间，被老人家好一通数落了之后，看到她被刁难，格外高兴。
叫你狂，叫你看不起人。
这下好了吧，要倒霉了。
“那你觉得，我穿得奇怪吗？”
还是同样的问题，姜芜以前的家教很严格，家长和老师都教育她做人要诚实。
谨遵教诲的老人家仔细地想了一会儿：“夏天穿冬天的衣服，不是一般的奇怪。”
老婆婆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她故作可惜地叹道：“好孩子，你很诚实，可惜婆婆不喜欢诚实的孩子。”
姜芜听罢，一点都不伤心。
人民币都有人不喜欢，她又怎能取得所有人的欢心？
老婆婆的嘴张大，里面竟然像是一个天然的养殖场，全是嗷嗷待哺的鸟儿。
在看到猎物后，它们在老婆婆的嘴巴里伸出长喙，试图去啄食姜芜。
老人家先是站着没动，她倒是挺想让那些东西来吃掉她的，可惜在她身边自动隔了一道看不见的防护，鸟儿根本无法行动。
老婆婆意识到不对，矫正了一下脑袋弯曲的弧度，好让她的孩子吃得饱饱。
“真可惜，你不是我的天选之人。”
无法对她造成伤害，姜芜自然不会任由它们对自己发起口臭攻击。
清脆的一个巴掌声响起，老婆婆的头被她扇断，飞落到地面上，混合着雨水咕噜噜滚了好远。
老妪的身体在原地僵了一会儿，收缩几下变成了一个机械组装的禽类躯干，巴掌大的一点，掉在地上被毛衣覆盖住。
玩家队伍中一阵死寂。
特别是徐间，他在看到老婆婆脑袋飞出去的那一刻，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起来。
他想起之前跟老人家发生口角的时候，如果当时语气再冲撞一点，可能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他。
胡不死暗自偷笑，飞了一个头就吓成这样，不知道要是他们看见她徒手撕碎恶鬼的场面，会不会直接跪下喊爸爸。
“真没意思，我还以为有多能耐。”
姜芜捡起地上的毛衣，抖干净里面散乱的零件，帅气地一甩，拎在手上。
她一动，玩家们齐齐往后退。
淋到雨也不怕了，他们主要是不想脑袋脖子分家。
“这个破烂有人要吗？”
事实上，老人家并没有恶意，她只是单纯地想解决掉毛衣。
这东西肯定不能留在原地，捡回去后期应该会发展成为装备。
哪有人会要啊，从一个死人，不，死鸟身上掉下来的，很晦气的好吗？
“好吧，你们都不要，那我收了。”
姜芜可不嫌弃，随手搭在肩上，一股痞痞的气质顿时油然而生。
老婆婆死了之后，雨很快停下。
道路上虽然潮湿，却也格外凉爽。
经过她那么一吓，玩家们的饥渴度直线下降，甚至于完全感受不到。
他们现在只想赶紧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还不知道天黑之后会遇到什么更加危险的事。
姜芜被孤立了。
按理来说玩家们应该拥护她这个武力爆表的家伙，奈何跟徐间吵了一架，他们打心底认为她脾气不好且不好讲话。
保护不保护的先放一边，万一她突然发病，把自己人给宰了，得不偿失。
差不多又走了小半天，玩家们的体力已经开始透支。
他们目前没有遇到死路，可也没有碰到什么能够帮助他们的东西。
就在绝望逐渐将他们笼罩之际，突然有人大喊起来：“你们快看，前面是不是有一家便利店？”
玩家们根据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路边上孤零零的建着一家小商店，旁边都是关了门废弃的小吃铺，只有他一家店门大开。
“可是，灯牌是红的……”
兴奋很快消失，众人望着上面红灿灿的灯牌，沮丧得想要哭出来。
这不明摆着给了他们希望，又一瞬间粉碎掉嘛？
心态好崩溃。
“可是，它表面是红色，也不一定就是红色吧，不还有隐藏灯牌么……”
疲惫使人在某些程度上振奋，在饿死之前，所有看不见的危险都可以视而不见。
“003号是不是说过，红色灯牌的商店里面有危险？”
姜芜戳了戳同样观望的胡不死，轻声问道。
“怎么了，你要去探险吗？”
老胡回过头来，满脸兴奋。
他嗅到了鬼物的气息。
“一起吗？”
姜芜发出邀请。
在一众玩家们争执不休时，余光瞥见两个变态，一前一后地往商店里走去。
那步伐，出乎意料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