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龙是你吧？”
姜芜算是看出门道来了：“这讲的啥，你跟这女的爱恨情仇？”
姜眠不吭声，只是学着她的样子坐下。
“别说，你龙还怪好嘞，知道把她泡水里，生怕淹不死。”
虚离上人所在的位置是岸边，旁边河水湍急，稍微涨点潮就能把人给卷到水里。
“不会。”
姜眠为自己辩解，同时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虚离上人在被泡到水里后，大抵是不喜欢湿漉漉的感觉，轻轻咳了几声，“虚弱”的睁开双眼。
“请问，这是哪里？”她先是迷茫的左右看了看，然后浮夸的捂住脑袋：“怎么办，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魔龙：“……”
姜眠：“……”
旁观者姜芜：“我觉得她需要换个脑子。”
没有人搭理虚离上人。
她许是觉得自己演没意思，放下了捂着脑袋的手，盘腿坐在地上专心盯着魔龙看。
“既然醒了就赶紧走，这里不是你一个小小修仙之人可以承受的住的。”
魔龙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心中怪异的感觉愈胜。
他居然会对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类产生不舍的情绪。
“可，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上去……”
虚离上人可怜的缩着身子，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而且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可不可以在这里先修养一段时间？”
她巴巴的瞅着魔龙，见他貌似是在思考，赶紧举起三指发誓：“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你的！”
虚离上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身上到处都是被亡灵咬破的伤口。
刺目的红渲染在白色布料中，看上去的确伤势严重。
“师妹！”
巧在这时，被骗去买食物的木灵子回来了。
他杠着大包小包，刚想跟虚离上人好好抱怨她报的菜名不在一个地方，害他东南西北城全都跑了个遍时，发现自己布置的天罗地网没了。
再仔细一看，师妹也没了！
他心里那个慌啊，师尊最宝贝这个关门弟子了，要是她出了什么事，自己不得被逐出师门？
深渊当中，听到木灵子呼唤的虚离上人脸色一黑，回来的速度比她预想的要快。
眼见魔龙已经抬起了头颅，她赶紧掐一把大腿内侧，眼泪不受控制的飙出来，像只受惊的兔子，直往他身边躲：“求你了，别告诉他我在这里。”
魔龙面露不解，还没等他足够疑惑，就听虚离上人飞速为自己编造了一个身世出来。
“上面那个人是我师兄，专门练习禁术的。”
“我被师傅收在门下，本以为他跟师兄都是好人，没想到这些都是假象。”
“师兄今日带我来这山谷，说是要来历练，可他竟然是想挖取我的根基自己吸收。”
“幸好上天眷顾我，让我可以趁他不备逃了出来。”
说这些时，虚离上人哭的声泪俱下，句句泣血，简直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魔龙信了。
他让小姑娘躲在自己身后，用宽宏的后背挡着。
上方木灵子找不到人，急的差点把头发薅下来。
他看着黑黢黢的深渊，突然想到什么，趴在悬崖边上大喊起来：“师妹，你在下面吗？”
没人搭理，他便又补上一句：“你该不会是自己单独跑下去抓魔龙了吧？下面很危险，你快上来！”
入戏颇深的虚离上人和看戏当真的魔龙都沉默了。
像月亮一样大的眼睛对上水灵灵的人类瞳孔，两个生物都挺尴尬的。
“你别信他，他这是想骗你把我交出去。”
虚离上人还想再挽救一下，这龙比较单纯，演的真点不难拿捏。
但是魔龙疑心也重啊，他最讨厌被骗了。
木灵子的话起了作用，虚离上人不再拥有信任。
一只比她身体大上两倍的爪子抬起，明显是冲着把她拍扁的意图来的。
“啧，一点都不好玩。”
眼见演戏无效，虚离上人收起了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一瞬间修为暴涨，身形散做一阵烟雾消失，深渊底层还留有她的声音：“小东西，我们来日再见。”
虚离上人飞到山顶上的时候，木灵子还趴在边边上，脑袋可劲往深渊里凑。
她越看他越来气，对准他的腚部一脚踹下去，留下一个漆黑的鞋印。
“嗷！你搞谋杀啊！”
木灵子不查，脑袋垫底掉了下去。
得亏他反应速度够快，御着剑又飞上来。
“谁让你乱喊的？”虚离上人看他很不爽，本来可以靠骗慢慢获取魔龙信任，现在好了，计划泡汤。
“谁让你把我支开自己下去的？网子还给我撤了！”
木灵子也不服气，抱着剑一顿乱嚎啕。
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斜楞着眼问：“你该不会是想独占屠杀魔龙的功劳吧？所以才把我支开。”
“你快闭嘴吧，再多说两句我怕咱俩都得死。”
虚离上人封了木灵子喋喋不休的嘴巴，连人带食物一起给拖走。
天知道他们在上面说话，魔龙在底下能不能听见。
听不到还好，听到了不得冲上来一爪子呼扁他们。
木灵子在师妹的剑上挣扎：虐待亲师兄了，他要告诉师尊！
……
播放画面结束，照旧是几秒短暂的黑暗作为过度。
再度有色彩时，他们身处一座比赛场地。
姜芜跟姜眠捡了个便宜，坐在观众席的最前面，既不用付门票钱，还能视角最佳。
竞技似乎挺激烈的，他们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场比赛结束。
输的那一方脑袋被削掉了半个，红一点白一点的淤泥在地上，混合了一摊。
“恭喜无名氏进入总决赛！”
场内安静了几秒后，裁判敲响铜锣，宣判了这次比赛的结果。
获胜者戴着面具，整个人埋在宽大的斗篷当中，只能靠着背影看出他满身贵气。
不过……
“这个无名氏不就是你嘛。”
姜芜戳戳边上的大龙。
“你怎知这就是我？”姜眠自认为乔装打扮的极好，什么都没有露出来，严实的像个粽子。
“就你这除了自己看谁都像死人的气质，恐怕很难找出第二个来。”
姜芜评价的非常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