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将他关在府中的地牢中再做定夺。”
    “玉竹?”


    我震惊的看着他,玉竹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血顺着额角几乎糊满了他的脸,那太监狠狠的将他扇了一巴掌。


    血沫直接被甩在地上,玉竹双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那太监一看急了,蹲下来又扇了几个巴掌,可惜除了扇出更多的血,那玉竹纹丝不动,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


    “啊,说不了话了吗?”


    太子漫不经心的说,示意那太监将人丢下:“既然如此就先留一口气吧,幸好他已经把一切都招了,啧。”


    君晔撩起眼皮冷漠地看着他:“招了什么?”


    “啊,他说什么来着,”太子不慌不忙的,望了望屋顶,说:“我想想啊,哦,他说他是目击证人,亲眼看见这位驸马刺杀星回公主呢是不是啊,小德子?”


    那太监连忙点头。


    “这个人,我记得是六妹你的府上的侍从吧?”太子说:“看看这小脸,呦,还挺眼熟的,是不是?”


    “殿下,这人就是上次大将军的接风宴上跳舞,然后看上六公主的驸马,自请去公主府做仆从的那个舞伎啊,”那太监说,“他对驸马可是一片痴心啊,谁曾想居然指证驸马?可见这驸马恕奴才直言,这可信度,可是很高的呐。”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好笑。


    把人打成血葫芦,是我也什么都招,我甚至都能说自己是太子失散多年的亲姑娘呢。


    “六妹,你怎么说?”


    君晔盯着地上的玉竹,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星回公主可是来我们焰国的贵客,她自己身份也非常高贵,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六妹,你可要好好考虑两国影响,”太子说着就撇了我一眼,说:“孰轻孰重,你可要好、好、掂、量啊!”


    “殿下!殿下!”


    白烟跪在地上,双目含泪,对君晔拼命地磕头哀求:“求您给我们家公主一个交代!您看看她,我家公主至今都昏迷不醒呢殿下!”


    然后又对太子磕头,求太子为她家殿下主持公道。


    都这个程度了,我还能分神看她一眼,心想上一个在太子面前跪着要公道的,这会在宫里的哪个野池子里还泡着呢,真不嫌晦气啊。


    太子假意安抚了白烟几句,一时间,房子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军爷的身上。


    君晔闭了闭眼。


    须臾,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面若寒霜的对太子说:“将这商国的皇子带下去,关在府中的地牢,等调查清楚这件事再做定夺。”


    商国的皇子?


    “地牢?”林嬷嬷忍不住重复了一句,神色担忧的看着我:“殿下,这”


    “关在你的府里?”太子闻言笑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怜悯:“你这驸马看上去,原本就剩下半条命了啊你确定?”


    “将这伶人一起扔进去。”


    君晔说完,又看了眼白烟,说:“这不是我府上的,我无权处置,但自己的主子身处危险自己却选择跑,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不值得被原谅——软禁在她主子身边,除了这个院子,别的地方一概不许去。”


    白烟一愣,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和慌乱。


    太子咳嗽了一声,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怎么回事,没听见六公主的话?”他说:“还不快将驸马、哦,商国皇子和这伶人押下去!”


    公主府的几个侍卫神色迟疑,看了眼君晔,君晔冷声说:“没听见太子的话?还不快将人拉下去!”


    林嬷嬷微不可查的回了句“是”,那几个侍卫这才上前来,有一个低声对我说了句“得罪了”,然后就按住我的肩膀。


    其实他们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我比他们瘦小不少,何况我根本没打算反抗。


    地上的玉竹像块抹布似的被提起来,侍卫们带着我们往门外走。


    我能感觉君晔的眼神一直停在我的身上,太子慢条斯理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外面大雪纷飞,扑了我一头一脸的雪沫子,我咳嗽了几声,满嘴的血腥味。


    那几个侍卫带着我往后院走去。


    “驸马,我们府上的地牢条件有些艰难,”侍卫低声说:“您多撑几日,公主一定会”


    “嘘,”我哑着声音说:“对那个玉竹手脚轻点,他看着不太好了。”


    “这样卖主求荣的东西——”那侍卫愤愤不平的开口。


    “你见过哪个卖主的把自己搞得这么惨?”我说,“再说我到这个地步与他无关,他也只是被牵扯进来的可怜人而已看在我的份上,过会帮他弄点药吧。”


    那侍卫还想说什么,另一个侍卫打断了他,低声应了个是。


    不知走了多久,我们停在一处隐秘的假山旁边,一个侍卫上前摸了摸山上的一块突兀的石头,只听“嘎吱”一声响,眼前的假山缓缓移开,露出地面上的一条通往地下的石梯来。


    一阵阴冷的寒风从洞口传出来,墙壁上的火把几番明灭,甚至还能闻到洞里面传来的腐朽、血腥的气息。


    让人不寒而栗。


    “驸马”


    那侍卫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六公主府的地牢是真的在地下啊”我喃喃地说了一句。


    “走吧,”我说,“早知道多穿一件了。”


    那侍卫默默地带着我往下走,冰冷的寒气混杂着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我忍不住呛咳了几声。


    地下很黑,仅凭着几步一只的火把照明,我能听到偶尔从哪个牢房里传出来的含糊的呻吟。


    “这里的确是公主处置的地方,”那侍卫低声说:“味道有些不好前几日才刚有时候也动刑”


    啊,君晔果然是


    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这儿里的牢房整个是用石壁砌成,多年深埋地下的寒气仿佛能结成实体从那深黑的墙壁里透出来,里面所谓的床也不过是一块石板,上面潦草的铺着些柴草,地面仿佛浸透着陈年的血迹,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味。


    “把我和玉竹放在一处吧,”我说:“省点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