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那么蠢,是个刺客都能得手吧。”
    谁?三皇子遇刺?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惊讶的看着他,但君晔闻言表情都没变,只是冷淡的说:“他遇刺,与我有什么关系?”


    张大人闻言眯了眯眼。


    “公主怎的如此无情,”他皮笑肉不笑:“好歹是您的兄长——”


    “张大人不是知道么,我又不是人族,哪来那么多手足之情,”君晔打断他:“你长话短说,到底来找我干什么?”


    “您是知道的,三皇子住在宫内与世无争,寻常也是不出宫的,”他眯了眯眼:“而今日只有您和驸马入宫”


    这是什么意思?


    简直匪夷所思,意思是我和君晔有嫌疑?我们杀三皇子干什么?继承他的鱼和花吗?


    公主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笑了笑。


    “是么,那他是怎么遇刺的?”


    “据侍卫所报,今日午时,三皇子正在自己的寝殿中喂鱼,突然从河中游出一个蒙面的黑衣刺客来,公主也是知道的,三皇子向来与人为善,而且也没什么拳脚功夫,便被那刺客得了手”


    这大冷天的,刺客能从河中游出来?他是鲤鱼成精吗?


    “死了么?”君晔好奇地问。


    “呃,那倒没有,”张大人接着说:“只是惊吓过度,被刺客踹、呃,推下了河”


    君晔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


    踹下了河


    我抬头看了看此时的天气。


    寒风呼啸,滴水成冰。


    “三皇子受惊过度,下官出宫的时候已经厥过去三回了,”张大人说:“太子震怒,说一定要给三皇子一个公道。”


    “公道?”君晔像是觉得有些好笑:“我竟然不知道太子如此爱护三皇子,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张大人猴似的的脸扭曲了一下。


    “哦,怎么,”君晔看着他:“依张大人之见,我和驸马,谁像潜进三皇子那小水洼里的刺客?”


    “太子应该了解我,”君晔自信地说:“我要是想害死三皇子,绝不可能只把他推进河里那么简单。”


    张大人沉默了一瞬,半晌才艰难的点点头。


    “公主所言极是,”他说:“那公主介意下官例行搜查一下公主府”


    公主挑了挑眉。


    “真是荒唐!”


    林嬷嬷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他,她被侍女扶着,看着刚刚也是摔得不轻,但气势十足。


    “那刺客在宫里行刺,没抓住只能说明你们无能,难道有证据证明那刺客跑到公主府了?你们有何凭据就敢闯入这里,还敢提搜查?”


    “我们公主从宫里回来,就带了几只妖里妖气的丑八怪,张大人若是想要,尽管拿去,”林嬷嬷说着就走到那大铁笼旁边,指着那几只引颈惨叫的长右:“大人,请吧。”


    “它们看着像能凫水,或许还真有些嫌疑,”君晔嘲讽的挑起一边嘴角:“张大人,送你了,快带走审问吧。”


    张大人还未说什么,他手下一个侍卫有些好奇的凑近那只大铁笼,不知怎么搞得,长右居然停止了惨叫,还略有些热情的对那侍卫扑腾着自己的尾巴。


    ……


    “呦,”君晔说:“看来这位和‘嫌疑人’还有点联系,张大人,一起抓吧,不是宁可错抓也不放过一个么?”


    那侍卫表情茫然。


    张大人的表情像是恨不得夯死这个侍卫。


    “大人,”这时有个侍卫走了出来,低声道:“依小人看,公主府中应该是没有嫌疑的,不如我们看看公主的马车,太子那边也就交差了……”


    张大人不情不愿的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那就这么办吧,”他说:“去看看公主的车吧,还请公主示下。”


    林嬷嬷看了眼君晔,君晔点了点头。


    于是张大人带着十几号人高马大的侍卫围着马车里里外外转了三圈。


    除了从车夹层摸出两片灰色的羽毛以外一无所获,最后悻悻而归。


    我和公主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不知怎的,竟然看出了一分心酸。


    “这宫中守备竟然松懈至此么,”我有些纳闷:“好歹皇子都住着,竟然能混进去一个刺客,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刺杀皇子?”


    “老三那么蠢,是个刺客都能得手,有什么奇怪的,”君晔淡淡的说:“而且又不是头一次了。”


    “哦?”我好奇道:“三皇子经常遇见这种事?”


    “也不算经常,就是比寻常皇子经历的多些,”君晔说:“我估计刺客也挑任务难度吧,他最好杀,又是个皇子,所以知道底细的都喜欢拿他冲业绩。”


    ……


    我一时竟然不知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和我开玩笑。


    君晔却像是被挑起了谈兴,虽然怎么怎么有几分幸灾乐祸。


    “我记得以前,有个刺客潜进皇宫,意图行刺父皇,不过父皇自己有功夫,反而把那刺客捉住了,结果这时老三跑了出来……”


    “老三那时候差不多也就十岁吧,长得又高又壮,可能是没见过这个阵仗,当场大吼一声,直接对着刺客冲了过去。”


    “结果失了准头,一头将我父皇撞翻了,那刺客可能也没想竟然会绝处逢生,爬起来夺过我父皇的剑对着老三就是一个横劈——”


    我抽了口气。


    “——我父皇那剑没开锋,”君晔有点可惜的说:“只是给他头上敲破了一个洞,我怀疑他这么蠢,搞不好就是那时候被敲坏的。”


    半夜。


    一阵沉闷的钟声将我从梦中惊醒,我睁开眼睛,房内一片漆黑,只有心在咚咚直跳。


    君晔已经起了身,他快步走到窗边,一把将窗户推开了。


    一阵寒风裹挟着雪花扑进了房中,但声音变得清晰了些,看方向是从宫中传来的,一声一声在夜空中显得很不祥。


    “这是怎么了?”我拿过一边的披风,走过去踮起脚尖给他披上。


    他转头看着我,脸色和身上的衾衣一样雪白,纤长的睫毛上沾了几片晶莹的雪花。


    “四短一长,这是宫中报丧的钟声”


    他说。


    “宫中有人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