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衣僧人
    宋姐姐打破砂锅问到底,沈鲤好像言无不尽。


    “真的只有这么多?”她有些不相信。


    沈鲤嬉皮笑脸:“好姐姐难道期待我与鱼白娘之间,发生点什么?”


    松开耳朵,她气嘟嘟说道:“我瞧你皮痒了。”


    “好姐姐想问,我是不是趁此时机做出些不知死活的举动吧。”


    宋婉如顿时郑重异常:“沈鲤,就算是教主也不愿在开禧城肆无忌惮,你看到的这些高手,和坐镇此城的佛家罗汉、菩萨比起来,什么也不算。”


    开禧城作为南吴京城,自然不只有捉虫司。和北隋的洛京有尊一品武夫坐镇相同,开禧城一样拥有佛家大能之辈静修参禅。


    沈鲤吐露少许心思:“陈六幺未免太可怜了。”


    “他是局中人,即便以赵大哥的能耐,也只能顺水推舟参与进来,而不能救他!”宋婉如警告道,“到时,佛家必定下场,他们不会允许……”


    她蓦地停下。


    沈鲤失笑,目光稍显暗淡:“见陈六幺时,我就察觉他和我有某方面的相似之处,听宋姐姐这么一说,原来同为天妒之人啊。”


    宋婉如左思右想,道:“等你见了赵大哥,肯定会详细与你道明的。”


    “宋姐姐的嘴,亲起来是软的,一说话,便硬的不得了。”


    “哼……哎,你……等等……”


    他趁宋婉如不注意,扑上去,细品美人舌。


    好一会儿。


    她娇娇喘着气推开沈鲤,“色胆包天!见了谢姐姐,一定揭发你!”


    整理衣袍,恢复坐姿,听见传来阵阵怒吼,他说道:“柳家嫡长子死在醉春楼,好姐姐有什么谋划吗?”


    宋婉如深呼吸几口气,平复快蹦出嗓子眼的心儿:“暂时没有。柳策的死,不是我们下的手,另有他人。”


    “可见安插入醉春楼的势力,错综复杂。”


    “柳家老佛爷是棋手,他乱了,对大局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楼下传来的声音,愈加杂乱无章。


    两人皆感到充沛气机猛然爆发。


    沈鲤刹那间幽幽问道:“宋姐姐,你说,会不会有人借柳家嫡长子的死,趁机掳走陈六幺,将黑锅扔给老佛爷?”


    她怔怔看着沈鲤。


    绝非胡言乱语,凭现今开禧城鱼龙混杂,多半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气机越加乱糟糟,他们都是四品金刚境的高手,知晓动手的人不止两、三个人。


    他提醒道:“若是等待赵大哥回信,恐怕醉春楼已被人打烂,陈六幺也下落不明。”


    宋婉如当机立断:“你老实躲着,刚和魏节厮杀一场,伤势未愈。真要出手,也是我!”


    “吃了两粒佛家龟蛇春回丹,我的这具金刚身差不多好了。”


    “不行!眼下不是你暴露的时机。何况七步成《清平调》的名声传播极快,将来在南吴,有用得着的地方。”


    沈鲤不禁哑然:“我的一举一动,赵大哥算的死死的。”


    “赵大哥为了大家好。”


    “嗯,我明白。”


    他依然不清楚赵汝愚于这盘棋,是怎样的身份,又要达成何种目的。


    以及,星宿教参与到了何等程度,破军、贪狼未曾掺和,剩下的武曲、文曲、廉贞、禄存、巨门五大杀手呢?


    沈鲤仔细思考进了醉春楼后,见到的所有人……


    赵汝愚是执棋手,宋婉如这位心月狐是他安排进醉春楼的暗子,那么号称“自古廉贞最难辨”的柴大哥呢?


    贪狼纳兰睡春并非星宿教障眼法最高明的一人,真正能以伪乱真的是廉贞柴承佑。


    回想一遍,并无太大的不妥,倒是唤做张罡、吴缺的两位中年儒士,与伺候他们的下人,略有些猫腻,仿佛早已熟识一般。


    “张罡、吴缺是何底细?”他问道。


    宋婉如道:“他们都为南吴士林名望之人,朝中刘相公提拔二人外放为官,将来历练够了,是要调回朝,安排重任的。”


    “你觉得张罡、吴缺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缓缓摇头,觉得自己太一惊一乍了,有可能他们是醉春楼的常客,一来二去和那下人熟络了。


    正在两人说话之时,醉春楼打斗更激烈,明显有四品金刚境佛家高手出阵,气机厚重沉稳,佛家练气士讲究不动如山,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沈鲤就知晓一个佛家四品高手,所锻炼的金刚身,毫无破绽,两人交过手,那厮盘坐不动,他捶打了两刻钟,硬是没击破防御。


    当然,他只靠纯粹武夫手段,未曾化身剑仙。


    江湖上,若推杀伤第一,首论剑客。


    就是体板脆弱,不如纯粹武夫来的硬邦邦,更遑论佛家那种把防御堆满的金刚罗汉身了。


    微微打开窗户看下战况,他霎时就笑了,真是想啥来啥。


    宋婉如在旁观察,“你认识那位白衣僧人?”


    “之前星宿有个小差遣,刺杀在北隋杀了七口人逃来南吴的亡命之徒,我去完成的。凑巧碰见他了,看我举手之间便杀人,跟我打了两刻钟。”


    “谁赢了?”


    “不输不赢。”


    “啊?还能不输不赢?”


    沈鲤瞧着仗自己罗汉身坚固,独挑两人的白衣僧人,“这年轻和尚盘坐不动念佛,我单方面揍了他两刻钟。没打破他的金刚身,他也奈何不得我。就是这么来的不输不赢。”


    “没出剑?”


    “不逼我太狠,轻易不动剑。”


    “是啦,教主和我都知道,你小子出剑,必饮血。”


    沈鲤关上窗户,没啥看头。


    有白衣僧人,醉春楼这场打斗持续不长,毕竟人家可以活生生耗死你,等你打不动了,再不紧不慢劝你放下屠刀……


    “所以,魏节这位最擅碎金刚的玩意儿,必须死。”


    宋婉如突兀道:“魏节此前一直在醉春楼。”


    沈鲤恍然道:“我知道陈六幺为何特殊了。”


    怪不得魏节的那条黑龙格外奇怪,源头竟是在这儿。


    假设给魏节一段时间,或许他就不是四品巅峰金刚境了,而是破进三品朝露境!!


    “什么意思?”


    砰的一声巨响。


    沈鲤顷刻身体紧绷,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