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那淫贼胆敢轻薄于我,我许芷倩饶不了他。”
许芷倩虽然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但那张绝美的脸庞却显得更加绯红,就宛如天边的晚霞。
忽闻门外丫鬟的声音,“倩儿姐!”
许芷倩立刻道:“进来。”
只见那丫鬟侧身闪进屋来,旋即将门关上,小步来到许芷倩身前,气喘吁吁道:“倩儿姐,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人名叫张三,乃是老爷从登州带来的。”
许芷倩纳闷道:“爹爹怎会结交这种无耻之徒,难道爹爹在登州学坏了,不行,我得去找爹爹问清楚。”
那丫鬟赶紧拦住许芷倩,“倩儿姐,老爷已经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你不得离开房门半步。而且,老爷现在也在气头上,倩儿姐你还是等两天再说吧。”
许芷倩听罢,眼中闪过一抹心虚,狠狠跺了下脚,“真是气死我了。”
而那边张斐也不遑多让。
辗转反侧。
夜不能寐!
下午闹得那么一出,令张斐实在是难以入眠。
听说这古代古人非常重视名节,摸摸手就能够私定终身,恩公不会因此赖上我吧?那可糟糕了,虽然那女人长得倒是挺美的,但我可不想娶一个醉婆娘回家。不行,明日我得再去解释解释,不能给他们许家任何机会。
翌日清晨。
张斐来到前院,一脸尴尬地向许遵道:“恩公,昨日之事,我真的是.....!”
不等他说完,许遵便道:“昨日之事,我不想再听任何人提起。”
瞧他这态度,似乎也没有说要赖上我。那就好!那就好!张斐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转忧为喜道:“放心,我绝不会再提起。”
许遵瞪他一眼,又正色道:“待会我要进宫面圣,在此案结束之前,你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屋里,哪里也不准去。”
张斐一愣,问道:“难道外面有危险吗?”心想,北宋都是君子,应该不会搞暗杀这种把戏吧。
许遵道:“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再节外生枝。”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一句,“你小子惹是生非的手段,可也是不少啊!”
张斐讪讪点头道:“我知道了。”
.....
此时此刻,宋神宗赵顼已经被此案吵得是头昏脑涨,雄心壮志的他,可不愿意在这桩极其普通的案子上面,消耗过多的精力。
但不是说他想放弃,想认怂,他是渴望能够速战速决,一锤定音,这就是他为什么采纳王安石的建议,急着将许遵调回京城,主持大理寺的原因。
因为大理寺是北宋最高审判机构,在刑事案件上面,大理寺拥有极大的话语权,前不久他们可是连宋神宗的圣裁都给予驳回了。
这其实令宋神宗很是不爽,也很没面子,是你们主动让我圣裁的,结果我t
宋神宗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最终还是采纳许遵的建议,让司马光主审此案。
会议结束之后,王安石一把就拉住许遵,问道:“仲途意欲何为?”
我为你而战,你却要背刺我,王安石当然感到非常愤怒,而且他现在很焦虑,他准备了很久,此时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许遵笑道:“介甫勿恼,我这般做,也只是希望让他们哑口无言,若由我或者介甫来审,那不管到时审出什么结果来,只怕他们都会不服,如此纠缠下去,何时是个头啊!”
王安石神色缓和几分,但兀自不放心,又问道:“如此说来,你有必胜的把握。”
许遵迟疑少许,道:“如果输了的话,那我也会受到牵连。”
王安石只觉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
.....
反观司马光那边可就要轻松许多。
“防卫过当?”
那审刑院详议官王师元甩着大袖,呵呵笑道:“此案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是防卫过当。”
可刑部郎中刘述却是面色凝重道:“我们也不可大意,许仲途的为人,我还是非常清楚的,虽然他好吹毛求疵,卖弄自己的学术,但他也绝不会无的放矢。”
许遵还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是个惯犯,在朝中非常有名,因为他不管在哪里为官,都喜欢挑刺,找各种理由为嫌犯开脱,大理寺、刑部的官员都恨他不死。
但许遵始终保持在律法的规范内,他从不运用权力去改变判决,或许去为谁开脱。
王师元道:“话说这许仲途为何铁了心要救犯妇,他们两个会不会有奸情?”
“休得乱言,许仲途的为人,那是人尽皆知,自其妻过世之后,就再没有续弦,要说他与犯妇有奸情,我是决计不信。”
司马光是断然否定,虽然他观念与许遵不一样,但他也非常佩服许遵的为人,旋即又道:“此案来来回回已查数月之久,这来龙去脉,是一清二楚,之前许仲途只不过是利用移花接木、欲盖弥彰的小伎俩,其理由根本无法令人信服,除非他暗中使诈,完全推倒之前的供词,否则的话,此案不能是防卫过当。但如果他这么做,那他就是自断前程,也将会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