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晋江独发 (三合一)老鼠竟是我自己(……
    津木真弓在这局游戏里的身份几乎快成医院的常客了。


    她恢复意识的时候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手背上插着点滴的针头,药液顺着针管经由静脉缓缓流至全身,多少舒缓了一些她的不适。


    她睁开眼, 一个惊讶中带着欣喜的女声乍然响起。


    “津木学妹醒了!”


    津木真弓动了动有些迟钝的眼珠子,看向床旁, 是安城里穂学姐。


    安城里穂看到她醒来, 一下子站了起来, 按响了床头的电铃,边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津木真弓动了动双唇。


    安城里穂凑到了她脸旁:“想说什么?”


    津木真弓艰难地开口:“……等我有钱了,一定给我的后脑, 装个感应雷达……”


    安城里穂:……


    一时不知道无法判断对方是不是被敲傻了, 安城里穂犹豫了一下。


    突然,一个淡淡的男声从床的另一旁传来:“1926年12月3日,推理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从自己位于伯克郡桑宁戴尔村的家中离奇失踪,引起当时媒体与警方的轩然大波……”


    他还没说完,床上的津木真弓就有气无力地开口:“你如果是想判断我的记忆力有没有遭受损伤,我可以回答, 这场失踪案持续了11天, 最终她在北约克郡哈罗盖特温泉饭店被人找到。”


    工藤新一顿了顿, “不, 我想问的是, 当天是星期几?”


    津木真弓:……我特么哪知道是星期几。


    旁边的安城里穂却忧心忡忡地伸手在她额上探了探:“完了,这孩子不会被砸坏脑子了吧?”


    津木真弓:?这问题难道该归为“答不上来就等于砸坏脑子”的类别吗?


    工藤新一继续发问:“三十二加四十八等于?”


    津木真弓不假思索:“八十。”


    “你今年的年龄?”


    “17, 离18岁生日还有5天。”


    “美国首都?”


    “华盛顿。”


    “柯南道尔的故乡?”


    “苏格兰爱丁堡。”


    “你的故乡?”


    “……不要夹带私货, 工藤同学,请你依靠自己的推理得到问题的答案。”


    工藤新一露齿一笑:“很好,恭喜津木同学的记忆与智力没有遭受损伤。”


    津木真弓:……我谢谢你啊。


    安城里穂在他们一来一往期间门, 已经给她倒了温水:“喝点水吗?”


    津木真弓点点头。


    工藤新一走上前来,替她把护理床的床头一侧摇到了可以倚靠着的高度。


    津木真弓捧着杯子喝完水,觉得舒服了一点:“谢谢。”


    这时,医生也终于走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拎着一袋香喷喷的食物外带的社长松成柊。


    “津木同学怎么样了?”


    医生给她做了一套检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醒了就问题不大,但最好再卧床静养两天。


    “还好第二次的重击没有敲破第一次的淤血,不然恐怕性命垂危。”


    听上去像是不幸中的万幸。


    医生走后,旁边一直按着手机的工藤新一放下了手机,随口道:“一会儿目暮警官会派人来询问口供。”


    津木真弓点头,她在之前完成突发的推理事件时,曾经和这位目暮警官打过交道,对这位胖乎乎的大叔警官很有好感。


    安城里穂却怕她不知道似的,解释道:“是工藤同学相识的警视厅搜查一课警部,你这是蓄意伤害,我们当然报了警,警方挺重视的。”


    说着,安城里穂从松成柊手中接过袋子,将粥给她盛进了碗里。


    津木真弓终于有时间门好好捋一捋发生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


    “星期二上午11点46分,保守估计你昏迷了大概17到18个小时……当然不排除这段时间门正好处于生物钟的睡眠时期,有时左右是正常睡眠时间门。”工藤新一飞快回答。


    津木真弓闭了闭眼,试图从后脑的阵痛中缓一缓神,回忆之前发生过什么。


    “强行回忆受伤前的事情很大概率会激起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从而丧失部分记忆,你先别急,”松成柊在旁边轻声安抚,“你还记得昨天你来到学校后的事吗?”


    “来到学校后……我先去了行政楼,办理了转学的手续……然后路过操场,差点被山田同学的羽毛球砸到……”


    安城里穂感慨了一句:“这么一听,你确实需要在后脑按个感应装置。”


    松成柊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里穂。”


    “哈哈,抱歉抱歉,活跃一下气氛,你继续。”


    “然后就进了社团活动楼,解开了摩斯密码,上了二楼,进了教室,看到了工藤同学……然后就加入了社团,再然后和松成前辈一起整理文件……前辈帮我们点了奶茶外卖……结束后离开了学校……去旁边的垃圾站扔垃圾……然后就被人敲晕了。”


    工藤新一皱眉:“你是在学校旁边垃圾站被人敲晕的?”


    津木真弓点头:“对,我很肯定。”


    她听出了什么,“怎么,我不是在那条小巷里被人发现的?”


    安城里穂点头:“没错,我们是在大街上发现你的……虽然根据你衣服上的沥青和污渍判断那里很可能不是第一案发地,但时间门紧急,还没来得及做痕迹对比。”


    “也就是说,我在小巷里被人敲晕后,还被人挪到了大街上?”津木真弓奇怪道,“为什么?”


    要对她动手的话,不是在小巷里比较方便吗?拖着个少说100斤的大活人走到大街上,那敲晕她的意义是什么?


    “至少是两拨人。”工藤新一肯定道,“你在小巷被犯人打晕,然后被第二波人从小巷搬到了大马路上,应该是为了让你尽快被人发现送医。”


    他伸手,拿起了病房架子上挂着的外套:“你的衣服夹层里侧有被人黏过圆形电容物的痕迹,这种纽扣电池形状的东西,又是这么隐蔽的地方,只有可能是追踪器或者是窃听器,很可能和你这次遇袭有关,你有什么头绪吗?”


    津木真弓:……那她可太有了。


    她就说那大哥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干脆地就离开,又或者他在刚刚潜入她家的时候就已经放上了。


    她就说为什么自己最后是在大街上被人发现的……原来是他当中插手了。


    津木真弓短暂地判断了一下,那长发大哥应该不是袭击她的凶手,甚至很大概率是通过窃听器窃听到了她遇袭,这才赶了过来。


    虽然津木真弓觉得,他会着急赶过来,多半是想收走她衣服上的窃听装置。


    让这个窃听装置就这么留在现场,她遇袭又或被杀都会被警察调查,那到时候这个窃听器就会增加他暴露的风险。


    但无论如何,至少他没有收完就走,还顺手把她挪到了大马路上,增加了一点她被救的希望。


    她于是想了想,开口道:“确实是类似的窃听装置,但那是之前我根据网上的教程自己做的一个简易装置,拿来试验的,和这次事情没有关系。”


    工藤新一凝视了一会儿她的表情,津木真弓坦然面对,最终他别开眼:“那么,我们可以假设犯人不是定向作案?”


    在高中门口的小巷里随机袭击JK的事情,听上去很像什么疯子所为。


    津木真弓却不这么认为。


    只是她犹豫了一下,目光瞥过了正在她床旁边看着她的病历本的松成柊。


    松成柊似乎意识到了她的目光,看向她:“怎么了?”


    津木真弓犹豫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问道:“松成学长既然在看我的病例,上面有没有做血常规分析?”


    松成柊点点头。


    “肝肾功能的检查数据如何?”


    松成柊愣了一下,安城里穂却瞬间门反应过来:“你怀疑你被人下了药?”


    在座都是在侦探知识方面数一数二的天才,松成柊“刷啦啦”地翻着检查报告,工藤新一也凑了过去。


    “没有异常。”


    津木真弓沉吟一会儿:“不是怀疑,我很确信我被人下了药——大概就是在我进入那条小巷前后不过两分钟,我出现了头晕昏迷的症状,那是在我被人敲晕前,只有可能是提前被人下了药,那时发作了。”


    工藤新一从松成柊手中接过她的报告,“病历上你写你的后脑曾经在短时间门内遭受过另一次重击,从淤血情况判断在三天左右,会不会是脑震荡后遗症反应?”


    倒不是不信任她,但侦探的天性让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津木真弓理解,但否认:“不会,不是后遗症的反应,而且在我之前受伤后的三天里,极少出现过后遗症。”


    ……甚至在和杀手大哥打了一架后都没有后遗症得这么严重。


    安城里穂起身打算按电铃:“叫医生来,再针对性做一次血常规,多加几个筛选项,最好尿常规也做一下……”


    松成柊很冷静地分析:“但是离遇袭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这么长时间门后药物很可能已经没有残留……甚至现在市面上本身就有不少短时间门就检测不出的药剂……”


    说着他看向津木真弓:“所以,你刚刚的犹豫是在怀疑,是我在你的奶茶里下了药?”


    津木真弓很干脆地点头。


    松成柊微微一笑:“那么,感谢学妹的信任。”


    如果她继续保持这份怀疑,那就不会在他面前说出“被下药”的事。


    她既然说了出来,便说明算是“信任”他了。


    津木真弓想了想:“从你点奶茶,到店里接单制作,到外卖员送过来,到经过校门口保安的检查,再到最后送到我们手里,还要经过那么多环,一定要怀疑的话,只拿到‘成品’的松成学长反而是嫌疑最轻的。”


    “如果在插入吸管前封口被动过我们应该都能发现,所以排除在封口后下药;那家奶茶店用的是PET材质的杯子,传统用针管注入药物的手法也有一定难度,让警方专注调查奶茶店员吧。”松成柊分析道。


    “还有吸管,”工藤新一接口,“如果我没记错,社长常点的那家店用的是纸包装的吸管,奶茶杯没法注入药物,吸管的包装可以。”


    津木真弓捕捉到了他的用词:“这家店,是社长经常点的奶茶?”


    “没错……”松成柊皱眉,思索了一番,最终缓缓道,“从这个角度看,凶手的目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明确——明确不是下给我的。”


    安城里穂解释道:“社长喝奶茶的口味很挑,对糖分和奶量都有要求,那是唯一一家能勉强符合他的要求的、还能外卖的奶茶店,他每次点单备注上都能写一大堆,如果对方的目标是他话,不可能判断不出他是哪杯。”


    当时送到推理研究社的奶茶就两杯,松成柊那杯很好辨认,犯人是有目的地在另一杯当中下药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整个案件的全貌补完,津木真弓终于摸清了思路。


    “如果那人是针对我的,那就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对方怎么知道我加入了推理社——我早上才刚刚入社,除非犯人本人是校内的相关人员,不然没理由知道我加入了社团,社长的另外一杯奶茶是点给我的。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为什么会被针对。”


    不管拿的身份是什么样的,至少从津木真弓进入这一局游戏到现在,她不觉得自己做过让人恨到要下|药动手的事。


    她目前做过唯一可能引起某人杀意的事,大概就是收留过那个杀手大哥。


    但这比自己被人盯上更离谱——连警察都没有发现那人的行踪,其他人怎么可能发现得了?


    “如果不是针对我的,下药和敲晕我的就是两个人,那也太巧了,都凑上了这个时间门,这有可能吗?”


    工藤新一在她分析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开口,只是此刻缓缓接了口:“还有,把你从小巷里挪到大街上的人是谁?”


    津木真弓一顿。


    “如果真的是针对你的,那么我们有理由怀疑,那个敲晕你的人或许本来想对你做的事,不止‘敲晕’这么简单,但是他因为某种原因没能得偿所愿——比如,他被人阻止了。”


    津木真弓垂目,淡淡回答道:“你说得对,这也是一个调查方向。”


    粗略地分析完案情,几个人干脆在病房里吃起了午餐。


    津木真弓边喝粥边问:“那个……伊藤同学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虽然从昨天的一个照面中就能看出来,那位伊藤行人同学多半也是社交恐惧症患者,和自己这个一面之缘的社友不会有太“亲近”的关系。


    但如今侦探社的人都在这里了,津木真弓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哦,他在翻垃圾呢。”安城里穂啃着鸡腿,含糊道。


    津木真弓差点一口粥呛进喉咙:“……在干什么??”


    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松成柊递了张餐巾纸给她,边解释道,“伊藤同学不止对……额……解剖医学擅长,目前也在涉猎痕迹学的内容。而且事实上,昨天就是他在路边找到你的。”


    “……啊?”津木真弓愣住,“对了,我还没问你们昨天是怎么发现我的?”


    “伊藤从学校回去的时候,正好在路上采集地面上的沥青,在巷子口看到了掉在地上的侦探社徽章,那是你扔的吧?”工藤新一看向她。


    来不及询问为什么要采集地面沥青,津木真弓点头:“对,我是在小巷里被敲晕的,本来想跑到大马路上……但没来得及,就把徽章扔出去了。”


    “他发现徽章后就联系我们谁掉了徽章,我们都回了消息,只有你没声音。”


    在下午的时候,侦探社成员之间门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根据徽章落地的位置判断了是从旁边的巷子里掉出来的,就进去搜查了,在地面上发现了少量血迹,还有什么东西曾经被拖拽过一段的痕迹,但是追踪痕迹在半路就断了。”


    安城里穂接口:“我们收到消息后就赶了过去,想在附近找找其他线索,结果正好听到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追过去一看,就是你倒在马路边,有路人报警叫救护车了。”


    津木真弓判断了一下,大概是犯人砸晕她后正想对她动手,但被那位大哥打断,犯人逃走后,自己就被那大哥扔在了显眼的马路上,等路人报警?


    “那你们不应该猜到案发现场是那条巷子了么……”为什么之前还说不知道案发第一现场?


    侦探社的成员波澜不惊:“按照东京二十三个区内的凶案发生比例,你的晕倒和巷子里发生的,很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两桩案件。”


    津木真弓:……她居然无法反驳。


    你懂什么是柯学世界啊.jpg


    津木真弓将话题拉了回来:“所以伊藤同学在翻垃圾是……?”


    她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翻垃圾。


    “案件发生在垃圾站旁,搜检垃圾本就是常规流程,他只是加入了警察的队伍,对了……”松成柊想到了什么,刚想开口,就被工藤新一打断。


    “我给他发过信息了,让他顺便找一下那两个奶茶杯。”


    工藤新一摆弄着手机,然后抬头,“不过对于奶茶杯这么重要的证物,我不建议抱有期望——就算犯人没有处理,第二波人……”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津木真弓脸上滑过,“也很可能会帮忙处理。”


    津木真弓就当没看见,不动如山地点头,“辛苦了……”


    她想了想,拿过手机正想给伊藤行人发条信息感谢他,翻看通讯录的时候,却突然目光一凝。


    通讯录的最顶层,莫名出现了一条她没有印象的号码。


    没有任何备注,就是一行数字。


    津木真弓看着那行号码,缓缓开口:“对了,我被发现的路边有没有监……”


    话还没说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骤然抬头,力度大的牵得后脑勺的伤口抽痛一下,“嘶……”


    “慢点慢点,别激动,慢慢说。”安城里穂赶忙把她扶了回去。


    “监控!”津木真弓比划道。


    “那个路边没有监控……”


    “不不,我是说学校的监控室!就是,如果有人要针对的是我,那他首先得知道我一下午都在社团,而社团的活动室我们在里面呆了一下午,没有外人进出,那就只有可能是通过学校的监控室获得的影像!”


    “那这条线索应该断了。”松成柊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津木真弓:?


    “忘记给你介绍了,松成前辈除了有超忆症以外,还是IT高手,学校监控室的录像里关于我们社团活动室的内容,都是被覆盖过的。”安城里穂笑笑。


    津木真弓:……都是哪里来的一群神仙。


    “不过我一会儿可以回去看看,说不定有人能突破我的‘防火墙’,重新提取‘正确’的监控影像……那就另当别论了。”松成柊倒是很谦逊。


    午饭后,安城里穂回家赶稿,松成柊回学校调取监控录像,病房里只剩下了工藤新一在陪床。


    “所以,你认识那个把你放到路边的人。”


    在那两人走后,工藤新一开门见山。


    津木真弓笑了一声:“我该感谢你没有在学长学姐在的时候问出这个问题吗?”


    “不,你该感谢这个社团里没有正常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涉及案件侦破与某些公认底线时,我们对互相的秘密没有探听的兴趣。”


    越是他们这样的人,身上涉及的秘密就越多,适当地遏制自己的好奇心,是他们这些人和睦相处的原则。


    津木真弓舒展着睡了一天的四肢,依据刚刚医生给的医嘱,她可以适当下床运动了。


    她一边在床上小幅度挪动着,一边道:“既然这样,那工藤同学为什么会问出口呢?”


    “因为我感兴趣。”工藤新一答得很痛快。


    津木真弓笑了,“对我,还是对‘秘密’?”


    “都有。”


    工藤新一确实非常贯彻他昨天说的“直白”,毫不扭捏,不加掩饰,十分高效。


    “秘密与秘密的载体,本就无法分开讨论。”


    “那你就自己推理吧。”


    她从床上半坐起来,抻了抻上半身,准备起身。


    “他在救了你后没有亲自报警,而是选择将你送到显眼的地方让别人报警,说明他的身份并不光彩,黑||道?卧底的警察?警察的卧底?逃犯?”


    津木真弓没有回答,而是侧身准备下床。


    工藤新一走到床边,让她搭了一把,津木真弓得以顺利站起身。


    刚刚下地时津木真弓的重心还有点不稳,工藤新一于是又伸手抚了一下。


    她放心地将重量靠在他身上,抬头朝他一笑,“谢谢。”


    手上扶着她,工藤新一的口中却分毫没有住口的意思。


    “你们曾经有过包括不仅于同居的亲密关系,不然对方没有机会在你的衣服内芯装入窃听器,而从你的反应来看……”


    他审视的目光落到津木真弓脸上,她任由他打量,但他却住嘴了。


    津木真弓抬眼,看向工藤新一:“怎么不说了?”


    工藤新一湛蓝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盯了一会儿,随即笑了一下。


    “你应该自学过专业的表情训练,但人不可能24小时每刻每分都紧绷神经,至少你不行,所以平时虽然偶尔可以从你的微表情判断真相,但在你有意掩饰的情况下,我看不出来——比如现在。”


    他见她已经可以稳步走路,便十分干脆地放开她的手,让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从你目前的反应来看,我看不出你们的具体关系,所以只能推到这里。”


    津木真弓伸手扶墙,慢慢一步步往前走,让震荡后的大脑重新适应脚踏实地的感觉。


    “无论如何,多谢工藤同学的提醒。”


    她扶着墙,漫不经心地、甚至有些答非所问地道,“我会注意,以后在你面前都学会管理表情的。”


    工藤新一耸耸肩,“不客气。”


    咚咚咚——


    病房的门被敲响,将两人之间门微妙的气氛打断。


    “你好,我是警视厅的高木涉,听说津木同学醒了,来做个笔录。”


    工藤新一给他开了门:“欢迎,高木警官。”


    高木涉看着来开门的工藤新一愣了一下,“这么巧,工藤君也在?”


    在高木涉这个“外人” 面前,工藤新一便恢复了那副绅士赤诚的面孔。


    “是的,津木同学今年转学来东京,正好是我们社团的朋友。”


    高木涉点点头,随即走到津木真弓的床边,见她已经下地了,笑道,“津木同学的恢复力不错。”


    津木真弓点点头,随即指了指自己:“不介意我一边做一些简单的恢复运动,一边回答您的问题吧,高木警官?”


    高木涉掏出记事本,坐在了椅子上,“当然不介意。”


    如果说工藤新一从差不多一年开始包揽了警视厅大部分凶杀案的破获的话,这位津木真弓同学便是在他“休假”的这个寒假里,接替他的工作帮忙警视厅破案的侦探。


    这两位少年侦探的出现,也算是给犯案率愈渐高涨的东京雪中送炭了。


    高木涉本想等她好好修养完毕再来打扰,但目前看上去她本人并无意见。


    于是笔录开始。


    一些常规的问题花不了多少时间门,关于案件的过程,津木真弓也只是把刚刚对侦探社说过的再重复了一遍,到最后,话题还是没能绕过那个迷之出场的“第二人”。


    “根据我们的推测,和津木同学你的说法,你是在巷子里被敲晕的,但是最后却是在大街上被发现,从行为逻辑判断,把你搬到街上的人,和在巷子里对你动手的人应该不是同一个,你能想到有谁会做这样的事吗?”


    津木真弓垂眸,正想编点什么糊弄过去,一旁的工藤新一突然开口。


    “我们怀疑是附近流窜的盗窃犯所为。”


    津木真弓:?


    她抬头,看向工藤新一,见对方正面不改色,有模有样地解释道。


    “津木同学醒来后我们核对了一下,她身上的一些贵重物品都遗失了,包括包内的现金和一些首饰手表;很有可能是路过的盗窃犯在偷完钱后,对晕倒的津木同学心生怜悯,但因为自己有案底不方便报警,就把她挪到了大街上。”


    津木真弓:……在你们罪恶都市米花町真的会有这么“善良”的盗窃犯吗?


    高木涉询问的目光投来:“津木同学觉得呢?”


    ……她还能怎么觉得?


    让我们说,谢谢盗窃犯?


    她只能委婉地笑笑,“这只是我们基于现状的一种判断。”


    高木涉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津木同学的现金与贵重物品我们也会……”


    津木真弓开口:“高木警官……是这样,我觉得无论如何,对方至少是真的‘救’了我……”


    高木涉停下手中正记笔录的手:“……这样吗,我明白了。”


    涉案金额不满一定程度的盗窃案,如果不是受害者本人报警自诉,一般警官确实很难立案。


    况且如果真如他们推断的那样,那这位盗窃犯确实是“救”了津木真弓一命。


    “关于袭击的犯人,高木警官有线索了吗?”


    工藤新一适时开口,转换了对方的思路。


    高木涉合上笔记本,“我们怀疑……或许与近期米花町一位专门‘狩猎’年轻女性的‘棒球男’有所联系。”


    *


    在津木真弓正在医院中接受警视厅的笔录时,东京另一头威士忌们的安全屋中,安室透正在“嘶哈嘶哈”。


    嘶哈嘶哈地……给自己缠绷带。


    “嘶……”


    徒手撕开已经被鲜血粘进肉里的绷带,安室透用纱布擦掉再次溢出的血水,边对着旁边开了扩音的手机开口。


    “所以,琴酒那家伙昨天为什么没来?”


    苏格兰老神在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纠正一下,不是没来,他至少来收了个尾……而且你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他,你现在很难清醒着给自己治伤。”


    至少得躺在组织病院的ICU里接受抢救。


    安室透冷笑一声,“谢谢提醒,就冲这份恩情,我也会……”


    将上药的纱布扔到一边,他刚想在旁边找剪刀剪开绷带,发现剪刀离得自己有点远,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转而用牙齿“撕拉”一声咬了开来。


    “……在他的脑袋里嵌入一颗子弹后,记得给他留一具全尸的。”


    电话那头的苏格兰也低笑一声,“你和黑麦的‘捕鼠行动’如何了?”


    “还需要捕吗?”


    安室透又“嘶”了一声——绑绷带的时候扣得太紧了,“琴酒不是已经把‘我是老鼠’写在脸上了吗?”


    “这是迁怒,zer。”


    “不,这是合理推测。”


    安室透嘴里咬着半截绷带,边含含糊糊地分析着:“在同伴发出一级求援信号的时候拖延抵达时间门,而且昨天的那次行动,组织里知道准确地点的人不超过5个,他恰好是其中之一。”


    苏格兰叹了口气:“所以啊,太明显了,如果真的是那位传说中的间门|谍‘红肠’的话,不至于露出这种破绽。”


    “所以,反其道而行之也是一种方法。”


    苏格兰沉默了一下,随即又微叹一声,“无论如何,这次的布局算是初步失败了……没能捕捉到‘红肠’切实的马脚,还折了三批货进去。”


    “朗姆的锅。”安室透甩锅甩得很痛快。


    苏格兰不置可否,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你之前试探的那位小妹妹……姓津木的,结论如何?”


    安室透“啧”了一声,“戒备心不错,一定要追问我委托内容,这几天太忙了,等空下来再说。”


    “这样啊……”


    那边的苏格兰思忖了一会儿,“既然你是以‘侦探’的身份接近的她,那我这边,不如换个路子……”


    他像是摸着下巴,缓缓道:“一个在地下酒吧驻唱的贝斯手,潦倒落魄的文艺青年,这个身份怎么样?”


    安室透嗤笑:“不予置评。”


    说着他想到了什么,“对了,琴酒过几天不是有个药品交易吗?地点在哪?”


    苏格兰这回真心实意笑了出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应那个缺心眼资本家的要求,地点定在了游乐园。”


    “游乐园?……真新鲜。”


    他终于给自己换好了绷带,摸着下巴道:“既然这样,我们接下处理‘后事’的任务吧。”


    苏格兰顿了一下,叹了一声,语调中有微不可见的厌嫌:“我讨厌脏活,你和黑麦去吧。”


    “黑麦啊……按照他的风格,只会计划在远距离的高塔上架狙,没什么意思。”


    安室透将染血的绷带揉吧揉吧团成一个球,“唰”一下,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


    “没事,我自己去。”


    “那么,祝你在游乐园玩得愉快。”


    *


    “游乐园?”


    经过三天的静养,津木真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正准备办出院手续。


    来接她的安城里穂晃了晃手中的门票:“对,多罗碧加游乐园,工藤提供的门票。”


    津木真弓挑眉:“他是会喜欢去游乐园玩的性格?”


    “不是,”安城里穂也笑了出来,“据他所说,是他隔壁的忘年交博士先生抽中了几张游乐园的门票,但孤家寡人一个,又有实验要做,就把票给他了。”


    她伸手勾住津木真弓的肩膀——经过这几天陪床后,两个女生已经飞速地熟络起来。


    “小真不是这周末要过生日吗?正好,一起去游乐园吧!”


    津木真弓想了想,自己这周末也没什么事,便点头道:“好啊,去放松放松。”


    而且,游乐园这种地方,总不至于再发生什么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