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了细微的弧度,“还是若儿聪明,点子多。”
“长老谬赞。”宁若笑靥如花,眼角净是得意。
她哄骗空山道人,让其去给苏浅浅准备盘缠,告知长老不会为难苏浅浅,空山道人还真就去做,这下,天神下凡也救不了咯!
屋子里,小黑鸡一秒凶相换呆萌,眨巴着水灵灵的眼,诚挚地像个毛绒玩偶。
苏浅浅就知道这东西它能听懂人话,心里明镜似的,就是浑身反骨,你说东它打西,只有美食当前,才会勉强配合。
“小月,我知道是你。”她抚着小东西的毛道,“你听着,我需要你帮忙,一会儿咱们离开,他们铁定不会放过我们,拿出你降雨的绝技,好不好?”
小黑鸡脑袋瓜点头,眸光闪亮亮。
有效沟通,三言两语谈妥,苏浅浅松开了手,“去吧,享用你的晚餐!”
她一撒手,小黑鸡就往丹顶鹤身上扑。
鹤唳惨叫,鲜血喷涌,羽翎脱落,惨绝人寰。
两枚丹顶鹤的心肝下肚,小黑鸡的仪式感不能少,舔一舔蹄子,洗脸,呼噜呼噜。
“哈——”
苏浅浅脑袋晕乎乎的,困意难消。
当下若有一杯美式或者一杯浓茶最好不过了。
她撑不住,双手平置在桌面当枕头,灌铅的眼皮子闭合,只想眯一会儿。
不经意地,却见窗户那冒出半截筒子……
蒙汗药,张瘸子……
往昔的记忆萦绕在脑海里,她明知道不能睡,可怎么也架不住瞌睡虫的汹涌来袭。
天谕派这些人,端的是正派名头,背地里跟宵小之人也没差。
真真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小黑鸡,给我雨,雨……”
她喃喃地说着,小黑鸡却自顾自地享受,一股脑将他们的约定抛诸脑后。
或者说,它根本不把苏浅浅放在眼里。
“言而无信是吧?”
苏浅浅一把将它薅到面前,死命地瞪着眼,“你若不仁别怪我无义!”
小黑鸡依旧无动于衷,苏浅浅是真恼了,这玩意儿狼心狗肺,屡次见死不救的!
为了活下去,她蓦然揪住了小黑鸡一根羽毛,狠狠一拔。
“啾啾啾!”
小黑鸡愤怒地嚎嚎,挣扎着欲从她手中逃离。
“来啊!淹死我啊!”苏浅浅喊着,又是扯下她一根羽毛。
“啾啾啾!”
蓦然间,黑云凝结在当空,豆大的雨滴子落下来。
被凉水浇灌,苏浅浅确实清醒了许多。
“不准停,停下我就拔你的毛,拔光为止,除非你想真的变成一只小黑鸡!”
威胁确实比哄诱好用得多,简单又粗暴。
天谕山门内不知何时刮起了风,呼啦啦的,吹得衣袍四处鼓包,瓦片似乎都要被掀下来一层。
“差不多了。”
宁若早就迫不及待,做为领头人往前行,天谕弟子尾随其后。
住房前,她轻轻推开了门。
天光暗下来后,这屋中不见烛火。
“怎么会有雨声?”有人这么问,抬头望了望屋檐。
宁若却汗毛倒竖,“是跟着她的那个妖怪!”
妖怪?什么妖怪?
天谕弟子茫然,宁若如临深渊,急切道,“把那骗子抓起来!要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杀了!”
他们冲进了房间,撞倒了桌子,餐盘碗碟碎一地。
可是,当他们将床铺围住,却见一人影向着他们走来。
她身形单薄,蓝色的道袍加身,显得有些松松垮垮。
雨帘从头浇到脚,看不清她的面貌,只依稀听她呓语般说道,“五雷术第二重,地煞雷……”
滋滋滋……
电光汇着雨,冒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银紫色的电光中,女子一张巴掌大的脸,眸子冷厉,指尖掐诀,宛如地狱爬上来收割性命的阎罗王。
不少人是见过五雷术的霸道,纷纷萌生退意。
“不要自乱阵脚,她道法高深又如何,我们人多!亲传师兄弟随我祭法!其他人拳脚伺候!”宁若高声喊道,心底也是震惊。
安神香的效果她在太守府时屡试不爽,想要戏弄哪个下人,就先给煨以安神香,再施以惩罚。
她喜欢看那些人醒来后彷徨失措的样子!
没想到,苏浅浅居然还醒着,可能是暴雨临头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此人意志力超群!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苏浅浅今天,必须死!
符箓缀着火,电光越来越盛。
苏浅浅就像操纵雷电的神明,这时不知死活的外门弟子前赴后继,无不被电光炸得面目全非。
“啊——”
“近不了身怎么办!”
滋啦,滋啦……
电流越来越密集,十几张符箓向着苏浅浅飞来,却尽数湮灭在雨中。
“这……”
亲传弟子无不大惊失色,他们的道法,在苏浅浅跟前不堪一击。
然而,那是三昧之火啊!
天下最为蛮横的火,可将一切焚烧殆尽!
“想杀我,也不看看够不够格!”
苏浅浅怒火中烧,已经将众人逼到了房门口。
特别是这个宁若,简直就是个绊脚石,眼中钉!
她抬起手,冷然道,“通通给我滚开!”
谁也不能阻挡她完善长生阵,谁也不能妨碍她活下去!
“轰——”
集结的银紫色雷光骤然分散开来,如同仙女散花,雨露均沾。
“嘭——咚——啊——”
被雷光灼伤的人此起彼伏地哀嚎着,距离苏浅浅最近的宁若,却在千钧一发间,拉来了一位道人当挡箭牌。
其余幸免之人,被雷光追逐着如同丧家之犬。
“太可怕了!”
“她还是不是人啊!”
“救命啊!长老,远通真人,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