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五章 还好有准备
    工人们挥舞着手里的东西,歇斯底里地叫嚷着。


    “李文勇出来!”


    “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算什么东西?”


    “对,给我们滚出来!!”


    李文军把孩子弄到一间屋子里,然后让顾展颜带他们画画。


    他跟李文勇、陶光明在书房里商量。


    今年过年,李文军让季青韬,陶光慧他们统统不要来。


    一个月前瞿兰溪给杨守拙生了个儿子,也不方便动。


    所以杨守拙今年也不回过来。


    就连季青烟,他劝着她带着两孩子跟唐兆年去香港了。


    本来想把季如诗和陶光明也送走,顺便把顾展颜和孩子们,老人们都带走,可是他们死活不肯。


    陶光明还说:“你有点小题大做了。”


    结果现在那些人像疯了一样打砸着门,他才后悔,没有听李文军的。


    李文军安慰他:“没关系,墙那么高还有电网。门也是防弹的,除非他们把装甲车开过来,不然进不来。”


    刚说完,就有人开了矿里的货车来撞铁门了,撞得哐哐响。


    见撞不开,就有人爬到车顶,然后想翻进来,被上面的电网电了一下摔下来,才没人敢再这么干。


    还有人点燃了


    sd,往里面扔。


    落在草坪和地上,发出巨响,然后烧得烟直冒。


    保安早有准备扑上去,拿着灭火器一顿喷。


    还有人往里面扔石头,扔板砖。


    保安室的玻璃碎了一地。


    别墅离外墙远,前后都有绿化隔离,所以安然无恙。


    好像李文军当时设计的时候就计算过这个距离一样。


    李文军他们正说着话,灯忽然熄灭了。


    拿起电话,也没有了信号。


    李文军用对讲机问保安队长:“怎么了?”


    保安队长回答:“有人把外面的电话线和电线剪了。”


    李文军:“没关系用备用的柴油发电机吧。他们闹不了多久。”


    他拿了手电筒到隔壁。


    被吓得缩在角落的孩子们都跑过来抱着他。


    后面的柴油发动机“轰”的发出轻轻闷响。


    电灯闪了闪又亮了。


    “别怕,跟妈妈待在这里玩。”李文军安抚着孩子们又回到办公室。


    陶光明说:“呼,还好你早有准备。”


    李文勇像是石像一样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听着围墙外的喧闹声叫骂声。脸色很难看。


    他曾预想过很多次破产时的状况,却没有想到会这么激烈和残酷。


    李文军之前跟他说的很多话,都印证了。


    不管他之前多么为别人着想,多么讲义气和善良,到了现在这一刻,都会被抹杀。


    那些人从来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永远觉得是被亏欠的,错误罪过都是别人的。


    李文勇抬眼看了看李文军,说:“要不,我还是出去说几句吧。省得连累你们。再说他们把我们当罪魁祸首也是不对的。”


    李文军说:“你出去说可以,但是你一定要记得,你不是什么矿长了。你也是被辜负的人之一,你也是受害者。尽量让自己显得弱势一些。这个时候越强势越会激起矛盾。”


    李文勇点头:“好。”


    李文军说:“我陪你出去。”


    陶光明下意识就跟上了。李文军说:“你用手机给陶领导和杨守拙打电话,请当地军警来维持秩序。要快。”


    之所以刚才没说,是因为他也把不准这些人会闹到什么地步。万一没闹起来,把军队警察叫过来就不好了。


    陶光明一把捉住李文军的胳膊,嘴唇翕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文军笑:“你怕什么,我们还有那么多保安呢。我只是怕吓坏老人孩子,想尽量减少损失,才出去跟他们理论。你把门锁好,在这里陪着老幼妇孺。”


    陶光明这才松了李文军,然后关门,跑到楼顶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区外面密密麻麻围满了人,少说也有几百个。


    李长明也跟着陶光明上来,抹着眼泪说:“大家都是怎么了。不都是同志吗,怎么会变得像敌人,像强盗。”


    陶光明知道李长明一下理解不了,毕竟就连他也无法接受,拍了拍李长明的肩膀:“叔,别往心里去。他们只是被逼急了,觉得没有活路了,才这样。”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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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们拿着橡皮棍,盾牌站在门边,紧张得不得了。


    李文军跟李文勇走过来。


    外面的门被撞得发出巨响,还有各种嘶吼的声音。


    保安队长很惊讶,问:“李董,你怎么出来了。”


    喧闹声太大了,以至于他要喊着说,李文军才能听清楚。


    李文军说:“把里面那道铁门打开吧。我们跟他们说几句啊。”


    保安队长说:“太危险了,这些人都像是疯了一样。”


    李文军说:“不怕,你打开吧。”


    保安队长只能对保安室的人点点头。


    里面那道防弹钢板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外面的人一看到李文军和李文勇就安静下来了。


    李文勇说:“各位同志。请允许我再叫你们一次同志。毕竟我们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这几年,各位也看到了,我为了挽救黄铁矿,和李文军同志,一直在努力,也做了很多工作。可是个人的力量始终是微小的,抵挡不住历史的洪流。我其实也是受害者。从今天起,我也跟大家一样失去了庇护我们的企业。”


    好多人开始小声哭泣。


    他们冷静下来想想,李文军和李文勇不止一次跟他们说过要为自己找退路,要自己对自己负责。


    可是他们都懒得理,或者觉得他们两个人危言耸听,觉得领导不会这么狠心抛弃自己。


    现在屋顶没了,所有风霜雨雪都打在自己身上,才觉得真的好冷好疼。


    李文勇说:“我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尽最大努力,帮各位争取多拿点补偿,让各位多一点找工作的缓冲时间。”


    大家静静望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啊,破产了,骂李文勇也没有用。


    李文军说:“各位散了吧。我知道各位觉得委屈和恐惧,所以才要发泄一下,所以不管刚才你们做了什么,我都不追究。等矿区清算完,各位拿到工龄买断费,想要干活可以来‘文军建筑’做工人。只要肯干,吃饭还是不成问题的。干得好,我还可以给各位转正。”


    他只能做到这样了。


    大家一听面面相觑。


    有人说:“现在就跟我们签合同。”


    其他人立刻附和:“是的。”


    “说那么好听,除非现在就跟签合同,不然你就是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