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冠冕
    在开学的第一周,塞维勒斯就开始了有求必应屋的探索之路。莉莉把新认识的小可爱特丽莎托付给了另一个小可爱瑞玛,自己则和塞维勒斯一起开展这项秘密的行动。


    通过每天几个小时的努力,塞维勒斯两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表面起泡、像被泼过强酸的大柜子。柜子里还有个笼子,笼子里是有五条腿的怪物骨骼。旁边的板条箱顶上,有一个丑陋的老男巫头。而男巫头上是一顶灰扑扑的就发套,以及……


    “是这个吗?”莉莉直接从老男巫的头顶上抓下来一顶锈暗的冠冕,“这也太旧了吧……”


    莉莉的话音未落,那顶生了锈的冠冕上,厚厚的锈斑一寸寸的脱落,最后化为灰尘消散在空中。在锈斑之下,冠冕展现出它璀璨的光辉。


    莉莉微张着嘴巴看着手中发生的这一幕,直到塞维勒斯用一层手帕把冠冕包起来。莉莉从未见过这么惊慌失措的塞维勒斯,她那本来已经变得红润的脸蛋因为恐惧陡然苍白透明了起来。


    手帕隔绝了冠冕和手指的触碰,莉莉张了张嘴巴,但还是说:“这就是你要找到的答案吗?”


    塞维勒斯心有余悸地捧着莉莉拿着冠冕的手,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是啊,我要的答案。”也是她不想要的答案。她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必须把这个魂器交给邓布利多!塞维勒斯立刻用手帕把冠冕包裹得严严实实,只要是魂器,总是会有蛊惑人心的作用。


    “所以,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莉莉说。


    塞维勒斯凝视莉莉的眼睛半晌,“好,我会告诉你,但不是这里。”她一手拿着冠冕,另一只手拉着莉莉,穿过藏满杂物的“街巷”,出了门来到了巨怪那副挂毯前。


    身后的门变成了石墙,塞维勒斯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影。她又焦急地来回走,口中念叨着:“说秘密的地方,说秘密的地方……”


    光滑的石墙上再次出现了一堵门,塞维勒斯推开门把莉莉拉了进去。但门内并不是什么适合说话的房间,而是一个挂满了衣服的衣柜。两个女孩一进去,衣柜就变得很拥挤。


    塞维勒斯看着近在咫尺的莉莉,女孩喷出的气息暖呼呼地打在她的鼻翼。光线从柜子门留下的一条细细的缝里漏进来,刚好打在女孩美丽的左眼上。


    塞维勒斯屏住呼吸,退后几步抵在了后面的柜壁上,拉开了与莉莉之间的距离。“我明明要的是能说秘密的地方,我没想到会是个衣柜。”


    莉莉漂亮的眼睛在光线下成了美丽的月亮,她伸出手把塞维勒斯头上的袖子拂开,然后就地盘腿坐了下来,“这里看起来很秘密,也很适合说秘密。”她把塞维勒斯的手往下拉了拉。


    塞维勒斯顺势坐下,柜子里挂着的裤子的裤腿还拖在她的背上,她说:“因为我要说的匪夷所思,所以……”


    “你说,只要是你说的,我全部都相信。”


    看着莉莉全然信任的眼神,塞维勒斯咽了下口水。她是不是应该把她所有的秘密都告诉莉莉呢?还是……再选一个更加合适的时机?


    “这个冠冕是里德尔放进来的,就在上个学期他来的那一次。”塞维勒斯撇过眼,手上微动让手帕包的严实的冠冕露出了底边上刻的字。借着门缝里的光,能清楚地看到上面写着: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拉文克劳的冠冕……”塞维勒斯轻轻地说,“被里德尔做成了魂器,一种无比邪恶的魔法……这个冠冕代表着一条人命,莉莉。”


    “为……为什么?”莉莉从来没想过这个秘密还涉及了人命。


    “魂器,藏有一个人部分灵魂的物品。想要制作一个魂器,那就必须要把灵魂分裂开,将灵魂碎片放进某种物体里。这样的话,就算是这个人身体损坏了,他也不会死。而制作魂器的前提,就是谋杀别人。”


    ”里德尔想要长生?”莉莉干巴巴地问。


    “他想要飞离死亡……”塞维勒斯说,她抽出魔杖用魔法在空中写下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名字,随后调动了一下字母的顺序,形成了一个新的词。


    “伏地魔……”莉莉念道。


    “伏地魔还是出现了,莉莉。”塞维勒斯的声音在发抖,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到底有多么惶恐,“我看见了,看见他杀了你,杀了詹姆斯,杀了很多人……包括……包括我。”


    “你能够预言?”莉莉握住塞维勒斯的肩膀,努力地安抚她的情绪。


    “不是预言,莉莉。”塞维勒斯手上用力,冠冕上的尖角顶着她柔软的指腹,感受不到疼痛,但有一种奇妙的触感,“我曾看过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叫哈利·波特,在故事里,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与一个可怕的敌人战斗。那个敌人就叫伏地魔。”


    “伏地魔杀了哈利的父母……他的父母……他们……”塞维勒斯竟发现自己无法将莉莉就是哈利的母亲这件事说出口,“他的父母死了,给了哈利爱的魔法。这个魔法保护了哈利,却让伏地魔的身体被毁了。大家都以为伏地魔死了……但大家都不知道伏地魔制作了魂器,而且不止一个。”


    “那他不就卷土重来了?”没有经历的莉莉无法感同身受,但善良的她听不得那些死亡,“那个哈利他……他还好吗?”


    塞维勒斯看了莉莉一眼,“他很好,最后他战胜了伏地魔。但是西里斯死了,瑞……卢平也死了,甚至是邓布利多。”


    “那太可怕了。”莉莉的嘴唇发白,邓布利多可是她认为最强大的巫师,连他都死了,那个伏地魔到底该有多么的强大啊。


    “很可怕。”塞维勒斯说,“我不知道伏地魔已经做了多少个魂器了,但我们必须阻止他!当魂器制作到后半段,伏地魔会丧失理智,变得暴虐。再加上他现在还是魔法部的部长……”


    “可我们只是二年级的学生。”莉莉说。


    “我们只需要把冠冕给邓布利多,莉莉。”塞维勒斯叹了口气说,“这才是我们正确的选择。”她一向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那,那邓布利多还会死吗?”莉莉不确定地问。


    “阿利安娜还在,邓布利多不会死的,应该……”塞维勒斯也不是很确定地说,“大不了……大不了我提醒一下邓布利多,魂器会蛊惑人的心智?邓布利多应该会比我懂得更多的,莉莉。”


    “你懂得也很多,塞维。”莉莉伸出手将塞维额头上的汗拭去,把下巴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她的手指从塞维勒斯的眼角慢慢往下,仿佛在雕刻着塞维勒斯的轮廓。


    沉默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凝固,半晌莉莉才叹了口气,“我想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塞维。”她看着塞维勒斯快要融于黑暗的黑眼睛,“我知道你还有另外一个‘秘密’没告诉我,你还没想好,也没有做决定。但我会等你告诉我。你会吗?你会告诉我吗?塞维。”


    这不是预言,那塞维勒斯到底为什么知道这些,还有那个“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莉莉希望有一天能得到塞维勒斯的解答。


    莉莉指腹上的温度还留在塞维勒斯的眼角和脸颊上,塞维勒斯听了莉莉的话,竟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莉莉确实是最了解她的人,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感受到了她的为难,然后给了她一个缓冲的机会。


    “当然会告诉你了,莉莉。我从来不会隐瞒你什么。只是那件事我暂时……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塞维勒斯看着在光影里的那只美丽的眼睛。


    她的过去太痛苦,痛苦到她不知道该如何全部告诉莉莉。而更让她难受的是,她不想让莉莉以为自己只是书中一个没有生命的角色。莉莉是鲜活的,是美好的,让她感受到了活着的意义。


    “那就成了,塞维。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只要你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告诉我。我会是你最好的倾听者。”莉莉笑着说,她握住了塞维勒斯的手腕,终于感受到塞维勒斯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其实,她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有耐心,她想知道塞维勒斯到底还有什么。她想了解塞维勒斯的全部,想要塞维勒斯永远在她的身边,想要塞维勒斯只对她微笑。


    这是连她自己都很惊讶的占有欲。


    “谢谢你,莉莉。”塞维勒斯的心里酸酸胀胀的,这种她曾经感受到过,但因为太过久远让她都已经忘记了。


    “走吧,我们去找邓布利多。”莉莉说,“不过,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除了在吃饭的时候,我基本上没见过他。这几天我甚至连吃饭都没见过他。你知道的,特丽莎总是喜欢在教师席上找她认识的教授,当然最终的目的还是她的大爷爷邓布利多。”


    “那找麦格教授怎么样?特丽莎熟悉麦格教授吗?”塞维勒斯问。她们吃饭不在同一张桌子上,而其他时间她都在和莉莉找冠冕,所以她和特丽莎的交集还不算多。


    “特丽莎她从小就住在法国,塞维。”莉莉无奈地说,“她只知道她的大爷爷常常提起麦格教授,这让邓布利多的爱人心里不痛快。好吧,特丽莎说邓布利多的爱人就是个醋精。”


    邓布利多的爱人?塞维勒斯觉得怪怪的,她想到了本杰明口中失踪的格林德沃。


    脑中一亮,莉莉突然有了另一个主意,她高兴地说:“不过,我们可以让特丽莎帮帮忙。她前几天还在抱怨自己见不到她的大爷爷,我可以让她去问问麦格教授。特丽莎想见爷爷名正言顺,麦格教授应该会带她去。到时候我们借詹姆斯的隐形衣跟在特丽莎后面!怎么样?”


    “好吧。”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虽然有点惊讶于莉莉默认冠冕的事情谁都不能告诉,也惊讶于莉莉这会儿想到的主意非常不符合她平时的直率。


    “就这么定了,走吧塞维,该去吃晚饭了。”莉莉高兴地说。


    推开衣柜的门,莉莉先蹲起来,再半蹲着甚至想要拉着塞维勒斯起来。可塞维勒斯手中一松,冠冕掉在了地上,在手帕中露出了半边美丽的模样。


    “拿起它,戴上它,你将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冥冥中有一种声音在莉莉的耳朵边,在她的心里不停地说着。


    塞维勒斯刚半蹲起来,就不得不去捡掉下去的冠冕。手指还未触及冠冕,却先触碰到了莉莉的手指。塞维勒斯握住莉莉的手指抬头看她,莉莉一直灵动的目光此时却是呆滞的,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莉莉!”塞维勒斯手上用力。


    惊醒的莉莉猛然抽出了自己的手,大口地喘起了气,“太,太可怕了,果然魂器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一手指着地上的冠冕,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快,快包起来,塞维,它在诱/惑我戴上它!”


    塞维勒斯赶紧把冠冕捡起来,用手帕包严实了。把她放进了自己的小包了之后,她才拿下了莉莉捂眼睛的手,“好了,我收起来了。为了不节外生枝,我们得快点把它交给邓布利多。”


    “那快走,特丽莎应该在礼堂,我去跟她说。”莉莉的目光还在不自觉地往塞维勒斯的包上面瞟,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蛊惑人心的声音。


    特丽莎确实在礼堂里,她正和瑞玛坐在一起,吐槽着飞行课上她哥哥糟糕的飞行技术。瑞玛则笑盈盈地听着,她脸色红润,终于从刚开学时的虚弱中恢复了过来。


    莉莉说:“邓布利多到底去哪里了?好几天没在教师席上看到她了。”


    特丽莎脸上立刻变得难过了起来,“是啊,他都不知道去哪里了。难道校长就不用在学校里吗!”


    “不如问问麦格教授啊,她是副校长,肯定知道校长去哪里了。”莉莉说。


    “是哦!等一下我就去问!”特丽莎高兴地说。


    莉莉在心里对特丽莎说了一句抱歉,但这个秘密太重大了,除了塞维勒斯和她自己,还有邓布利多,她不会再告诉任何人。


    接着莉莉又对瑞玛旁边吃得正香的詹姆斯说:“詹姆斯,你的神器带在身上吗?”


    詹姆斯嘴唇上全是油,他瞪着眼睛舔了下唇,“你,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跟麦格教授揭发我吧?”


    莉莉狡黠一笑,她坐到了詹姆斯的旁边,凑到他耳朵旁用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今晚借给我,那我就不去找麦格教授揭发你。”


    詹姆斯为难地拧起了眉,“可是,可是我跟西里斯他们约好了。”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詹姆斯。”莉莉挑着眉说,“你只有两个选择,隐形衣借给我,或者是隐形衣被麦格教授没收,选一个吧。”


    她自己没想到自己原来有坏女孩的潜质。


    詹姆斯气得头上的头发更乱了,如果心情能变成气味,莉莉发誓她会闻到一股烧焦味。詹姆斯不情不愿地点点头,“行吧,借给你,可是,你要做什么?”


    “这是秘密。”莉莉笑着说。


    詹姆斯总觉得他看到了恶魔的尖牙。当然他也不是真的生气,莉莉是他的好朋友,她要借隐形衣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把隐形衣拿出来,从桌子底下塞给了莉莉,“拿去,拿去。”


    莉莉把隐形衣放进自己的背包里,哥俩好的拍了拍詹姆斯的背,非常高兴地说:“谢谢你了!”元宝小说


    这句话她没有压着声音,瑞玛转过头来,凝滞了几秒钟才说:“你们在说什么?”


    詹姆斯凑过去到她的耳边说:“她把我的隐形衣借走了,估计又要和塞维勒斯去做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莉莉看到詹姆斯凌乱的头发蹭在了瑞玛的脸颊上,瑞玛的脸上粉粉嫩嫩的,娇羞得像一朵盛开的鲜花,透着满满的青春气息。


    莉莉抿唇笑了一下,随后站起来朝斯莱特林长桌招了招手,一直关注着莉莉的塞维勒斯赶紧拿了两块面包,走到了礼堂门前。


    两人在门厅里汇合,“计划第一步,完美。”莉莉说,“我们在这里等等吧,特丽莎肯定会趁麦格教授出来的时候找她的。”


    她们并没有等多久。没一会儿特丽莎就追着麦格教授出来了,在大理石台阶上特丽莎喊住了麦格教授,“麦格教授,麦格……”


    教授回过头,黑色的头发整齐的在脑后束成发髻,棕色的方形眼镜掩盖住了她绿色的眸子,墨绿色的巫师袍里还能看得见红色的格子衬衣。她从眼镜上方看着阶梯下的小姑娘,“邓布利多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我的大爷爷……邓布利多校长他在学校里吗?我很想见他。”特丽莎缠绕着手指,红扑扑的小脸上略有羞色,但圆溜溜的大眼睛却直直地看着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声音很柔和,是塞维勒斯从未听过的柔和,“邓布利多不在霍格沃茨,他可能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到时候他肯定会主动找你的。”


    “啊,原来是这样。”特丽莎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谢谢你!麦格教授!”说完她像一阵风一样欢快地刮走了。


    麦格教授叹了一口气,担忧地看着特丽莎的背影,大概几分钟之后,她才回过头继续往楼梯上走。


    等麦格教授的身影在楼梯上消失,莉莉才把盖在她和塞维勒斯头上的隐形衣扯了下来,“邓布利多不在学校里,怎么办?”她说。


    “等他回来吧。”塞维勒斯无可奈何,“我会把它放在宿舍里,反正宿舍只有我一个人,只要不去管它,它就和在有求必应屋里没什么区别。”


    “只能这样了……”


    莉莉的声音飘渺得像没有根,让塞维勒斯有一刹心慌。她想起刚刚麦格教授的那个眼神,总觉得有暗流正在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疯狂涌动。


    “塞维!”莉莉突然拽住了塞维勒斯的袖子,“既然有隐形衣,今天我是不是可以去你的宿舍?我还没见过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想了想自己那个已经被当成魔药住宿一体间的小房间,塞维勒斯迟疑了一下,“我那里很小。”


    “这有什么关系?床够我们两个人睡不就行了。床够大吗?”莉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