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的这直接暴怒,让何苗一时有些慌乱。
他又看见起身的段攸,那冰冷的眼神,好似一头凶兽盯着自己。
不是段家之人是谄媚小人吗?
那上书的奏表,如此露骨的马屁都说得出。
可这转眼之下,就要暴起杀人,这不合理啊。
跟自己赔笑的段圭,此时也翻脸了。
这是干嘛?
我姐姐可是皇后,我大哥是大将军,我马上也要高升。
何苗收起了慌乱的表情,缓缓地站起身来。他要赌,赌段家不敢杀他。
就在他将要说话,刘虞一看场面将要失控,立马训斥何苗。
“何将军,陛下让我全权探查灾情,你是不是逾越了?”
“立马向段公与子远赔罪,不然老夫先将你拿下,等回京之后,再禀告陛下你的无礼。”
何苗直接愣在那了,他此时感觉好乱。这个一直都和善的汉室宗亲,怎么也翻脸了。
可看着一群人都严肃的脸,何苗只能不情愿地向段公行礼赔罪。
对段攸只是拱了拱手,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众人都各自落座,这时刘虞才轻笑一声,温和的问段攸。
“子远,老夫虽说不懂军事,可对政事还略知一二。”
“如今有临羌县城可以让百姓休整,为何偏偏去六十里之外抵挡蝗虫。”
“暂且不说难度大小,就是后勤补给也是艰难啊!”
段攸此时赶忙起身,恭敬的回话。
“回宗正的话,六十里之外虽远,可那地南临西海,北靠陡峭山峰,只有一个五里宽的小道蝗虫可以通过。”
“所以下官只能强行推进六十里,在路口设下布置,这样我的士卒依靠地利阻挡蝗虫。”
段攸的回话让段公不由欣慰,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是段攸的主意,必定出自徐荣。
自己的儿子他还是了解的,若是让他治民、经商那是一个大才。
可要是说指挥战斗,自己儿子那真是差得远了。
刘虞不知道具体情况,一听段攸这样说,眼中不由得被震住。
一个个刚刚及冠的小子,就连领兵都如此缜密,真是虎父无犬子。
何苗嘴角轻轻地一抖,心底不断暗骂这段攸嘴硬。
他一万个不相信段攸凉州蝗灾严峻,还前推六十里,依靠地利防御。
你说的我差点都信了,等你到前线,要是没有蝗虫,我看你该如何收场?
这边段圭听不懂段攸的布置,只是感觉如同打仗一般,占据地利,能够以逸待劳。
刚才段攸对自己也算恭敬,又是同族,他随即提点一下这位族侄。
“段县令,我听说你对陛下相当的敬佩,自知不如陛下那般全才,只能专研斗鸡。”
“段刺史的奏表上还说,在你数百只大将军级别的斗鸡率领之下,成功地阻挡了蝗灾的蔓延。”
段攸脸色变得错愕,我t
何苗一时之间都怀疑自己的判断,他赶忙摇了摇头颅,这才恢复了神情。
险些被几人的表演骗过去了,若真是蝗灾,那是人力能抵抗的吗?
我今天就要去将其揭露,我还真不相信段氏父子,真敢将汉室宗亲和我这个皇后之弟一起杀害。
随着他们一路的前进,隐隐看出一片光秃秃的地面,就连杂草都没有。
等赶到营地,刘虞等人看见一队队的士卒与百姓。
细心的刘虞发现不管是士卒还是百姓,他们的面色都是红润,眼中也没有恐惧,脸上更是挂着幸福的笑容。
他们看见不少人,推着车子,将一个个木箱送到一处土窑。
看着营地都在忙碌的人群,却没有见到一只家禽,这让几人也是诧异。
段攸没有解释,带着几人继续前行,当他们再前进几里之后。
这时几人看见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又继续向前走。
段攸直接带着众人登上帅台,众人这才看清了一切。
漫天的蝗虫被直接堵住了一个五里的路口,无数的渔网纷纷竖立阻挡蝗虫的前进。
看着用渔网布置出的八卦阵,家禽在各个士卒的指挥下,有效地杀敌。
那一网一网拖回的蝗虫,接着被后续的人迅速地装进木箱里,随后带回后方。
徐荣一看众人到来,就要对段公几人行礼,被段公挥手阻止。
段公示意徐荣继续指挥,只见徐荣让旗兵打出三个黄旗,又将两面黑旗打出。
只见麴义的部队迅速撤回,田豫的部队立马接替进攻。
段攸随即低声吩咐胡车儿,让他带几只斗鸡和鸭子过来。
众人还在被战场的气势震惊着,这边胡车儿已经带着几个手下抱来了几只斗鸡和鸭子。
几人看向这斗鸡和鸭子,眼睛差点没凸出来。
段圭双手颤抖地指向家禽,疑惑地问向段攸。
“二郎,这就是你说的斗鸡和鸭子?”
“这是斗鸡吗?这都跟猎犬一般大小了,它这么肥胖,还能战斗吗?”
“你看看这鸭子,这都快赶上鹅了,它还能跑动吗?”
何苗本来看到那场景,还震惊得说不出话,可一看这肥胖的斗鸡,眼睛不由一亮。
“大胆段攸,你竟然敢欺君,拿普通公鸡育肥,充当陛下的大将军斗鸡。”
“我必向陛下禀报,你小小年纪不学无术,指鹿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