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甄嬛传35
    吕声声身子稍微好些,皇上便下旨晋了夏常在、安答应的位份,原本只是低位妃嫔晋封,皇上偏偏要举办夜宴庆贺,华妃也帮着处理了一应事项,吕声声不能什么都不管,还得装着贤惠样子给众人看。


    华妃越发不将吕声声放在眼里了,月例银子一出,眼神若能杀人只怕吕声声早被华妃射的千疮百孔了。


    夜宴如期举行,丝竹之声悠悠响起,舞姬步履轻盈,轻摆长袖和着丝竹之声翩然起舞,纤足轻点,宛若飞燕,腰肢柔嫩似柳,似是新排之舞,十分新颖,吕声声看得津津有味。


    吕声声依例坐在皇上身侧,一眼望去便看得清底下人神色如何,今日主角是夏贵人与安答应,是以两人席位靠前,不见平日针锋相对,时不时侧身细语,说不上亲密,但已经让人惊异不已,华妃频频侧首扫视二人。


    莞贵人似乎对安常在得宠并未十分欢喜,偶尔看向安常在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忧愁。


    吕声声心念一转便明白,亲手举荐她人固宠,此刻莞贵人心下并不好受,夜宴刚开始不久,莞贵人便悄无声息的退出九州清晏,吕声声微微侧目,剪秋福身告退。


    华妃要做局,也不知如今的曹贵人是否舍得温宜公主受屈,既然布局漏洞颇多,吕声声也愿意助华妃一把,临门一脚又做徒劳,只怕华妃会更为嫉恨帮莞贵人出头之人。


    夜宴一切如旧,吕声声饶有趣味的瞧着妃嫔为讨皇上一笑费劲心思,安答应歌喉当真婉转动听,音色清冽却楚楚可怜,这份反差感不仅惹得皇上怜惜,吕声声也很喜欢。


    歌舞升平,纸醉金迷之间吕声声瞧着莞贵人悄然回到席面,身侧宫女俯身与她耳语,吕声声凝神一瞧,是浣碧,吕声声一时恍惚。


    甄远道与甄夫人情比金坚,甄夫人多年无子,甄远道也未曾纳妾,只守着甄夫人一人,当年不知多少人暗自羡慕甄夫人遇到这世间难得的好男儿,宜修曾经也听闻此事,如今看着浣碧,外室之女,若认为养女倒也罢了,一边维持着自己清名,一边充女为婢。


    男子沉迷升官发财之间,只盯着高官厚禄美妾,自诩天朝上国,如今工业革命尚未开始,还有机会。


    微微瞌目,敛住眼中的野心勃勃。


    忽而宫女匆匆而来,在曹贵人身旁耳语,曹贵人脸上惊慌,失手打翻了酒碗。


    众人皆将目光投向曹贵人,曹贵人面上焦虑不减,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意,起身请罪,“皇上、皇后恕罪,宫女刚来报说温宜又吐奶了。”


    一丝焦急在皇上面上一闪而过,“太医可来瞧过吗?”


    曹贵人莹莹泪光在六角宫灯照耀下十分明显,“太医说是娘胎里带的弱症,加上暑热才会如此,原本已经见好了,不知今日怎的又反复了。”


    皇上听闻便言:“让太医也仔细照顾着六阿哥,朕去看看温宜。”


    欣嫔起身淡淡谢过,对于皇上的父爱之情,并未有多少欢喜,吕声声身为嫡母,自是要随着去看看温宜。


    淡淡不解说道:“温宜已经周岁了,此前怎的从未听曹贵人你说过温宜有吐奶之状啊?”


    曹贵人面上丁点儿破绽不露,焦急不已解释,“太医说婴儿吐奶乃是常有之事,原以为仔细照料便会好转,可不想为何反复如此。”


    吕声声温和“嗯”了一声,“既是暑热,宫殿之中冰是否够用?若是缺了便尽管向本宫言说,只是温宜年幼,让侍候她的宫人只在日头最热之时用冰,风轮也得离公主远点,莫要着了风寒。”


    曹贵人谢过吕声声后,便不再言语,吕声声不知是曹贵人真护不住温宜,还是为了博得华妃欢喜,用温宜做筏子,既可得到皇上怜惜,又不要担心华妃不悦,吕声声抿着静静的跟在皇上身侧。


    到得曹贵人殿中时,温宜还未睡着,只是精神萎靡,眼睛都只能睁开一丝细缝。


    皇上怜惜,亲自抱着温宜哄着,曹贵人拿了拨浪鼓逗着温宜,温宜神情才勉强有了些许精神。


    只是曹贵人逗弄温宜之时未曾发觉,皇上看向她的目光略带怀疑,吕声声的话不只是对着曹贵人说,也是对着皇上所言,曹贵人的住处临近水边,最是清凉。


    皇上将温宜递给乳母,“既是暑热,这两日将温宜养在清凉殿吧,华妃那处凉爽,想必温宜很快就能大好。”


    曹贵人一慌,抬头看着皇上,神色祈求,华妃已经欢欢喜喜的应下,这会曹贵人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吕声声想起华妃殿里的欢宜香,温宜虽小,也是女子,闻不得麝香。


    吕声声轻蹙着眉,柔声劝道:“温宜年幼离不得生母,且小孩哭闹万一扰了华妃妹妹安睡,曹贵人这儿原本也不大热,让内务府送足冰便可。”


    曹贵人抬头感激的看着吕声声,又在华妃的眼神之下低下了头颅,不敢吱声。


    华妃媚声娇笑,“不老皇后挂怀,臣妾清凉殿是整个行宫之中最凉爽之处了,臣妾必定好好照料温宜公主。”


    皇上也想起欢宜香,可华妃这般说了,只得说道:“将温宜养在清凉殿偏殿,不必抱去正殿,等温宜痊愈了便抱回曹贵人身边吧。”


    曹贵人脸色一喜,急忙谢恩,虽有不舍却并无刚才慌乱之色。


    温宜已无大碍,吕声声便回了上下天光,剪秋在一旁轻轻挥着团扇,吕声声叹了一口气,“华妃日渐聪明了。”


    “娘娘觉得,华妃此番设局是向着莞贵人去的?”


    吕声声喝了一口温热之茶,“你觉得呢?”


    “奴婢怕华妃因着月例之事怨怼娘娘,对娘娘您不利。”


    吕声声似笑非笑,讥讽着说:“华妃最重皇上宠爱,本宫无宠无子,她对着本宫只有这两份皇后面子之情,不会对本宫出手的。”


    剪秋一顿,轻声叫道:“娘娘,从前在王府之时,皇上对您也是十分宠爱的。”


    吕声声放下茶盏,轻笑,“君恩如流水,本宫在意他干嘛,自找不痛快。”


    剪秋忙转移话题,“娘娘,曹贵人似乎并未告诉华妃,莞贵人与纯元皇后相像之事。”


    “人心难测,越是温顺静默之人越容易不留神,何况华妃一味压制着曹贵人不让她冒头,曹贵人自是有她自己思量,不为着她打算,也要为着温宜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