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甄嬛传30
    皇上闻言神色一变,齐妃瞥了一眼茯苓打断道:“明明是在说惠贵人一事,你这个奴才怎么又说莞贵人?是莞贵人与惠贵人串通假孕?”


    华妃轻抚着珠翠,意有所指,“齐妃慎言,太医还未到,怎么就能说惠贵人与莞贵人串通假孕呢?保不齐是这个奴才诬陷惠贵人。”


    吕声声看着皇上喜怒不形于色,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垂目对茯苓说,“你继续说吧。”


    茯苓连连磕头,“那日莞贵人走后,小主便觉得腹下阴凉,彼时还传了太医院刘畚前来诊脉,夜间小主便来了月信,弄脏了衣裤要奴婢去丢弃,院中的衣裤便是铁证。”


    惠贵人几欲昏厥,颤声转向皇上,“皇上,贱婢诬陷于我。”


    吕声声沉吟道:“惠贵人,太后赐下的嬷嬷何在?”


    惠贵人眼前一亮,“今日竹弦姑姑叫了嬷嬷去欣嫔处看望六阿哥。”


    欣嫔缓步上前肯定,“六阿哥不耐暑热,臣妾听闻严青嬷嬷素善育婴之道,便请了竹弦姑姑与严青嬷嬷,想必还在臣妾殿内。”


    欣嫔已经后悔不已,早知如此扯进来,还不如不去寻严青嬷嬷,可若真时光倒流,欣嫔想必还是会不忍六阿哥受苦楚,也会请了嬷嬷。


    皇上听见六阿哥,脸色稍稍缓和,“去请严青回来。”


    太医很快就到了,惠贵人还是坐着由他把脉,章弥凝神搭了半天的脉,唇已经被抿的苍白,额头上一直冒着冷汗,章弥起身对身侧的太医说道:“徐太医,你也诊一次吧。”


    那太医作揖坐下,一盏茶时间后神色如同章弥一般慌张。


    两人对视了一眼,吕声声忙问:“太医,到底怎么回事?莫不是动了胎气?”


    两位太医一齐跪下,章弥惶恐道:“皇上、皇后恕罪,臣等无能,贵人并没有胎像啊!”


    哪怕众人心中早有猜测,这一句话说出来,还是惊愕不已。


    惠贵人情急之下按着肚子呵斥:“你胡说!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没有胎象!”


    莞贵人扯了扯惠贵人,两位太医一同诊脉,是断然不会诊错脉的。


    皇上脸色铁青,青筋暴起,“放肆!”


    吕声声吓了一跳,其余人皆跪下请罪,吕声声缓了两口气,“皇上,保重龙体啊。”


    苏培盛从外头进来,“皇上,奴才适才去请刘备刘太医时,刘畚家中已经人去楼空了。”


    皇上起身伸手一把拔下那支赤金合和如意簪,“叮”的一声脆响,皇上将这枚簪子拍在桌上。


    惠贵人发髻散落,僵着脸不敢言语。


    吕声声轻声道:“皇上,此事疑窦颇多,太后派人前来照料宫中怀孕妃嫔,假孕风险颇大,稍有不慎就会露馅,惠贵人怎会想出如此糊涂之事?”


    华妃凝眉不解,“皇后是觉得惠贵人被冤枉的?”


    莞贵人也双膝跪地,为惠贵人求情,“皇上,姐姐向来稳重,断不会如此行事,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曹贵人幽幽道:“假孕虽险,可若真让人觉得惠贵人有孕,又有太后身边稳重的嬷嬷,谁又会怀疑惠贵人假孕呢?臣妾曾经听闻有人为保荣宠,借着子嗣固宠,他日临盆便去民间寻同月孕妇,破腹取子,惑乱皇室血脉。”


    莞贵人立刻反驳,“以姐姐的恩宠,又怎会担心他日不会有孕,何必假孕?”


    华妃娇笑,“莞贵人可真是与惠贵人情同姐妹啊,总是惦记着惠贵人刚入宫时的恩宠,似乎忘却了从四月起,惠贵人恩宠不如之前了。”


    惠贵人还要分辩什么,皇上已经听不下去了,“都闭嘴!”


    殿内冰早已消散,十分燥热,可跪着的惠贵人只觉得如处三冬,她不敢辩解生怕再惹怒皇上,不停重复,“臣妾冤枉。”


    章弥与徐太医耳语一番,拱手打破宁静,“皇上,微臣与徐太医商议,只觉惠贵人脉象有异,怕是服用了催吐药物之故,微臣斗胆,请问惠贵人可私下服用过什么药物吗?”


    惠贵人神色迟疑,一闭眼,“皇上,臣妾私下向江城江太医要过一张方子,但是此方子是有助于怀孕而非催吐,臣妾实在冤枉。”


    “采月,去我妆台妆奁盒子底下把方子拿来。”


    吕声声轻抿一口茶,暗道:“愚蠢。”


    过然采月慌慌张张,失声说:“小主,没有啊!”


    皇上喝道:“别找了。”


    严青嬷嬷踏入殿内,福礼请罪,“奴才参见皇上、皇后,奴才误了差事还请皇上责罚。”


    严青是太后的人,皇上断不会责罚她,吕声声柔声问,“你之前照料惠贵人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严青低眉沉思,“惠小主身子尚浅,奴婢瞧不出什么异样。”


    徐太医颔首,“不是嬷嬷可记得惠贵人平日了用什么汤药吗?”


    曹贵人闻言面色微变,严青一板一眼回道:“贵人平日里只喝太医开的安胎药,奴婢略懂医术,若有异常,奴婢定会发现的,除了安胎药之外,只有酸梅汤贵人日日用着。”


    采月端了一碗今日惠贵人所用酸梅汤,太医尝过后并无不妥。


    今日这般一遭,不管是惠贵人假孕争宠也好,还是被人陷害,现下的证据并不足以洗清她的嫌疑,反而一直指向他。


    吕声声抬眼瞧了一眼莞贵人,又看着伏倒在地一直颤着的茯苓。


    “皇上,一切是只因茯苓而起,不若在细细审问一番?”


    莞贵人流泪哭泣,“皇上,刘畚怎么这般巧合人去楼空?其中必定有蹊跷啊,皇上。”


    皇上默默看着跪着的人,“拉去慎刑司严加拷问,盯着不许让她寻了短见。”


    便有侍卫上前拉起已经瘫软的茯苓离去,吕声声确保茯苓还听得见,说道:“若是诬陷,臣妾私下觉得若无重金贿赂,便是以家人姓名相威胁,皇上不如派人去看茯苓家人”


    “今日之事闹的够大了,朕会让人盯着茯苓家人,至于你,”皇上指着惠贵人,“贵人沈氏,言行无状,褫夺封号,幽禁闲月阁,等刘畚抓到再行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