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戈看看身边的少年又看看喷泉旁边的，表情迷茫。
两个样貌相同的少年沉默对视，柴戈身边的率先移开目光，揽住柴戈说：“别看了，他哪有我好看。”
柴戈：“”不一样吗？
喷泉边的少年垂下眼，一只白鸽从他身后飞出落到他肩头，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露出一朵蔫蔫的白山茶。
柴戈看到花下意识想过去，迈出一步想到什么看了眼身边的少年，少年眼神不善地看了眼喷泉边那个，对柴戈说：“我也可以给你花。”
“……我不是那个意思。”柴戈有些无语，看看这两个人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喷泉边那个似乎发现了他的纠结，对方收回手把花拢在手里，另一只手拉起衣服袖子，露出还留有几道鲜红手印的手背。
柴戈头一次发现自己视力那么好，那几道手印分明就是他被拽住时抓上去的！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一直都有两个人吗？
柴戈看向身边那个，问道：“我从镜子出去后没见到你，你去哪儿了”
少年想了想：“不记得了。”
柴戈对这个回答竟然不是很意外，他又看向喷泉边那个：“你知道那是什么花吗？”
身边那个语气一下子沉下来：“我能找到更大更漂亮的。”
“……算了。”柴戈放弃了询问，直接走向喷泉，身边那个愤愤地拽着他的衣服也跟着过去了。
走近后喷泉边那个露出了笑容，他将手里的花递给柴戈：“不要再弄丢了。”
柴戈愣了一下，接过那朵蔫掉的山茶花，回到他手上后山茶花神奇地鲜活起来，旁边的少年啧了一声。
柴戈握着山茶花看向少年：“我在湖边遇到的是你”
少年点头：“他靠近不了湖泊，只有我。”
身边那个不满的声音响起：“他就是一小缕鬼魂，根本没有我厉害！你别听他乱说！”
被说成鬼魂的少年并不生气，他无视了另一个自己，对柴戈说：“我无法离开湖泊，只有在这个时空我能随意走动，我一直在等你进来。”
“怎么回事”柴戈不解，希望这个靠谱点能有信息。
“正如他所说，我是一缕鬼魂。”少年语气平静，说道，“我被困在过去和湖泊，他是新生的□□，除了湖泊哪儿都能去，不过他没有记忆。”
“难怪……”一问三不知的原因找到了，柴戈立马问起了少年的名字，“你有记忆对吧？你叫什么”
“覃楚。”
少年说完地面开始震动，少年解释道：“未来的人不能在过去久呆，还有一会儿这里就会崩塌赶你们走。”
“还有多久”
“十分钟左右。”
如果脚程快还来得及走一圈外围，柴戈立马让有记忆的那个带路。
路上他边观察环境边问有关少年的事，不仅知道他叫覃楚，还知道了他十八岁，是高三一班的学生。
柴戈想起了在幻境里看到的画面，脚步不由慢了下来，他想问问那是不是真的，可看着少年的脸他又说不出了，眉宇间不自觉带上了烦躁。
“这里是墓地。”覃楚停在了一片绿草地上，中间竖着个石碑。
柴戈看过去，这片草地大概有一间教室那么大，周围都是树木，方正的石碑发着淡淡白光。
他走到石碑面前，石碑是灰黑色的，刻着一段话：
今吾等于此地建校，立碑祭孤魂，后人不可忘。大清光绪廿三年。
今日翻修扩建，感念先人的贡献，特用首任校长陈清光、高斯·白取名，为白河清光。
地下无名先辈不可忘，故每年清明与陈清光先生一同祭拜。一九六一年。
后面两段话字要小一些，刻在边缘，刻痕也新一些。
柴戈拿出手机拍下照，回到覃楚身边时地面开始颤动，他立马朝教学楼赶去。
回到教学楼前地面陡然裂开，柴戈踉跄了一下，被围着他衣服的覃楚拉住，紧接着就被拉入教学楼，另一个覃楚被关在了门外。
“等等他……”
“他进不来。”覃楚说，“外面和这里的时间不一样。”
柴戈有些意外，想说些什么但徘徊在教学楼里的怪物来了，他们只好噤声离开。
绕到食堂柴戈遇到了红毛，她戴着美瞳，暗光下还会发光，柴戈猝不及防看见那双发光眼睛吓了一跳。
“嗨，又见面了。”红毛主动打招呼。
“嗯。”柴戈冷淡应了一声，站在覃楚面前把他遮了大半。
红毛走出料理台，扫了一眼看不见面容的覃楚对柴戈笑道：“我叫赵小慧，你应该就是柴戈了吧？”
柴戈瞬间想起来爱华德那一队还失联的两个人：“赵小慧”
“哎，是我，进来前有蓝毛没跟你相认，你比我想象的还帅诶。”
赵小慧倒是跟柴戈想象的相去甚远，还以为会是和冯笑笑一个类型的。
她戴着会发光的美瞳，长着一双猫眼，笑起来有点坏坏的：“我进来后一直在调查几个学生，没来得及去找他们，你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行，除了央达措倒霉进来就昏迷以为没什么人受伤。”
“他怎么了？”赵小慧看了眼入口，“我们换个地方。”
柴戈点头，他们穿过食堂就近找了一间教室，确定附近没有怪物后赵小慧问：“我记得央达措很谨慎啊。”
“倒霉，碰到个和鬼怪有接触的女人。”
“这样，啊对了，”赵小慧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柴戈，“我在三楼的教室发现的，我不敢动就拍了照。”
照片上有一块被泼了黑色液体的黑板，赵小慧往旁边划了一下，黑板左下角钉着张纸，再一划就是纸的内容。
纸是报纸，被撕得只剩这一个报道。
说1986年十月十二日学校里发生了严重的打架斗殴，男女都有，死了二十七个人，重伤有三十一人，轻伤有上百人。
起因和一个少年有关。
柴戈莫名觉得和覃楚有关，他有意隔开赵小慧和覃楚，此时覃楚正背对着他们，低着头在地板上画圈圈。
看了眼覃楚柴戈把手机还给赵小慧，赵小慧刚要说话外面传来男人的鬼哭狼嚎：
“丁建华我|艹|你八辈祖宗！我死这里做鬼也不放过你！啊啊啊啊！”
“那个蓝毛。”赵小慧小心翼翼从窗子看出去，蓝毛在对面二楼，漆黑的楼道可以看到他乱晃的灯光。
“好可怜哦，要帮他一把吗？”赵小慧缩回头问。
“可以，我打算出去了，你呢？”柴戈站起身看着那道闪烁的灯光。
“我也出去吧，反正也找到了些信息。”
确定出去后柴戈告诉赵小慧：“出去的方法应该是回到进来的地方，你们进来后在一个地方吗”
“不在，我在三楼一个教室里，蓝毛在我旁边教室，我们出来遇到就一起走了一段，不过他太拉胯了，我后来就自己走了。”
“你还记得那个教室在哪儿吗？”
“记得。”
“等会儿救了蓝毛后你带着他先过去，我殿后。”
赵小慧想了想：“那麻烦你啦。”
柴戈点点头，两人轻轻打开门，出了教室直奔楼梯。
上了二楼二人朝着闪烁的灯光跑去，穿过一段黑暗的楼道来到对面，蓝毛迎面跑来，身上破破烂烂，一条胳膊垂着，应该是断了，看到他们眼里迸发出喜悦的光芒。
柴戈伸手拽住蓝毛往赵小慧那儿一甩，借力踢在了最前面的怪物身上，怪物被踢到撞到了后面的怪物，紧跟着来的怪物来不及刹车撞在了前面的人身上，接连撞了好几个滚成一团。
赵小慧接住蓝毛就拽着往回跑，蓝毛努力跟上她，来到楼梯口看到了只有腰间围着外套的少年。
少年垂着头，倚着扶手，露出来的皮肤白的发光。
他被柴戈留在这里，赵小慧看了一眼莫名有些心悸，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蓝毛则直愣愣盯着少年，慢了一步扯的赵小慧往后踉跄了一步。
注意到蓝毛逐渐痴迷的眼神赵小慧厉声道：“闭眼！别看他！”
蓝毛下意识照做，追上来的柴戈看他们卡在楼梯口皱了下眉：“跑啊！”
蓝毛有些不想离开，柴戈推了他一把才又跟上赵小慧的步伐。
“走。”柴戈拉着覃楚的手紧跟在后面，身后怪物们贴在墙上地板上飞速爬行。
赵小慧他们进来的教室和柴戈在不同的方向，柴戈先跟着他们过去，等两人各自顺利进入教室他才朝自己进来那间跑去。
龚昌华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柴戈回到现在，覃楚依然没有跟着出来，他的外套掉在地上，早就出来的赵小慧捡起来递给他。
“谢谢。”柴戈喘着气接过，扫了圈没看见蓝毛。
赵小慧看见后说：“胳膊断了，让他去医务室了。”
柴戈点头：“我联系他们让他们过来。”
“好，那我们去哪儿等”
“医务室。”
“啊？”赵小慧上下打量他，“你受伤了”
“没有，只是医生是认识的人。”
赵小慧有些好奇，到了医务室一看只有蓝毛和病床上还在昏迷的央达措。
“医生呢？”柴戈问蓝毛。
蓝毛可怜巴巴坐在椅子上，胳膊还是断的，柴戈一问连忙回答：“我来的时候就没人在，只有这个男生。”
赵小慧弯腰看央达措，摇头叹息：“好可怜啊。”
“我去附近找找。”柴戈转身向外走，赵小慧和蓝毛都应了好。
走到门口一个女学生掉了下来，黑色半长发遮了大半脸，露出的眼睛瞪得极大，布满了血丝。
柴戈只来得及看一眼她就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