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吗？”秦音问。
也不怪她怀疑，十二点以后这个村子根本没有活人出门，之前他们逃跑打斗那么大动静都没有人出来看一眼，很难不让人怀疑那些老太太不是活人。
“是活人。”赵云祥起初见到那群老太太也怀疑不是活人，但等他走近，他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他住的那家人的老太太。
“她们都在哭，最里面有个披头散发脏兮兮的女人，老太太们哭的时候她就念经，听着有些像超度的经，当然我不太懂，就是跟我以前听人超度时念的经有些像，不一定是。”赵云祥说。
“奇怪，她们为什么大半夜出来哭？她们不怕那些怪物吗？”李诗问道。
“不知道，”赵云祥转了转光秃秃的头顶，纳闷地说，“我都到门边了也没人看我，我觉得瘆得慌就回来了，不过我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隐约看见有不少人影站在庙外面，但我仔细看的时候就没了，我敢肯定不是我眼花，也许这帮老太太知道些什么。”
秦音想起了哼唱茉莉花的老妇人，她是不是也在其中呢？
下一个开口的是莎娃，莎娃和朱莉一直在一起，一般这种话多的场合都是莎娃开口:“我们走到了河边，河边都是茉莉花树，非常香。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河边的房子都空了，唯一一家没空的是棺材铺，棺材铺里有六个棺材，里面都放着纸新娘。”
“也许真和冥婚有关系。”眼镜男说，他身边的卷毛跟着点头。
“可是如果是冥婚，应该是一男一女对吧？”李诗举起手发言，见所有人看过来放下手腼腆地笑笑，“我们去的那边有座小楼，推开门里面供奉着牌位，看名字都是女孩，而且我们随即挑了几个，发现她们年龄都不大，最小的十三，最大的十六，当然不排除我们选择范围小，有其他年龄的可能。”
“不是冥婚，那就是献祭了吧。”秦音懒洋洋地撑着下巴，“看见纸人和那群‘山神’打架我就觉得奇怪，按照惯例这里的非人类都是我们敌人才对，可纸人明显更讨厌‘山神’。”
“你的意思是，那些女孩都是献祭给山神的？”杨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们身边，在余星对面坐了下来，离秦音不远不近。
秦音笑了一下:“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没有男人的存在。”
“公鸡代替山神拜堂，女孩被送给山神，那些老太太……”杨华挑了下眉，“她们的女儿成了山神的新娘。”
“那些纸人被死去的女孩附身，所以才会如此憎恨山神，攻击那些怪物。”赵云祥恍然大悟。
“他们把我们关起来，可能是怕我们坏了他们好事吧。”秦音说，她垂下眼睫，眼神晦暗不明，勾起一边嘴角笑得嘲讽，“我猜第七天就是献祭女孩的日子。”
“村子里有适龄的女孩吗？”陈仪琳突然问。
所有人一愣，开始回忆。
“我没见到，我见到的孩子都挺小的，感觉不到十岁。”赵云祥说。
“我也没有。”
“我也……”
其他人陆陆续续说完，朱莉眼睛在几个女孩子，尤其是李诗和秦音身上多停留了两秒:“村子里没有适龄女孩，那他们即将献祭的是谁？”
“我们？”秦音歪头笑道，“可是要的不应该是未成年小女孩吗？除了李诗我们其他人年龄都大了吧。”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适龄的女孩被关起来了。”余星说。
“有这种可能性，”朱莉说完停顿了两秒，“柴先生没一起回来？”
“对啊，他怎么不在？”赵云祥才发现柴戈不在。
“死了吧。”秦音语气冷淡，“我们出去后就分开了，他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
“秦小姐，你们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吗？”眼镜男问。
“没有呢。”秦音说。
他们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搜了几栋房子无功而返。
尽管他们没有任何发现，也没有一个人不满，毕竟之前的线索几乎都是他们发现的，柴戈甚至以身犯险找到暗藏的通道，虽然没有人说，但他们都觉得柴戈的眼睛就是破坏村子东西的惩罚。
“我们解读了墙壁上的画。”眼镜男看向身边的卷毛，“五田，你完成了吗？”
卷毛摇头:“我只看懂了一些，这些画讲述的应该是献祭的仪式。”
卷毛调出照片给他们看:“第一幅画讲的是来月经的少女会在第一次结束后被带走。
第二幅说的是用花点缀少女的裙摆，第三幅是少女的婚礼与葬礼一起举行，第四幅是少女站在河边，剩下两幅我就看不懂了。”
这些刻在墙上的画皆由简约的线条组成，卷毛能看出意思足以证明他的厉害。
“起初我以为是冥婚，所以怎么看都觉得不对，但你们一说献祭我就明白了。”卷毛拿回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最后两幅恐怕就是关键，我要继续研究。”
到此交流结束，众人起身才发现又下雨了，秦音困得直打哈欠，抹掉眼角溢出的泪水，转头就看见被柴戈绑来的小年轻还躺在地上，他倒是没心没肺睡得香。
卷毛和眼镜男到角落嘀咕去了，赵云祥绕着仓库走了两遍，趴在桌子上准备睡一觉，其他人也开始找地方休息。
秦音原地就寝，陈仪琳把外套盖在她身上守夜，以防出现意外，余星也撑不住睡了，杨华靠着墙百无聊赖玩着打火机。
早上六点左右天亮了，雨也停了，公鸡打鸣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村子，所有人都被吵醒。
“咣当！”
仓库大门被猛地打开，砸在墙上发出吓人的巨响，众人迷瞪瞪地朝门口望去，村长带着村民看着他们，又恢复了他们刚来时的热情:“各位可以出来了，回去吃吃早饭歇着吧，晚上再来吃席。”
“啥？”赵云祥眼睛眯着，还没完全醒。
“走吧，我们还得打扫仓库……嗯？王运这小子怎么在这里？”村长看见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年轻，让人把他喊起来。
仓库里的人一致装傻:“不知道啊，他谁啊？怎么在这里？”
王运一脸茫然地被叫醒，扫了圈仓库里的人猛地瞪大眼:“鬼、有鬼啊！我被鬼抓来的！”
秦音几人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不出声，王运说他昨晚回家路上被鬼逮到，那鬼威胁他带路去村长家，后来把他打晕又叫醒，让他来仓库又打晕他，他都没看清鬼的样子。
村长看向还站着原地不动的玩家们:“有人知道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我们昨晚早早睡了，什么都不知道。”秦音一脸无辜，说得诚恳，村长也没说什么，关了灯让他们以后别开一整晚了，浪费电。
众人慢慢走出仓库，阳光照亮了整个村子，仓库前脏乱一片，村长嘱咐人打扫。
“村长！那个男的跑了！”远远的，有个和王运差不多大的男人大喊着跑来，在他身后，跟着穿着柴戈衣服满脸慌张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