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抢回金手指
    打仗似的飞快穿好衣裳洗漱一番,岑侑夏手指灵巧地把及腰长发合着新媳妇才能用的红头绳,编成一股粗粗的麻花辫。


    本想就这样出门,可听到白素婷还在外边儿极力辩解着她和贺破山的“清白”,岑侑夏心里就忍不住开始较劲了。


    眼睛转了转,岑侑夏飞快把梳理整齐的麻花辫粗暴地揉扯一番,再回房间换件低领毛衣,故意围上一条薄围巾,才拖着酸软的双腿走了出去。


    红旗农场是军垦农场,又是在北大荒这种条件艰苦的地方,划分出来的家属区本来就没多少人,难得有军官结婚,自然是要好好闹上几天的。


    有眼尖的婶子瞧见面色红润娇媚的岑侑夏出来,立马扯着嗓子笑道:“哟,这不是咱们贺团长才娶进门的新媳妇儿吗,日头都这么老高才起来,昨儿晚上被折腾惨了吧?哈哈哈哈哈——”


    驻扎在北大荒的军官都是结婚困难户,读过书、家里条件好的姑娘家,大多不愿意跟到这么荒僻的地方随军,所以家属区的婶子、大姐们,多是爽朗热情的性子,调侃起新妇来也绝不搞委婉那一套。


    有人起头了,剩下的老大姐们哪儿还想得起白素婷之前的“解释”,纷纷打趣着挤进了小院。


    “哈哈哈哈!小岑你这走起路来左腿绊右腿的,还行不行了?不行就回屋上炕,可别一会儿真摔了,贺团长该心疼了!”


    有心思细的大姐拉着旁边的人一顿挤眉弄眼,示意大家看岑侑夏毛躁松散的辫子。


    “瞧瞧,昨儿忙得连辫子都没来得及解开呢,贺团长也太急了吧?”


    “还狠,一点儿都不知道疼人!”


    颈间的围巾被毫不见外的婶子一把扯开,细白肌肤上的点点玫红,便直接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起哄声炸响。


    “唷——”


    坏心眼的婶子笑得不行,扯着众人故意嚷嚷道:“我说什么来着,还得是大城市来的姑娘皮肤嫩,招蚊子吧?”


    “不过这蚊子可真够劲儿啊,嘴都快和贺团长一样大了,哈哈哈哈哈!”


    在一片或善意或酸溜溜的调侃中,只有被挤在后边的白素婷,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不可能贺大哥怎么可能会真跟你睡了?!”


    按照剧情,贺破山不应该是嘴硬心软,经常暗中照顾女主,但碍于有名无实的婚姻,只能对女主爱在心里口难开的深情男二吗?!


    怎么就跟一个注定早死的女炮灰睡了???


    一觉醒来穿成买股文女主的白素婷,还来不及窃喜自己即将被好几个优质男人追捧爱恋,就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懵了。


    一直注意着白素婷的岑侑夏眸光微闪,像是没想到自己的“姐姐”会说出这种话一样,原本羞红的小脸乍然变白。


    手指紧紧捏着自己的发辫,岑侑夏上前两步,声音紧绷。


    “姐,我和贺破山是组织批准,名正言顺结婚的两口子,怎么就不能”


    深吸一口气,岑侑夏隐忍的垂下眼眸,“算了,反正在你和大哥眼里,我肯定是哪儿哪儿都配不上贺破山的。”


    “我也不稀罕你的祝福。”


    在众人看来含着委屈和不忿的桃花眼重新抬起,目光精准的落在白素婷颈间的红绳上。


    “你今天是来替奶奶送结婚陪嫁给我的吧。”


    “我前两天打电话给奶奶报喜的时候听她说了,她寄了一块祖传的玉牌过来,让你在喜宴上交给我,说不能让我被丈夫看轻了。”


    若有所思的看着白素婷大变的脸色,岑侑夏冷声道:“昨天是我太激动,一不小心喝多了,今天玉牌该给我了吧?”


    “玉、玉牌”


    白素婷下意识隔着衣服紧紧抓住悬挂在锁骨处的玉牌,那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在抗拒的动作落在众人眼里,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


    “你把奶奶给我结婚的陪嫁,戴自己身上了?!”


    岑侑夏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大步上前,一把将玉牌从她衣领里拽了出来。


    红绳还套在脖子上,白素婷被力道连带着踉跄了一步,想都没想就用力去抠岑侑夏握着玉牌的手。


    “你放手,这是我的!”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啊?!


    白素婷脑子里慌乱得很,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区区一个注定早死的炮灰,却压根儿不按剧情走的?


    书里明明写的是“岑侑夏”因为童年被送走的遭遇,在她这个女主面前一直很自卑,抗拒和她接触。


    所以在剧情里,女主在“岑侑夏”结婚第二天清晨就送来玉牌,却被她当众给拒了,说她早就不是岑家人了,更不会拿女主亲奶奶补偿的陪嫁。


    怎么她一穿过来,事情就全变了?!


    她一点儿都不想把玉牌交给岑侑夏,那可是能让她变得越来越漂亮,还能因为格外纯净的气息,连小动物都喜欢亲近她的灵泉金手指啊!!!


    “又是这句话!你霸占了我在家里的位置还不够,现在连奶奶给我的新婚祝福都要抢走了吗?”


    像是被白素婷脱口而出的话刺激了一样,岑侑夏越发用力的握紧了玉牌,挣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


    “明明我才是爸妈的亲女儿,可妈妈和大哥二哥一抱我、甚至一跟我说话,你就开始闹,开始哭!”


    “为了不让你哭闹伤心,爸妈就借口让我学厨,把我送给福瑞楼的大师傅教养!”


    “那年我才六岁啊!”


    岑侑夏回忆着上辈子得知剧情时一并被灌入脑中的原主记忆,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滑落。


    “就因为你是我爸战友的遗孤,我就要什么都让给你吗?!”


    情绪顶上了头,岑侑夏一手握着玉牌,一手从裤兜里掏出跟钥匙栓在一起的指甲剪,扛着白素婷的抓挠,发狠的剪断红绳。


    拉扯的力道骤然一松,白素婷向后倒去的同时,指甲也在岑侑夏手背上抓出了几条血道子。


    岑侑夏疼的“嘶”了一声,顺势用握着玉牌的那只手去按压伤口。


    血液沾到玉牌的瞬间,岑侑夏感觉浑身像被清凉的露水温柔冲刷了一遍似的,连昨夜“混战”造成的酸软不适都消散了大半。


    再微一凝神,脑海里便浮现出一汪清透泉水的画面,好像只要她想,那源源不断往外冒的泉水,就能任她取用。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岑侑夏不动神色的把玉牌上的血渍擦干净,任由白素婷重新扑到自己身上抢夺玉牌的同时,目光落到不远处同样铁青着脸,一前一后跑来贺破山,和她那个偏心偏到天边的大哥,岑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