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会丢下我吗
    “我......”


    她突然大脑卡壳,找不到借口。


    最后鼻子一吸,抽泣起来,“我怕疼。”


    暮年定定盯了她好一会儿,不发一言,进去浴室关掉花洒,出来时还是什么都没穿,走到她面前打横一抱。


    风之羽被他抱在怀里,有些心虚,悄悄瞄着暮年的脸色。


    那毕竟是他的东西,她就这样偷偷丢了,是不太礼貌。


    “暮年......”


    风之羽小声的喊他,得到是冷冰冰的一张脸低头看过来。


    她不敢再说话了,怕被打。


    暮年放下她就往外走,再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两只药膏,和一条黑色的锁链。


    风之羽瞬间站起来,她盯着那条黑色的锁链,仿佛能感觉到它冰冷的温度。


    “我不要,我不要!”


    风之羽预感到他要做什么,连连后退,不要他靠近。


    暮年许是在楼下找的一件蓝色卫衣穿上,也是洗得发白,看着很旧。


    浅蓝色的衣服衬得他皮肤偏白,明明是那样朝气的蓝色,在他身上也穿出了阴郁气质。


    隔着距离,风之羽也能看到他的脸上的皮肤干得起皮,森暗的黑瞳仿若深黑无底的黑洞。


    他最骇人的就是那双黑得没有一丝活气的双瞳。


    风之羽猛的心口一窒,心脏沉重缓慢的跳动仿佛死亡倒计时折磨着她的神经。


    “暮年!你敢这么对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放了狠话!


    柔软白嫩的一张小脸比任何时候都要态度严肃,但她生的稚感,像个不大的孩子,


    脸上有着恰到好处的婴儿肥,看起来像一只贪吃的猫。


    她的话,她愤怒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吓不到任何一个人。


    更别说是暮年。


    暮年不说话,上前就捉住她按倒在地。


    风之羽拼命的挣扎,还是迎来脚踝上冰冷的重量。


    “我讨厌你!暮年!”


    她咬牙切齿的怒声吼叫。


    暮年跟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疼惜的将她抱起来,揉了揉她被他紧扣住的双腕,


    上面已经红了一圈,是他的指印。


    黑暗的眼瞳盯着那圈红色的指印,眼底裹挟而来的狂热差点迷了他的理智。


    她的手腕,是他的痕迹。


    这足以让他疯狂。


    这样清晰的痕迹是他留下的,是不是说明他和她是可以融合的,可以互相渗入彼此的,可以互相拥有的。


    暮年深深凝了片刻,扣住柔嫩的双腕放到唇边亲吻着上面的红痕指印。


    “阿羽,要听话。”


    低沉的呢喃扫在她的后颈,惹得她又一阵拼命的反抗,要挣脱他的桎梏。


    “阿羽为什么要丢掉药膏,阿羽是不是也想丢掉我?”


    暮年忽然松开手,风之羽挣脱就开跑,没跨两步,脚上的锁链就绊住她摔了一跤。


    沉重的一声响,风之羽左脸着地,摔得很疼。


    她爬起来坐在地上看自己的双脚已经多了一副脚铐,脚铐连着链子固定了她的每一步距离。


    风之羽站起来,走了两步,每一步都发出链子拖地的声响。


    就好比穿了一件长款的旗袍,根本迈不开步子,步子稍微迈大了,或者走快了都会摔倒。


    风之羽深吸着气,脚铐冰冷的痛也压不下她的气愤恼怒。


    “就因为,我扔了你的药膏,所以你要给我带脚铐,暮年,你真是个垃圾!”


    暮年还坐在地上,闻言抬起头仰视着她,眼尾的红痣染血一样的红,


    阴沉的眸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久,他才开口:“阿羽戴上这个就可以下楼了。”


    风之羽忽然感到醍醐灌顶,原来暮年早上忽然答应她可以下楼,是早就预谋给她戴上脚铐的。


    风之羽怔在原地,一时间大脑空白。


    暮年阴沉的声音却响起,“阿羽,我连垃圾都不如。”


    风之羽眼睫眨动,没应声。


    “阿羽会丢掉我吗?”,暮年从地上站起来,一步步朝她逼近,“就像......丢掉药膏一样。”


    他阴沉的脸色明明平静如镜,风之羽看着却觉得那张五官优越的面皮之下藏着腐烂的阴暗。


    她慢慢地往后退,因为脚铐的限制,现在每走一步都很别扭。


    暮年猛地扑过去抱住她,高大的身子往她身上赖,重量全放在她的肩膀上,


    风之羽只感觉自己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量,快要散架。


    箍着她腰背的手臂在一分分收紧,紧得如同压榨,榨干她的血肉一般。


    风之羽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痛的闷哼出声来。


    “阿羽,会丢掉我吗?”


    暮年再次问起同一样的问题,他嗓音很轻,呢喃一般,执拗却是很重。


    仿佛得不到答案,就不肯罢休。


    风之羽不肯回答,但也无法承受他一直收紧的手臂力道,她感觉自己的肺腑都要被他挤压出来。


    “痛......”,她的声音涩哑模糊,全被痛楚吸走。


    此刻,风之羽就是想说些什么,也说不出话。


    暮年感受到她的痛楚没有第一时间松开手臂,而是等她被痛楚折磨得意识模糊之际松开了手,给她喘息的机会。


    他伸手拨开她的湿发,露出一侧带有他留下痕迹的颈,眼底贪婪迷恋,


    “阿羽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风之羽的腰在粗粝的掌心里握着,不等她缓下腹背的痛楚,粗粝的掌心骤然收紧,掐着她的皮肉。


    “不会。”


    在她的脑子还没有打算妥协的时候,嘴就已经抢先一步求饶保命。


    这时候,是该要讨好暮年的。


    几乎是听到她的答案的同时,暮年就收了手。


    阴暗的眼染上朦胧的水雾,面部轻轻抽搐了几下,仰着头哮喘病发作一样的张开唇急促喘息,


    他吸了几口气,又猛地埋进香软的肩窝嗅着她的味道,温香入鼻,传入感官,刺激着神经,


    他像病危的老人,得到生机。


    “阿羽......”,他唤着他的命,嗓音低哑痴魔。


    温热的气流喷在颈间,染了湿润,风之羽身体微僵,意识到他在哭。


    转瞬她又想到,今天这来路不明的药膏是躲不掉了,心情烦躁又不敢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