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顿饭
    第35章 第35顿饭


    "哪个老板会这样对员工"


    靳恩亭紧贴住程新余的耳蜗,滚烫的呼吸飘近,缠绕在她颈项之间,四处游走。她心慌意乱,头皮紧绷,脊椎骨一阵一阵酥麻。


    她害怕他强势,本能的想逃离。


    可眼下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又逃不了。


    她暗自腹诽,睚眦必报的老男人,他原来在意这个,难怪一直冷着脸。


    "我究竟是不是你老板嗯"靳恩亭现在戾气很重,尾音都不免染上薄怒。“不是……”程新余都快哭了,心虚得不行,"你不是我老板。"


    "那我是谁"


    "你是靳恩亭。"


    "靳恩亭是谁"男人咬着牙,近乎逼问的口气。


    程新余知道他想听什么答案。那一向是他最热衷的词汇。每每都缠着她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她每喊一声,他的兴奋感就增加一分。


    她一直不明白他为何那样执着。


    她羞于启齿。


    她死死咬住下唇,轻易不让他得逞。


    靳恩亭太会了,研磨她,软化她,诱哄她,无所不用其极。她终究还是被撬开了嘴。


    "老公……"


    低低的一声,破碎而无助。


    男人满意地勾起嘴角,绷紧的下颌线柔和下来,眼里的狠戾也烟消云散。他松开她,同她额头相触,小声地哄着她: “新余,再叫一声听听”程新余: "……"


    女人害羞地捂住眼睛,却是再也不肯出声了。胸腔浮动,靳恩亭闷笑一声,全身的戾气在这一刻被抚平了。


    他不止一次觉得程新余会拿捏他。她能让他的情绪忽高忽低,阴晴不定,一会儿开心得像个孩子,一会儿又气成小学鸡。


    刚刚她在外人面前撇清他们的关系,说他是她的老板,他心里很不舒服。鬼才要当她老板,她都辞职了,他早不是她老板了。


    可就是因为这声“老公”,他一肚子的火气光速跑散,硬起的心肠瞬间又软了。


    靳恩亭抱着程新余又亲了亲,蹭着她脖子撒娇: "新余,


    我好饿!"


    "你还没吃饭"程新余惊诧万分,这都快两点了。


    靳恩亭有点委屈, "飞机餐不好吃,我一下飞机就跑来找你了。"


    她心下感动,又心疼他,忙问:“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镇上转转,我们这儿有挺多好吃的。”


    男人猛地一用力,将她扑倒在床上,抓牢她的小手,眼神再次变得危险,吐息灼热, "“美人秀色可餐。"


    程新余:


    程新余满腔的心疼分分钟跑散,暗骂自己太天真,她就不能同情资本家。


    理智告诉她不能白日宣淫,他们如今的关系不清不楚的,不合适搅合在一起。可身体的本能又不由自主地靠近靳恩亭,想要汲取更多温暖。


    这两个月,她强迫自己忘了他。可哪里能忘得了。他的疼惜和爱抚深深刻进了她心里。她满脑子都是他的脸。有时走在街上,碰到一个相似的背影,她都能盯着别人看半天。时不时就找郭欣然聊天,旁敲侧击问起他。虽然郭欣然也没法带给她太多他的情况。可她就是忍不住去打听。


    她很清楚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忘记他了。他会永远存在于她心中,念着,想着,惦记着,打探着,直至余生


    就是有这样一个人,他毫无征兆地闯入你的世界,带给你翻天覆地的变化。随后又迅速撤离,不带走一片云彩。他属于你的时间很短。可你却走不出来了。


    事实证明,感情无法用时间来衡量。和靳恩亭的两个月,完胜和曲周的七年。和曲周分手,她几乎没怎么难过。可和靳恩亭分开,她只要一想起就一鼻子酸。就这样吧!


    程新余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她喜欢靳恩亭,她想要和他亲近,她只想听从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其他的,她暂时不去想。


    程新余不自觉搂紧男人的脖子,和他贴得更近,心脏瞬间被填满,那种充盈的真实感,让她本能的感到安心。


    感受到她的主动,靳恩亭愉悦地弯下嘴角,全身的细胞被带起活力,隐隐有一股蓄势待发的兴奋。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偏偏程新余在此时握住了他宽厚的手掌,小声和他商量: “靳恩亭,你不许欺负我!”一瞬间,靳恩亭心软得一塌糊涂


    两军交战,兵临城下,他直接缴械投降。


    他足足煎熬了两个月,积攒了一堆的怨气。每天想她无数遍,又埋怨她无数遍。怪她心狠,怪她不负责任,怪她穿上裤子不认人。


    忍无可忍,他决定亲自飞来汀兰抓人。


    在下飞机的那刻,他脑子里想的还是怎么折磨程新余。势必让她在自己手里破碎,死去活来的。刚刚在酒坊,他见到她时,表面云淡风轻,一派平静,笑着对她说: “程新余,别来无恙啊!”心里想的却是:程新余,你死定了!


    他的自尊,他的一颗真心,被她摁在地上疯狂摩擦。他当然要讨回来。


    他早就决定要下狠手虐她,让她长长记性。省得她动不动就跑路,整不告而别那套,让他天天感觉自己被人白嫖了。


    但是现在他舍不得了。


    他的宝贝值得温柔相待,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戾气。他往她眼皮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无限体贴,无限缱绻, "新余,我不欺负你。"


    程新余感觉自己被人拽进了海里,海面沉静,碧波荡漾。她被海水托举,鱼群紧密将她围缠,浪花亲吻她的脚掌,水草抚过她的四肢和身体,温柔似母亲的大手。


    她差点溺毙其中。


    从踏进这间屋子那刻,程新余就有所预料,她今天一定被被虐得很惨。


    依到靳恩亭这家伙睚眦必报的性子,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会毫不留情地将她敲髓吸血,拆卸入腹。


    她有心理准备。所以不抱有期待的和他商量,让他别欺负自己。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温柔。温柔得都让她生出几分陌生感。好像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不是靳恩亭。


    然而心中充盈的那份安全感又真切地提醒着她,这就是靳恩亭。


    除了他,没有人能够让她这样安心,卸下全身防备,打开自己,完完整整的把自己交给他。窗帘只拉了一半,夏日滚烫的阳光落到床边,又缓慢地爬到两人身上。


    程新余衣衫透湿,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后背黏腻,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男人的额角也慢慢浮出一层薄汗,将他白净的肤色润湿,有种温润细腻的质感,成功沥去他白日里的锋芒,前所未有的温和。


    r />"新余,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男人的声音来自大海深处,像是缥缈的歌声,忽远忽近。"新余,不要再跑了。"又像是某种程度上的妥协和乞求。


    程新余鼻头泛酸,胸口滞胀。她并非故意跑的,是当时那种情况由不得她选择。再说她也跟靳恩亭道过别了。


    她抱紧他,埋在他胸口低语: "对不起………"


    她知道不是她的错,可她还是觉得对不起他,他们到底未曾当面告别。靳恩亭堵住她的声音, "我爱你。"


    漫长的拉锯战,哪怕靳恩亭再温柔,程新余也耗不住。


    眼皮打架,重得睁不开。迷迷瞪瞪之际,感觉有人往她左手无名指上套了什么东西。她极力睁眼去看,眼前闪过一道银光,却怎么都看不清具体样子。她最终无力的睡了过去。


    靳恩亭摸了摸程新余汗湿的刘海,抬头一看,才发现他刚才忘记开空调了。难怪屋子里这么热,两人出了一身汗。


    他从床头柜上捞来空调遥控器开了空调,调到16度,室内需要尽快降温。扇叶扑腾作响,开始源源不断往外输送冷气。


    他翻身而起,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又将拉了一半的窗帘给拉上。周遭光线暗了下来,女人小小的身子躺在白色大床上,仿佛一尊安静的瓷娃娃。


    她这个样子太美好了,原始而懵懂,干净而单纯,像是森林里从没见过猎人的小鹿,让他轻易就忽略了她跑路时的干脆和果断。


    靳恩亭打横抱起程新余,一步步走向浴室。


    她双目紧闭,皱着秀眉,噘嘴小嘴,睡得极不安稳。她趴在他怀里,小声嘟囔一句:"靳恩亭……"


    只是一个名字,顷刻之间就击中了靳恩亭的神经。他盯着她清秀干净的小脸,好半晌没出声。


    这是她第一次在睡梦中喊他名字。这是不是代表她心里也是有他的把人抱回床上,靳恩亭折回浴室自己冲了个澡。


    再出来,屋子里已经凉了下来。冷流四散,冷却了周围的温度。男人躺到床上,搂住程新余,缓缓闭上双眼。


    这一次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程新余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有意识时,夕阳余晖已经洒到了


    露台上,光影一跳一跳,片片碎金。


    她动了动隐隐泛酸的身体,目光在屋里逡巡,一点一点找回记忆。"靳恩亭"她靠在床头,下意识喊了一句。


    睡意朦胧,她抬起左手揉自己的眼睛,一道刺目的白光从眼前闪过。她定睛一看,瞬间怔住了。


    无名指上多出了一枚戒指。款式简约的素圈,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简单的近乎朴素。铂金的质感,光华璀璨。


    她举起手,凑到眼前,在戒圈上看到三个细小的英文字母——


    cxy。


    她名字的缩写。


    看得出这是一枚专门定制的戒指。谁给她戴的戒指自然不言而喻。


    在她即将昏睡过去的最后一秒钟,靳恩亭将这枚戒指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她当时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也努力睁眼想看清楚。奈何实在太累了,眼皮重得根本撑不起来,只能作罢。


    男人送女人戒指,什么意思,她心知肚明。


    程新余心里很慌。他千里迢迢追来汀兰,又送给她戒指,一定是想让他俩的关系有实质性的改变。


    可她没办法接受。


    从她辞职那刻开始,她就打定主意回老家,接手酒坊的生意,顺着父母安排的路往下走,去过属于普通人的一生。没那么快乐,倒也可以接受。


    她没打算再离开老家。父母需要她,酒坊也需要她,她是家中独女,必须该担起自己的责任。她不可能再离开老家去青陵。


    而靳恩亭却会永远留在青陵。他身后有樊林,有父母,有偌大的家业,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他不可能抛弃这一切来汀兰追随她。


    现实摆在面前,两人都没法去迁就对方。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在一条路上。


    如果他们要在一起,那就只能异地恋。可异地恋太难了,时间,空间,距离,双方的心理素质,彼此的生活环境,一堆的问题。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考验,多少情侣败在异地恋上。程新余不想冒险。


    这枚戒指太重了,几乎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她根本不敢戴。


    她想摘掉戒指,然后和靳恩亭好好谈谈。


    一直以来,他俩凑到一块儿,不是吃饭,就是睡觉,没有一次敞开心扉聊过。他


    们之间也确实需要一场推心置腹的谈话。


    右手摸到戒指正准备摘,身后蓦然惊现一道低沉的声音,威慑力十足, "程新余,你敢摘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