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塞人
    王韵被扛在肩头,脚落地的那一刻,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王笃偏了偏头,沉默不语。


    看着王笃一言不发的模样,王韵直接被气笑了。


    单手叉着腰,左右踱步走了一会,在脸的温热消下去一些之后,直接开口质问。


    “你到底想做什么。


    将你的名字与我绑在一起?你觉得我在乎吗!”


    王韵被气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王笃抬头,对上了王韵满是火气的眸子:“你在乎,不是吗?”


    王韵皱起眉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咬着舌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与你纠缠,现在的我看到你这张脸就烦。


    我们的关系始于流言,又散于流言。


    在一年前,这流言或许还能有些用处,可现在,就算你我的名字再怎么被他人提及,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又有什么用呢!


    哦,对了,也不是没什么用。


    毕竟还能刺激到玉莬,让她不顾一切地要来到我面前。


    虽说话都没机会说全,但这真的很烦人。


    很烦人。”


    重要的话王韵从头到尾说了三次。


    王笃抿着唇,他现在有些后悔刚刚冲动之下做出的举动。


    想说些话安抚,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说完那些话的王韵也安静了好一会。


    “回去吧,不要因为这件事再来找我了。


    不会出现任何转折的。”


    王笃低头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火星的王韵,好一会才说出一个好字。


    声音嘶哑。


    王韵抬眼看着王笃离去的身影,终于松了口气。


    离春三月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王韵可不想一直被他们两个叨扰。


    一想到因为他们而变得窝火的情绪,还有那些被耽误的时间,就真的,很是痛心。


    很是痛心!


    眼神一转,视线就落在了屋内的那张画像上。


    喃喃道。


    “你看,你才不在多久啊,我就被人盯上了。


    谢闻,你的脑袋要变绿了。”


    说着王韵就自顾自地笑了出来,笑得眼睛里都闪过了泪花。


    王玄看着跪在下方的李胡安,冷哼出声。


    “连自己的主子都护不住,下去领上十鞭。”


    李胡安跪谢之后,连头都不敢抬,就直接去了刑堂。


    鞭子抽打在脊背上,剧痛之下李胡安头脑清醒了不少,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上。


    之前怎么也想不通一向宽厚的王韵为什么会将这么小的事情说与王玄听。


    现在想来,王韵对王笃的那些气恼,似乎都不作假,也不是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是真的气,也是真的恼。


    怪只能怪自己没看清。


    十鞭之下,李胡安的脊背早已血肉模糊。


    咬着牙,忍着眼前的眩晕,握住了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强撑着站了起来。


    “兄弟,别再犯糊涂了。


    小姐她身边,可不缺一个你。”


    “是,下次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李胡安强挤出一抹笑容。


    刚抬腿走了一步,这笑就已经维持不住了。


    “嘶,真疼啊!”


    垂着眸子接过递过来的药粉,李胡安没再逞强。


    扫了眼正在给自己披冬衣的少年,一时眼睛没能移得开。


    面上闪过挣扎的神色,犹豫良久,还是决定不多找事。


    不找事,或许自己能活得十分悠闲,要是揣测错了王韵的心思,那麻烦可就大了。


    “多谢。”


    道了声谢,李胡安就抬脚离开了。


    虽说走上几步就会停下缓一会,但完全没有回头的迹象。


    刑堂里间的人,神色顿时变得阴沉了不少。


    “崔远,你这什么鬼主意,根本就没什么用。”


    话一出口,就有人上手捂住了说话之人的嘴:“嘘,他还没走远,你给我小点声。”


    崔远沉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


    既然此计行不通,就只能用别人的手将他送进去了。


    虽然会留下些把柄,但崔远相信这枚棋子绝对能发挥极大的作用。


    看着他的那张脸,崔远的唇角勾起。


    这可是和谢闻有着五分相似的脸啊!


    无人叨扰的日子,王韵过了五天。


    直到王舸带着一个少年出现在自己眼前。


    王韵定定地看着那张和谢闻相似的脸,震惊之余,面露疑惑地望向了王舸。


    “这是……”


    “这是谢家的一个远方表亲,所以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就因为这一点,就被不少有心之人威胁利诱。


    之后,白,白什么?”


    王舸话音刚落,王韵就不停地摆着手。


    “白什么不重要。


    父亲,你把他安排到哪都行,但我这里不行。”


    白岩刚张开的口,又紧紧地闭上了,头也垂得更低了些。


    王舸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那幅画,沉声说道:“他只能来你这。”


    “不要。”王韵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父亲,您就别为难我了,这人我真不能留。”


    “只要你心里还有谢闻,所有人都会觉得白岩有用,打他主意的人会越来越多。


    你总不想,他顶着这张脸,最后死于各家的算计中吧!”


    王韵抬手捏着眉心,整个人都写着两个字。


    纠结!


    “留下吧。


    让他做些粗活就成,护他一护,怎么说也是谢家的远亲。”


    王舸看到王韵的松动,趁热打铁地说道。


    王韵捏着眉心的手抚上了额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父亲都说到这一步了,看来这人我是推不出去了。


    留下就留下吧。


    不过就像您刚刚说的,做些粗活就好,我这间房子,他不能踏入。”


    “自然。”


    王舸顺势继续说道:“此次出行,要不让他跟着你。”


    看着王韵瞬间变冷的眼神,王舸干咳了一声,收回了眼中的试探。


    白岩一来,剩下的这十多天里,王韵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打水,清扫,王韵的眼神渐渐变得很是复杂。


    王舸最后的那句话,将他们的企图暴露无遗。


    是的。


    他们。


    王玄的口中也提过白岩这个名字。


    还说了些有的没的。


    说什么就来干些粗活,寻求一份庇护,都是嘴上说说罢了,最终的目的,不过是让自己接纳他人。


    好在这个白岩是个老实的,平日里都是默不作声地低头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