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各有所求
    王韵闭了闭眼,将心中的不甘压了下去。


    “祖父……”


    “韵儿,祖父虽然不知道外面成了什么样子,但心里是有数的,王家的重担在你身上,这也是我不阻止你将铜币给出去的理由。”


    王韵不明白,为何王玄的变化会如此的大。


    从事发时的坚毅,到现在的淡然。


    对自己也是,从不忍到放权,再到现在的劝导。


    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祖父,是觉得没希望了吗?”


    王玄顿了顿,脸上淡然的笑容也变淡了许多,敛着眉说道。


    “从你上次救出了谢闻之后,就有很多人来找了我。


    那些客人,每一个都想回家,这也不算什么。


    可我们自家人,也一个个地来求我,他们都想让你去救那些生死不明的族人。


    他们或许没错,但他们不该想让你去,你已经为家族做了很多事,很多很多,可以说,没有你,王家或许早就散架了。


    祖父心里是有家族的,可人不自救,本就不会有什么活路。”


    王韵闻言,眉头皱得越发紧。


    关于这些事,自己竟然连风声都没听到。


    苦着张脸望向王玄:“祖父不必瞒着我的,我可以应付这些琐事的。”


    “不是我们想瞒着,是他们瞒着,他们知道你的脾性,就将消息封锁得严严实实。


    到如今,他们心里或许有家族,但私心更重。”王玄说的话里盛满了无可奈何。


    王韵抿唇不语,好一会才说道。


    “那就尽我所能吧!”


    半天的时间,王焕就带着王昔回到了后山。


    原本该装家主印信的盒子,如今里面装的是一枚铜币。


    三把钥匙,分别在三位德高望重的族老手中,王玄手中的其中一枚钥匙,现在在王韵手中。


    王焕神色复杂地看着王韵。


    虽然本就知道那枚铜币是储物的宝物,可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它的神奇之处。


    那样的重宝啊!!!


    王韵在众目睽睽之下,扶着王玄就离开了,没有一丝留恋地离开了。


    天气愈发的寒冷,王韵手中握着暖炉,看着眼前书桌上的几张薄纸。


    这都是客人们的肺腑之言,王韵明白他们不过是想回家,可王家确确实实是做不到的。


    王绵在一旁,慢慢地煮着茶。


    这些天,那名玉莬姑娘还是时常来打扰,但往往刚现身,就会被部曲拉走。


    六郎君过来也是说些公事,算一算,自家小姐已经有十天没动过气了。


    这对王绵来说,是值得留念的好日子。


    因为王绵非常的清楚,只要王韵和谢闻一成亲,之后怕是每天都要过得鸡飞狗跳了。


    一想到这里,王绵的神色就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说到谢闻,这会正十分悠闲地和裴冶一起饮酒煮茶。


    裴冶笑着看向谢闻。


    “你前些日子说要成亲了,我还有些不敢信,毕竟你要娶的那个人可是王韵,但这些日子看你忙来忙去的,也是信了。”说着将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不过,我记得王韵踹你的时候,可是没留什么情面啊!你这……”


    后面的话,裴冶没说,但谢闻也是懂的。


    默默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哪里是不留情面啊,她是有恃无恐。”


    “确实,在王家待了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你这未来妻子是个声名狼藉的。


    不过在我看来,如果不是她,王家或许也像金陵的其他氏族一般,早已泯灭。


    王家老太爷的魄力,还真是无人能及啊!”


    谢闻抿了抿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裴冶,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可以。”裴冶撇了撇嘴,继续说道:“虽说有些拍马屁的嫌疑,但我说的话确实是真心的。”


    “是是是,我信你。”


    谢闻并未敷衍裴冶。


    这本就是事实,如若不然,早就有人把王韵从那个位置上推下去了。


    世间男子,哪里会允许女子爬上自己的头顶呢!


    裴冶转头看了看窗外的梅花,轻声呢喃道:“往年这种情景,总是盼着有雪花,那样才有意境;如今嘛,倒是盼着这雪少一些,这样能活。”说着不禁苦笑了一声。


    叹了口气。


    谢闻扫了眼神色悲苦的裴冶,现在的裴冶想的总是太多。


    随时随地都会触景生情,多出几分愁绪。


    谢闻抬手敲了敲桌子,拉回了裴冶的思绪。


    “你还是不能太闲。”


    “呵,还是闲着吧!”裴冶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王家的车队就像蚂蚁一样,慢慢地将裴家仓库里的煤炭搬走了一半。


    这一搬就是一个多月。


    裴冶在这一个多月里就没闲过,整个人都瘦了不少,那种罪,裴冶可不想再受了。


    谢闻脸上的笑容太过明显,但裴冶看着这张脸又生不出什么气。


    有些疑惑地问道:“就你这副皮囊,王韵是怎么做到对你爱答不理的?”


    谢闻抬手的动作有些僵硬,在裴冶不解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调侃。


    “我和她,自小就是这样的。”


    “哦~青梅竹马是吧!”裴冶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打趣。


    压抑的氛围在谢闻有意的引导下彻底消散。


    谢峦回来的时候,看到谢闻和裴冶歪七扭八地躺在炕上,脸上都泛着红意。


    看了一眼,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王余,瞬间胯下了一张脸,抬脚直接离去。


    谢峦皱着眉,看着跪在身前的王余,忍着心中的不适,冷声说道。


    “他们成亲,与你没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我……”


    “你就是个妾。”


    谢峦冷声打断了王余要说的话。


    王余在谢峦离开之后,捏着衣袖,久久没有起身。


    为何!为何!


    这么长时间,自己什么都做了,却怎么也没法进到谢峦心中,甚至一度被无视。


    谢闻在谢峦走进屋内的那一刻,就醒了。


    随意整理了下衣衫,刚踏出房门,就看到了远去的谢峦和跪在地上的王余。


    抿了抿唇,收回了刚踏出房门的那只脚。


    虽然不知道王韵的婢女是怎么成为谢峦的妾室,但谢闻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