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侥幸
    几人互看一眼,当即动手,打断了林青的腿,随后一把将柳泽松推在了地上,打了声唿哨,倏地消失在远处丛林之中。


    林青伏在地上,疼的鼻涕眼泪流了满脸,“老爷,老爷。”


    柳泽松踉跄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眸中多了丝狼狈与凄然,站在那,看了她许久,听着耳边不绝的惨叫,心下只觉得厌烦。


    “回府吧!”


    当夜,林姨娘便被一辆小破马车载着,送到城外庄子上。


    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大步踏向流玉阁,站在门口温声道,“属下苏唐,见过王妃。”


    秦澜正坐在正堂,热的睡不着,手里的团扇来回摆弄几下,便扔给了云画,抬眸,循声看过去,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隐在黑衣中,正拱手行礼。


    是了,萧淮安临行前,说过会派个人来保护她。


    “有何事啊?”


    苏唐嘴角一僵,抬眸,眼前的人瞧着二郎腿,斜倚在椅子上,好不自在。


    他清了清嗓子,“那会柳尚书将林姨娘送去城外庄子了,王妃可过去告别一番?”


    “这就送到庄子去了?”秦澜坐直身子,拿过茶壶仰头喝了一口,起身便往外走。


    本就无聊,如今正好去凑凑热闹。


    “快快快,备车,别让她跑了。”


    “……”


    城门外十里长亭下的官道上,一辆破旧的马车正停在那,还未走近,就听得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


    秦澜长眉一挑,来了兴致,吩咐苏唐打头,率先开了车门。


    马车里晦暗,没有一丝光亮,甫一开门,一股腐臭味袭来,让众人忍不住掩了掩鼻。


    秦澜嫌恶的拿了帕子挥了挥,吩咐众人往后退退,自己站在马车旁,脆生生的喊了句,“林姨娘,别来无恙啊!”


    车里的人闻言,顿时止了骂声,扑腾着趴到门口,一双眸子恶毒丛生,“你个贱人怎么来了?”


    “姨娘嘴巴最好是放干净些,不然我这脾气不好,若是一个没忍住,让人再把姨娘痛打一顿,岂不是有些残忍。”


    秦澜勾了勾唇,黑眸微眯,周身的冷意仿佛快要渗出来般,那模样,那声音,哪里像个十几岁的姑娘。


    林青一时之间被震慑的闭了嘴,指着她,过了许久,才狰狞道,“是你,这一切的诡计,都是你?你好狠的心。”


    “姨娘此言差矣,这都是同你学的,若非当日痛彻骨,哪有今日恶臭闻呐!”


    秦澜一边说着,一边嫌恶的挥了挥帕子,唇边笑意不减,满是嘲讽。


    “呵,我如今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等我翻身那日,你这个贱蹄子便等着吧!姑且同你说,你以为你傍了个混账王爷,便有了靠山,迟早有你们哭的时候。”


    林青这些年,被养的千娇万贵,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原本秦澜也不过是想来气气她,可当她听完,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自胸口起,低头四处找了找,一会的功夫,从一旁树林里拿了一根软枝过来,抬手抽过去。


    “你是混账,你全家都是混账,我告诉你,若是日后你不好好待在庄子上,我便着人毁了柳云琪的清白,让她受人唾弃,求死不能,混账。”


    足足抽了好几下,秦澜才松了口气,愤愤的扔了枝条,漫步回了马车。


    林青被抽狠了,可听着她的话,只得抱着伤口趴回马车,不再说话。


    如今,霖王势大,这天下谁人不知。


    回去的路上,秦澜也不知为何,越想越气,索性下了车,大步流星的走到长街上。


    不觉间,竟走到了闹市街,往日里,这几家青楼里,若柳阁总是热热闹闹的,今日却是静悄悄的,门口的迎客灯,都没点。


    秦澜瞧了瞧四处的万花阁什么的,都燃着红灯,莺莺燕燕,娇笑柔媚,缓步走到若柳阁门口,上面竟贴了封条。


    “小姐,我们回府吧!”云画站在一侧,只觉得浑身不得劲,大家小姐,哪里有逛青楼的,被人瞧见,指不定背地里怎么说呢!


    秦澜恍然,扭头看了一眼春棠,后者立马会了意,“那会王妃想吃琼叶糕,奴婢去看看那铺子还开着门吗?”说罢,一个闪身,进了一侧巷子。


    苏唐随侍在一侧,虽有些惊诧,但到底没追上去,如今他保护好王妃,便可。


    “行了,夜深了,我们先回府吧!”秦澜一挥袖袍,折步往马车边走。


    刚回了府,经过前院时,秦澜顿了顿,看了眼漆黑如墨的院子,心下微动,不知是何滋味。


    那日她一句戏言,他竟然听心里了,还着手办了。


    “王爷三日后申时方归。”苏唐站在一侧,适时的提醒道。


    秦澜恍然,黑眸中划过一丝狼狈,干咳了一声,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流玉阁。


    一直到了亥时宵禁,春棠才翻墙回来。


    刚落地,就被苏唐察觉,立时抬剑杀了过去,两人你来我往,最后春棠落了下风,被一脚踢下了台阶。


    秦澜听了声音,慌忙披了衣裳出来,就瞧见苏唐正捏着剑,刺向倒地的人,“住手。”


    苏唐恍然,立时绕了个圈,将剑收在身后,拱手道,“王妃。”


    “哎呀,把人都打坏了。”秦澜瞪了他一眼,连忙跑到春棠身侧,抬手去扶她。


    春棠抚着胸口,吐了口血,勉强起身站稳了,“是春棠技艺不精。”


    “……”


    这倒是个谦虚的。


    秦澜无奈,扶着春棠回了房,翻箱倒柜的找了一瓶药,可瞧着倒在掌心的黑药丸,一时犯了难,“这是吃几个的,你可知?”


    春棠无辜抬眸,咳嗽了几声,慌忙拱手行礼,“王妃,这点小伤不打紧。”


    见秦澜还要给她喂药,春棠立马开口,“赵家小姐死在了若柳阁里,今日晨起,官差便将若柳阁封了,底下一众人都被绑去了大理寺,主子那时不在若柳阁,侥幸逃脱。”


    “什么?那赵家小姐怎么死的?”


    秦澜徐徐坐下,捏着药瓶,昨日见到她被齐楚然抓去,已经是匪夷所思了,如今又死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