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往情深
    “天下之人,仰慕王爷众多,正巧,我家那个庶妹,也对王爷一往情深呢!”


    秦澜抬眸,眸里藏笑,唇角一勾,竟多了丝无奈。


    “庶妹?”萧子文狐疑的扭头看了看,似乎不甚了解,此人竟准备大义灭亲。


    “是呢,王爷风华绝代,引得我庶妹茶不思饭不想,今日我回门,凑巧就听到了她们的筹谋,想着如今我已出嫁,合该以萧家为重,便带着怀玉过来,想要提醒一二,谁知——”


    秦澜叹了口气,三言两语,就将她自己撇了个干净。


    “这么说,这事竟是皇婶您那庶妹和赵家小姐合谋了?”萧子文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再说谎,今日也的确是她回门之日。


    再者说,她因此事撒谎,竟是全然没有必要。


    有萧淮安在,他一时三刻,还不能拿她如何。


    “这我便不知了,王爷神通广大,细细追查便知,只是王爷与怀玉的姻缘,当真是可惜。”


    秦澜心中暗笑,再次忍不住冲他伤口上撒了把盐。


    果不其然,萧子文一扯嘴角,脖子僵硬的转到一边,不再搭理她。


    回了王府,秦澜仍觉得头疼的厉害,坐在铜镜前卸掉钗环时,才被吓了一跳,额头上当真鼓了一个好大的包。


    云画送春棠去医女那了,方才也没人提醒她,自己竟在萧子文面前,狼狈至此,一想到这,胸闷的厉害。


    抬手摁了摁,险些疼晕过去。


    都怪这萧淮安,怪他些什么好呢?思前想后,竟想不出一点错处来。


    卸了钗环,换了衣裳,许是累的狠了,秦澜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半夜,房门突然被推了几下,那人察觉到推不动,这才掀开窗户,一个跃步跳了进来。


    脚步轻轻,床上的人睡的跟死猪般,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萧淮安缓步走到床前,将手里的药瓶放在桌边,这才去抚她的额头。


    夜半三更,子时梆子声刚过,霖王府后院传来了一阵杀猪声,惊得夜莺忽闪着翅膀,立时远离。


    “哪来的小贼,敢闯你姑奶奶的院子。”


    秦澜顾不得去捂额头,一个小擒拿手捉住那厮的肩膀,反手一掰,对方竟丝毫不动。


    她嘿了一声,顿时来了气,双手朝下一滑,专门去折他手指,谁知那厢有了防备,化拳为掌,攥着她的手,反守为攻,立时往后掰了掰。


    “哎呦,疼疼疼,大爷饶命!”


    “唤声夫君听听。”萧淮安微微勾唇,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秦澜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也顿时少了丝防备,瓮声瓮气的喊了句,“夫君饶命。”


    如此,算她识相。


    燃了灯,萧淮安才看清眼前人,额前一个硕大的包,红肿红肿的,看起来竟分外滑稽。


    “王爷如今瞧了我这狼狈样,可高兴些了?”


    萧淮安干咳一声,起身准备走,走到窗户边,刚想抬手,又默默放下,“敷了药再睡。”说罢,从门口大步迈了出去。


    秦澜抚着额头,一脸的惊诧,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竟睡的这样熟,错过了堂堂王爷翻窗进来的风姿。


    第二日一早,云画端了盆水,匆匆进了房,伏在床边,小声轻唤道,“姑娘,姑娘,老爷来了。”


    秦澜迷糊的睁开眼,过了好半晌才挣扎着起来,“怎么了?你方才说什么?”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敢登霖王的门的。


    “老爷来了,奴婢听着,像是林姨娘出事了。”


    云画扶着她坐稳,又去拿了衣裳过来,服侍她穿衣裳。


    秦澜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这才清醒些许,“林姨娘?出何事了?”


    眉头一挑,她立马响起了昨日在车上与萧子文说的话,看样子,这傻孩子竟是真相信了。


    “奴婢听说是柳云琪伙同赵家小姐冒犯了润王。”


    云画低声絮叨道,一边说着,还不忘四下里瞅瞅。


    秦澜勾唇一笑,走到梳妆台前坐定,“快,给我梳头,我们去给父亲请安。”


    “是。”云画一直跟在秦澜身边,自然是知道当日林姨娘何其凶悍,险些将她打死。


    如今听了林姨娘落魄,定是得要去踩上几脚。


    来而不往非礼也。


    正堂里,柳泽松坐在下首喝了三盏差了,上面的人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偷眼瞧瞧,那人仿若长在那里的画似的,除却喝茶,便再无其他。


    如今林氏就扣在刑部大牢里,偏偏他这个刑部尚书,须得避嫌,好歹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老人了,他怎么不得怜惜一二。


    “还望王爷瞧着我家云姿的面上,能去说项一二,绕过我那贱妾。”


    不提还好,一提,萧淮安便想起当日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柳云姿,唇边逐渐勾起一抹冷笑,说出的话,也是寒凉无比。


    “柳大人不提还好,一提,本王心里这气,便散不开,恐怕林姨娘死的更快。”


    普天之下,谁人敢对岳丈说出这样的话,一点情面都不留,一点弯也不拐。


    只瞧着柳泽松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只得垂眸,不停的拿着袖口擦汗。


    正僵持着,门外闪过来一抹娇俏的身影,那人来了,先是对着萧淮安福了一礼,又扭头对着柳泽松行了一礼,曼声喊了一句,“父亲。”


    柳泽松闻言,如释重负,立马抬头,脸上多了一丝为人父的款儿,“昨日你腹痛不止,如今可好了?你母亲在家,挂怀的很。”


    “多谢父亲母亲关怀,如今全然好了。”秦澜微微一笑,又是行了一礼,这才到一边坐下,那双眸子里,始终是天真纯澈,不谙世事。


    “父亲一早过来,想必是没用过早膳吧,我让膳房备下了,我们一同去吃些吧!”


    柳泽松原本是想答应,可一抬头,萧淮安那目光宛若游蛇般缠在他的身上,冰冰凉凉的,怪渗人的,如此,“你母亲还在家等着,便不吃了,你日后空了便回家一趟,你母亲定然欢喜。”


    “是。”秦澜起身,行了一礼,送着柳泽松出门后,径直回了院子。


    萧淮安端坐在那,等着人来请,末了,苏和硬着头皮走进来,低声道,“王爷,王妃方才回了流玉阁,属下瞧着,已经用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