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朝为奴
    洛漓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她就算再讨厌安乡候,也不会毒害他。


    再说了,桂花糕是她和乔沫儿一起做的,从头到尾,桂花糕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


    洛漓一一排除了所有可能会存在的下毒的机会。


    最后,只能是——沈夫人送的桂花!


    洛漓心惊肉跳,沈夫人到底知不知道她送过来的桂花是有毒的。


    安乡候命人绑了洛漓。


    “父亲,还未查明,怎么就这样给我定了罪?”


    安乡候气极,“这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


    “桂花是母亲给我的。”


    安乡候周身的气势又凌厉了些,盯着洛漓,“你的意思是说这事你母亲也参与其中了?来人,去搜!”


    小厮果然从洛漓院里搜到了剩余的桂花,是有毒的。


    听到前院的动静,侯府一众人都过来就见洛漓被绑着,还有桌子上的桂花和那只死去的猫。


    沈夫人惴惴不安,“侯爷,这是发生了什么?”


    安乡候面色不善,“这桂花有毒,你们母女是要毒杀我吗?”


    沈夫人惊呼一声,踉跄后退几步,险些晕倒。


    “侯爷,您胡说什么呢?妾身怎么会害您?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洛漓见沈夫人确实不知道,那这有毒的桂花到底是哪来的?


    “母亲,这桂花是哪来的?”


    沈夫人小声啜泣,“是我亲手晾晒的,但是真的没有毒啊。”


    季姨娘也捂着嘴,眼神诧异中有些悲伤,“夫人,桂花是你亲手晾晒的,糕点是二小姐做的,你们为什么要毒害侯爷啊?”


    洛漓明白,她和沈夫人这是百口莫辩了。


    她冷静下来,想着这其中的门道,忽然想到什么。


    “母亲,你为何要让我给父亲做桂花糕?”


    沈夫人一愣,还以为洛漓是在责怪她,急忙解释,“你父亲这段时间过于劳心,我便想着让你给你父亲亲手做些糕点,也可以缓和你与你父亲之间的关系。”


    沈夫人没有提安乡候曾说他想吃桂花糕的事。


    沈溪指着洛漓的鼻子大骂,“你就是扫把星,你一来侯府就没发生过好事,你现在还想拉母亲下水!”


    安乡候冷笑一声,接过小厮手里的鞭子,仰天长叹,“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的混账!


    一鞭子狠狠抽在洛漓背上。


    洛漓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你没有查清真相就污蔑我,又有做父亲的样子吗?”


    安乡候被气急了,“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不成!”


    谢远上前护住洛漓,“还请侯爷明察!”


    “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命令本候!”


    见谢远站着不动,季姨娘眼神中带了不忍,“谢远,这次真的是你们小姐做错了,你劝的越多,她吃的苦就越多。”


    洛漓拽着谢远的衣角,用口型示意,“找证据,躲外面”。


    谢远立马明白,不忍的看了眼洛漓,眼神从开始的怜惜到不可思议,“多谢姨娘提醒,小姐您好自为之吧。”


    说罢转身离开。


    安乡候冷笑,“看见没,连一个下人都看不上你。”


    “啪!”


    接着又是几鞭子。


    沈夫人在一边捂着眼睛不敢看,她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心里也在想是不是洛漓下了毒。


    洛漓白色的衣裙上渗出了血。


    洛漓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唇角被咬出血,眼神凉薄轻蔑,“你这是污蔑!有本事我们报官啊,让官府来查!”


    安乡候气得丢开鞭子,“好!我成全你!来人,把夫人和洛漓交去官府!”


    沈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安乡候,上前抓住安乡候的衣袖,“侯爷,妾身真的没有下毒,您要相信妾身啊!”


    季姨娘也第一次掉了眼泪,“侯爷,夫人不是那种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安乡候一把拂开两人,“谁也不要求情,洛漓,你想让官府来查,本候成全你们娘俩!”


    沈夫人哭的撕心裂肺,“可是侯爷,妾身已经有身孕了啊!”


    原本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寂静异常,安乡候眸色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恢复了冷静,“你有了孩子本候自然高兴,可是本候作为一家之主,无法容忍你们下毒,所以就委屈你和孩子先去大理寺牢房,本候相信,洛漓她会疼惜你的。”


    洛漓愕然,她没有想到安乡候对有孕的人也这么狠。


    一旁的女鬼哭喊着,“洛漓,你不能让我母亲涉险,你应下啊,就说是你做的!”


    季姨娘也哭哭啼啼的,“二小姐,三小姐已经和贤王有了毁约,可是我的漫儿还没有说亲呢,你这样去府衙一闹,我漫儿的脸还往哪放啊!她会成为整个上京的笑话啊!”


    洛漓抬头看向沈漫,沈漫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饶是沈漫见过很多后宅阴私,也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情景。


    她虽然也不相信洛漓动手,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无从辩驳,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沈夫人转头看向洛漓,上前跪倒,“漓儿,你就看在母亲有孕的份上,放过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好吗?”


    洛漓没想到沈夫人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推向火坑,她又看了眼哭的泪汪汪的季姨娘,“侯爷,我可以不上告府衙,你怎么样才能放过沈夫人?”


    安乡候哼了一声,“不想去府衙也可以,我也可以放过你母亲,但是你要受二十大板,并且从此之后你不再是我沈家人。”


    洛漓呵呵轻笑,眼神倔强轻蔑,干裂的唇角渗出血,原来是想把她赶出沈家啊!


    “好啊!”


    安乡候一挥手,两个家仆拉着洛漓到长凳上,高高举起板子狠狠打下去。


    一板下去,洛漓疼的几乎失去意识,好像灵魂出窍,恍惚中看着两个家仆举着板子狠狠对着那副身体打下去。


    打了十几板子,洛漓完全没了意识,血红的花朵在她的后背朵朵绽放,与周遭的满目枯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鑫看在眼里,双目通红,可是季姨娘狠狠攥着他,他挪动不得。


    沈漫冲上前,跪求安乡候,“父亲,别再打了,再打下去,妹妹怕是会没命啊。”


    沈溪眼神恶毒冷肃,“大姐就不要求情了,二姐姐给父亲下毒的时候可没有顾念父亲的安危。”


    听到此,安乡候眼神又多了厌恶,“继续打。”


    沈漫护着洛漓,板子落在她的手臂上,哭诉道:“不要再打了!”


    两个婆子拉开沈漫,强行扭着她。


    沈漫瘫倒在地,就这样数完了二十板子,每一板子,都在她的心上。


    安乡候冷声道:“扔去柴房!”


    沈漫看着安乡候离开的背影,心里蓦然发紧,这家,毫无温度。


    半夜,沈漫带了些伤药来到柴房。


    打开门,根本没有洛漓。


    沈漫慌了,连忙召集了洛漓的丫鬟,几人因之前被扣着,都没有见到洛漓。


    沈漫心底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一整夜,沈漫都没有睡好,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沈漫乔装打扮一番从后门溜走。


    凌府,沈漫说明来意。


    凌笑尘眸底闪过一抹担心,随即释然笑笑,“那是你们的家事,我为什么要管?”


    “可是妹妹不见了,我担心她。”


    凌笑尘摇摇头,“那也与我无关。”


    沈漫走后,九州有些担心,“公子,我们真的不去找洛漓小姐吗?”


    凌笑尘摇摇头,洛漓被逐出家门,他若费尽心思找洛漓,不就是告诉有心人他多了一个弱点吗。


    沈漫走投无路,只能来求萧卿辰,萧卿辰到没有直接拒绝,只说自己会尽力。


    长明请示萧卿辰要不要找人。


    萧卿辰冷呵一声,“一颗没用的棋子,本世子要她做什么。”


    洛漓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后背火辣辣的疼。


    她抬眼看着周围,阴暗潮湿,每个人都被关在一个小隔间里,放眼望去,还有好多和她一样的。


    “来人,放我出去!”


    洛漓嗓音嘶哑,根本喊不出来。


    一旁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看着洛漓的衣服,满脸讥笑,“你怕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吧,你现在就是个任人摆布的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