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三攻修罗场/忠诚的狗(29)
    不是,在修罗场的主角是不是搞错了啊?


    现在的剧情,不应该是他们指着他骂吗?然后拉着被欺负的小可怜裴徊走掉,留他一人独自伤心。


    怎么……偏离的连主角都变了啊?


    瓷浼懵了会儿,被他们盯的头皮发麻,语气迟疑:“……那我,回学院?”


    泊特没说话,而是环着手,微阖着眼静静地注视着他。斐褚斯转着指间的银戒,背靠着墙面,冷冷看了眼瓷浼旁边神色愈加冷冽的裴徊。


    虽然他们什么也没说,但瓷浼明显感觉的到,他们并不满意。


    瓷浼:“……”


    他感觉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


    瓷浼不由沉默了,他虽然是第一次当恶毒反派,但、但也不至于这么让人……吧?


    他就算在感情这方面再迟钝,结合刚才系统播报的裴徊好感度与现在的场景,也得意识到不对劲了。


    一时间震惊又迷茫。


    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让他们对他的人设改观了。


    许久的僵持之后,泊特开口了:“瓷浼,父亲在家里面该等急了。”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少年泛着红意,精致漂亮的脸庞,下一刻,上前一步将裴徊挡在瓷浼的手臂下压,暗金色瞳孔微阖,冷冷看着不甘放过的裴徊。


    泊特身为异种之一的龙族,力气自然是极大,不想裴徊看着瘦,力气也不弱,甚至几乎与他这个成年龙族持平,他不禁皱了皱眉:“裴同学,我的家人,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裴徊墨绿色眸光微暗,抬眼对上男人,语气嘲讽,低声道:“什么家人?肖想弟弟的家人么?”


    他说着,轻笑了声:“你喜欢乱/伦,阿浼可不陪你。”


    他们话音很低,几乎只有对方可以听的清,瓷浼只能隐隐听见几个字。


    泊特闻言不怒反笑,持续施力,压下了裴徊的手,抓起他身后瓷浼的手腕,睨了眼固执的握住瓷浼另一只手的裴徊,嗓音不由攀上些戾气:“陪不陪你说了不算,小同学,什么时候长大了,再来跟我说这些。现在,松手。”


    裴徊没出声,而是转视夹在中间的瓷浼,眸光委屈可怜,宛如被遗弃的弃犬。


    瓷浼一向心软,装可怜这套裴徊屡用屡灵,但,对面有一个斐褚斯。


    裴徊可以确定瓷浼会有很大概率能为了自己拒绝了泊特,可对上瓷浼心心念念的斐褚斯,裴徊甚至无法把自己与斐褚斯相比较。


    但如果不赌赌,他下次再见瓷浼的时间,又是一个未知。


    瓷浼确实心软了,裴徊刚经历了一场失控,现在情绪还不稳定,而且,最主要的是,这里面有他的因素。


    但目光触及一旁好感与抖值已经很久没有动静的斐褚斯,又有些犹豫。


    一直关注着瓷浼的裴徊注意到这个迟疑的目光,眸光暗了暗。


    果然……


    僵持中,一道清脆的高跟鞋踏在水泥地面的沉闷声音倏地响起。


    从楼上下来了一个女人。


    裴徊看过去的目光一顿,低低喊了声:“母亲。”


    女人柳眉微蹙,看着裴徊:“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裴徊还未答声,裴母的目光就一眼锁定因为裴徊的松手而到了泊特身边的瓷浼。


    她本身长的就美,岁月都无法剥夺她的美貌,气质温雅,一袭暗紫色长袍端庄素净,眼尾低垂,与裴徊一样都是含情眼,宛如遗落贫寒的贵妇,跟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裴母笑的温和,褶皱颇多的手拉起瓷浼的手:“你就是瓷浼吗?小裴经常跟我提起你,这两位也是小裴的同学吧?进来坐坐吗?”


    裴母的出现让泊特他们都不好再有什么动作,看了眼瓷浼被女人握着的手,明白后面那句“坐坐”的客套话只是对他们两个人说的,迟疑了瞬,话音一转,答应了。


    裴徊看向两人,没出声,像是遵从了他们的决定。


    但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这俩真碍眼。


    裴徊家比起一些居民楼里的屋子要宽敞许多,至少分出来了两室一厅,不显拥挤,家具分布温馨,阳台上还养了些绿植。


    瓷浼被裴母牵着坐到了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听着对方对他的夸赞,白嫩的脸颊不由晕上一抹薄红。


    裴母说着,话音一转,看向了坐在两边的泊特与斐褚斯:“对了,这两位怎么称呼?”


    斐褚斯坐的端正,答道:“我是瓷浼的未婚夫,斐褚斯。”


    他说着,状似无意的瞥了眼神色冷了分的裴徊,心情好了点。


    “我是…泊特·维斯尔。”


    泊特似乎想按照斐褚斯的话来说,但到口的“瓷浼的哥哥”不知怎么,莫名让他有些反感。


    他不满足于哥哥这个身份。


    瓷浼的未婚夫,甚至是丈夫、伴侣这个身份,才能填上恶龙心里的一点点空隙。


    他总是这么贪心不足的,他想让瓷浼的全身心都属于他。


    裴母的兴致更高了。


    这回不再是瓷浼一人饱受她的叨叨了,而是三个人一起饱受。


    叨到瓷浼实在受不住找了个借口离开时,刚出门就被人用食指勾住了小拇指,那人微微用力,力向在下。


    瓷浼一愣,顺着看去——是裴徊。


    他似乎在外面蹲了许久了。


    “你怎么在外面?”瓷浼现在想起裴母的叨叨还有些脑袋发胀,撇撇嘴:“居然在这里躲着,也不喊上我。”


    裴徊失笑,忽地缓缓站起身,向瓷浼走了几步。


    瓷浼一愣,在与裴徊的越发近的距离下,不禁步步后退,直到背贴上了凹凸不平的墙面。


    凸起的小石块抵着他的后腰,清晰的痛意让瓷浼眼睫微颤。


    面前的少年背着光,被笼罩在暗处的神色晦暗不明,他站定在瓷浼身前的一个安全距离,音色低哑:“好多人喜欢你,浼浼。”


    “我好嫉妒他们对你无需任何理由的靠近。”裴徊像是在难过与隐忍,垂落在腿侧的手几次抬起一个微小的幅度,最终又无力垂下,缓缓蜷起。


    “浼浼,如果你需要的是一条忠诚的狗,那么,我也愿意,一直在你的身旁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