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想让瓷浼看见那些污浊(26)
    裴徊眼底偏执阴暗,尽管负伤,抓着瓷浼的力度却是极紧的,一点不敢松动。


    瓷浼一愣,他被攥的吃痛,蹙了蹙眉:“你松手,我去找人救你,我背不动你。”


    地上的少年不为所动,执着的紧紧抓着瓷浼,嘴唇抿的发白,明显是在强撑。


    瓷浼被他盯的有些疑惑与不自在,跟他对视了几秒,最终落败在裴徊坚持的目光里,闷声道:“那我背你好了。”


    他说着,上前一步,将裴徊的臂勾过自己的脖颈,一只手抓着裴徊的手腕,一只手揽着裴徊精悍,硬邦邦的腰。


    裴徊这才松了手,任由瓷浼动作,自己则侧过头,下巴搁在少年的肩上,目光直勾勾的注视着瓷浼的脸。


    他的鼻间充斥着一股浅淡勾人的香味,裴徊形容不出那股味道的具体,只觉得很好闻。


    让他格外沉沦。


    怎么会有男生这么香香软软的?


    裴徊思忖着,莫名垂眸,视线落在瓷浼的胸前。


    谁知就这垂眼的一瞬间,被瓷浼逮住了,少年嗓音微恼,呼吸有些急促紊乱,见他视线落的位置古怪,有些凶巴巴的道:“……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裴徊收回视线,将半张脸埋进瓷浼的肩窝:“我好难受。”


    怕裴徊半路上天堂,奋力在跑的瓷浼没忍住吐槽:“你好重!”


    裴徊:“……”


    裴徊似乎想反驳 但刚发出一个“我”字音,就被瓷浼打断:“不想听壮受的狡辩。”


    裴徊:“……?”


    什么撞?


    到弗兰尔学院的医卫院的时候,瓷浼把肩上的裴徊丢到床上时感觉世界都轻了一百斤。


    医师检查了裴徊的状况,视线落到一旁的被归类为病人家属的瓷浼身上,问道:“这位小同学的伤是被什么魔法系打的?”


    瓷浼一愣,下意识转视躺在床上的裴徊。


    裴徊从善如流的答道:“自然系。”


    医师拿着笔在纸上写了会儿,点了点头:“难怪,化脓了,是火跟雷电的吧?”


    她说着,停了停,语气数落的又说:“你们这些魔法学院的学员也是,马上就要决斗赛了,把自己弄出一身伤,到时候决斗赛怎么在陛下面前表现?那可是前途啊。”


    裴徊眸光一顿,他不由看向床边乖乖应着医师说的注意事项的瓷浼。


    比起在他面前时凶巴巴的亮爪模样,少年此时极其柔软乖巧,剔透漂亮的蓝眸认真的注视着医师,时不时点点头,浅金色长发被扎在脑后,上面的小花跟上次瓷浼送他的很像。


    裴徊目光触及时下意识摸了摸左手腕,不觉之际,一抹浅显的笑意爬上眼底。


    瓷浼一回头就对上裴徊出神的目光,他蹙了蹙眉,上前一步伸手挡住裴徊的眼:“你听清楚了吗?”


    裴徊抬手握住少年的手,下压,继续看着他:“嗯,听清楚了。”


    “……你能别看我了吗?”


    瓷浼搞不明白,为什么裴徊这么喜欢盯着他看?怕他使小动作趁裴徊病要他命?


    他才不是那样的恶毒反派。


    裴徊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话音一转,问:“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训练?”


    瓷浼被问的一愣,话题跳转太快,让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懵懵的“啊”了声,才低声答道:“…我在跟泊特学魔法,你很厉害,本来队友也应该是很厉害的高阶魔法师,但因为我父亲,跟我一个低阶组队,我不想拖你后腿。”


    这回换裴徊怔愣了,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这副模样落在瓷浼眼底,就成了裴徊想承认他的话,又顾忌维斯尔的意思。


    瓷浼抿了抿唇,莫名有些失落。


    裴徊会那么在意自己没有跟他一起训练,其实也只是因为打探一下吧,他怎么会想跟自己一起训练。


    瓷浼垂眸敛下眼底的情绪,刚想转身走,就忽地听见裴徊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怎么会拖后腿?”裴徊从床上下来,他的伤已经愈疗了许多,他微微垂眼,认真的注视着愣愣的看着他的少年:“浼浼从来都不是拖后腿的,相反,你很厉害,看,我今天就是被你救下的。”


    撒谎,明明是你自己打赢了的。


    瓷浼感觉鼻尖一酸,回神后眸光微动,脸颊倏地有些热,思绪在裴徊的这几句里面瞬间混乱了起来,低低的“嗯”了声,有些磕巴的道:“我、我去给你,拿报告单。”


    说罢,逃也似的转身走了。


    裴徊失笑,感觉瓷浼不好意思的模样莫名有些可爱。


    看着瓷浼的背影,他脑中莫名闪过那天泊特与瓷浼在校门口离开的时候,无意在导师口中听见的那句:“瓷浼就算有泊特教又怎么样?以他那个低阶魔法和骄傲却又不思进取的心,最后还是得靠裴徊。”


    瓷浼在他的印象里确实是骄蛮懒惰的,可当他越了解这人时,又发现事实与他想的截然相反。


    他曾听说瓷浼的魔法内核曾经受过一次重创,让瓷浼停滞甚至退后到了低阶。


    这件事不知真假,但从瓷浼这几年的停滞不前以及魔法内耗严重的状态来看,真的成分是偏多的。


    裴徊眸光微深。


    另一边


    瓷浼跑出来后脸还是烫的。


    其实裴徊的话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安慰话,但自从瓷浼来这个世界,听见的永远只有贬低与谄媚,而那种神色认真的肯定,瓷浼没有感受过。


    瓷浼在外面呆了会儿,刚想回去,脑中系统发话了:【你得跟着裴徊回去,那里有一段剧情,你是关键】


    瓷浼稍稍一顿:“喔……出来了啊统哥。”


    系统:?它是为了谁?


    系统愤怒闭麦了。


    瓷浼心情更好了,他一进病房就对坐在病床上的少年说:“裴徊,你伤的那么重,我陪你回去吧。”


    今天弗兰尔学院是休假关闭的,裴徊住不了宿舍,面对瓷浼的要求,裴徊难得迟疑不决。


    他生活的贫民区,与瓷浼生活的贵族别墅区是天差地别的,不论是从环境还是治安都不及贵族区的百分之一。


    裴徊有自信能保护住瓷浼,但是他一点也不想让他的小少爷看见那些污浊。


    裴徊对上瓷浼眼巴巴的目光,坚持地摇了摇头:“不行,你去了不安全。”


    虽然他其实很想带瓷浼去见见他的母亲,见见他的…家。


    所以,他必须借助决斗赛这次机会,爬上足以让瓷浼无忧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