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节目组没安排集体出行的活动,只是让每个女嘉宾挑选一部电影,给到节目组后打乱顺序后让男嘉宾选,原则上是先到先得。 /p
所以吃早饭的时候,大家都在有意无意的交流这件事,确保能跟心仪之人一起看。 /p
大家聊的热火朝天,甚至连四五十年代的老电影都被搬了出来。 /p
唯独坐在桌子两端的艾森、黎梧二人,闷头吃早点,沉默不语,不过几米远,却像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p
齐凯星也参与了讨论,但话不多,点到为止,他更习惯倾听。 /p
而注意力更多放在那二位寡言者上。 /p
他已经观察这两人一早上了,打从昨天酒醉回来,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p
现在看来,岂止是不对劲,是非常不对劲。 /p
好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都在刻意回避对方。 /p
不是刻意回避,是艾森昨天真的喝多了,从黎梧房间出来,他想了一早上,绞尽脑汁也只记起被黎梧送回来,之后的事情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p
没印象才可怕。 /p
他甚至都不知道从哪下手,如何对症下药。 /p
艾森抬头,黎梧正对付面前的茶叶蛋,似乎是有心事,跟她平时风格完全不符,表情严肃、慢条斯理、心不在焉的剥着鸡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不用说参与讨论。 /p
天知道这一举一动跟针似的扎在艾森心上。 /p
她越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艾森就越慌,他太急于知道自己昨天都干了些什么。 /p
别的事可以等,可以拖,可以无视,但唯独黎梧的事,他不想拖,不愿等,不能无视。 /p
得立刻解决。 /p
艾森本来就没胃口,越想心里越堵,半个包子都没吃完,放下筷子站起来。 /p
刚要走,坐在旁边的吴沁见他都没吃什么,问:“吃饱了?” /p
艾森点头,他现在哪还有心思吃饭。 /p
走到黎梧身边,将她手里没剥完的茶叶蛋拿走,三下五除二剥好丢进碗里,把人拉起来:“走,有事问你。” /p
黎梧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起来:“诶诶,干嘛你。” /p
她十分不满,小声抗议:“你放开我。” /p
意外顺利的把手抽出来,摆脱束缚,抬眼就瞥见其他人探究的目光,夜晚的梦不合时宜地蹦出来。 /p
黎梧一惊,低下头回避他人的视线。 /p
心慌的像是真干了什么事一样。 /p
老天爷。 /p
就不能让她安心吃个早饭,然后让这件事随风而去? /p
可越是这样,越不淡定。 /p
她能感觉到脸颊在一点点升温,深呼吸多少次都无济于事。 /p
没事,没事。 /p
淡定,淡定。 /p
不就是个梦,有什么大不了的,也没人知道。 /p
黎梧重新坐下,低着头,深吸一口气,抓起茶叶蛋一口咬下去,在浅咖色的蛋清上留下一圈淡淡的口红印:“谢谢你帮我剥鸡蛋。” /p
她摁着自己把屁股粘在椅子上,慢条斯理挤出蛋黄,把剩下的蛋清塞进嘴里,艾森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道:“非要在这站着?我饭还没吃完。” /p
艾森站她身边:“好,我等你。” /p
黎梧:“……” /p
她现在是八卦的焦点,就算没有昨天的梦,没有昨天扶回屋后的事情,也不愿意被人一直盯着,还是六双眼睛,不,七双,头顶上还有一对。 /p
她强装淡定,又吸了一大口粥,终于撑不住,起身,跟想要看热闹的其他人说:“你们慢吃。” /p
跟在他身后除了小屋,身后的门刚关上,黎梧就不再走了,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说吧,什么事。” /p
先下手为强,总归不会被动。 /p
黎梧抱着膀盯了他一会,也不见他开口,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p
艾森:“别走。” /p
他力量大了点,黎梧没来得及反应,直接扑到他怀里。 /p
继昨天晚上之后,她再一次撞进艾森怀里。 /p
结实的肌肉,温暖的胸膛,熟悉的触感,还有…… /p
≈¥¥≈ /p
奇奇怪怪的东西跑进脑袋里。 /p
掌心的那一块好像开始发芽,好痒,好像挠…… /p
等一下。 /p
醒醒,黎梧,昨天是意外。 /p
今天也是意外! /p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意外。 /p
不能再让意外发生了! /p
黎梧往后退,想要离开他的束缚,可担心她摔倒的艾森手要早已附上她腰间,很轻松的将人拉近。 /p
咫尺之距,四目相对。 /p
黎梧又不合时宜想起了那个该死的,让人面红耳赤的梦。 /p
“啊啊啊啊啊啊!” /p
要疯了真的是。 /p
她想逃,可艾森不给机会。 /p
非但手没松,黎梧反倒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p
对方的一呼一吸她都能感受到。 /p
而她脸颊刚刚退去的温度又再次升起。 /p
不行,得赶紧摆脱这种困境。 /p
黎梧不想跟他对视,眼神游离,挖空心思去想该怎么摆脱困境,艾森打断了她的思绪。 /p
艾森侧着头,注视着她的眼睛,眼尾延伸出一段棕色线条,眼皮隐约可见点点闪粉,他有些惊讶:“你化妆了?” /p
接着视线落在她的唇上,虽然吃过饭,但还是看得出化妆的痕迹。 /p
黎梧眨巴眨巴眼睛:“啊?” /p
什么玩意儿? /p
艾森重复了一遍,语气跟刚才明显不同,甚至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你化妆了。” /p
“好看。” /p
突然被夸好看,黎梧有点不适应,原本马上想出来的对策也在这一刻灰飞烟灭:“我……内个……” /p
她想说什么来着? /p
想干什么来着? /p
该死,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p
艾森当然不知道她在头脑风暴,把人松开,自然地握着她的手腕走远,一直走到远离其他人的视线,才停下。 /p
顺着他自己的思路说:“如果昨天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跟你道歉,不过你放心,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会对你负责的。” /p
如果不是手腕上的温度消失,黎梧都忘了自己还被他牵着。 /p
突然松开,黎梧果断后腿一大步,手背身后,防止再发生扰乱她心绪和思路的事情。 /p
眼看她退了一步,艾森更加确信自己昨天一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才会让她这样:“我没骗你,是认真的。” /p
黎梧:“???” /p
她没听清,正忙着把那些乱糟糟的念头赶出去,好专心应对眼前的状况。 /p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p
负责? /p
负什么责? /p
对谁负责? /p
对他吗? /p
不至于吧。 /p
不就是无意中碰了一下。 /p
真这样的话,可得问清楚。 /p
“负责?”黎梧追问。 /p
艾森点头:“嗯。” /p
这么严肃,看样子是真的要她负责。 /p
黎梧蹙眉,难不成他昨天是在装睡? /p
合着是等早上起来碰瓷,想以此要挟她跟他…… /p
呕。 /p
恶心! /p
就说嘛,混娱乐圈的人酒量怎么可能这么差,离谱。 /p
渣! /p
这人这么渣呢! /p
垃圾。 /p
果然一如既往的垃圾。 /p
亏得还对他抱有一丝希望。 /p
一定是眼睛瞎了、猪油蒙心才会当初看上他! /p
现在眼睛有疾,就是上天对她的提醒,告诉她绝对不能重蹈覆辙,跟这个渣男在一起。 /p
想着想着,黎梧把手关节摁得咔咔响,咬牙切齿地说:“谁要对你负责!你个渣男!” /p
说完转身就走,不给他一点解释的机会。 /p
都想好了,如果他敢追过来,再辩上一句,今天这一拳,说什么也得打他身上。 /p
艾森:“什么?” /p
怎么就成渣男了,他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扣了顶帽子。 /p
自认为理解能力不差,可怎么就没听懂她的意思。 /p
昨天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生气。 /p
还是说,单单负责是不够的。 /p
黎梧气呼呼的闷头往回走,拳头慢慢攥紧。 /p
虽然气,但庆幸自己及时擦亮眼,看清这人的本质,也好,不是毫无收获。 /p
可不等她走出多远,胳膊就叫人拽住。 /p
“起开!”黎梧反手一挥,碰巧打到他的鼻子。 /p
艾森闷哼一声,捂着鼻子退了半步。 /p
这一挥,黎梧结结实实打在鼻骨上,都听见骨头相碰的声音。 /p
说是气得想打人,黎梧也没真想要打他,更没想过会打到他。 /p
她捂着打疼的手回头,责备他:“你怎么……” /p
不躲二字没说出来,她瞪大了眼,呼吸有一瞬停止。 /p
鲜血从艾森指缝渗出,顺着手背往下淌,掉在地上碎成八瓣。 /p
“滴答,滴答。” /p
每一滴都在黎梧心上灼个洞。 /p
她慌张地摸遍身上的口袋,一张纸巾都没有,急切地说:“你,你等我,我去给你拿纸。” /p
她刚要走,又被拉住:“你干嘛!都出血了!” /p
艾森:“比起昨天我做的事情,这些都不值一提。” /p
黎梧:“???” /p
这都哪跟哪啊。 /p
“你做什么了?什么都没做!回来就睡着了,跟死猪一样!” /p
说完她甩开艾森的手,百米冲刺的速度进了小屋,没一会抱着一大包棉球跑出来,后面跟着在门口看热闹的人。 /p
黎梧以最快速度用酒精棉给手消毒,扯了一大块棉花,团了团就往他鼻子里塞,都不给艾森反驳的机会。 /p
然后轻轻按压鼻翼,尽可能让血先止住。 /p
能止住的话,说明伤得不重,止不住就要立马去医院了。 /p
艾森鼻子插/了两坨棉花,样子有点搞笑。 /p
可黎梧哪有心思笑,她按压鼻翼的动作没停,仰着脸观察。 /p
白色的棉球被血慢慢染红,她又扯了两块,正要把艾森鼻子里的两坨揪出来,就被他抓住手腕。 /p
艾森:“我自己来吧。” /p
黎梧拍了他手一下:“老实待着。” /p
她用指尖捏着棉花尾部干净的位置轻轻拉出来,捏着,又把棉球替他塞进去,指着他鼻子:“站着别动,别仰头,我去扔垃圾。” /p
她的话像是句定身咒,艾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视线一直追着她,直到被其他人用身体给隔断。 /p
吴沁:“没事吧,怎么还出血了?” /p
袁恒:“就是啊,要不要紧?” /p
姜磊:“这得去医院看看,别留下什么毛病,我有个同学,小时候走路撞电线杆上了,去医院看,说是没事,但那之后总是出血。” /p
尤莉莉:“艾森哥,疼不疼,你看起来也太可怜……” /p
“都围在这干嘛。”黎梧扔血棉球回来,大家自动散开,给她让出一条道。 /p
血应该是止住了,棉花上露在外面的部分只有一点点血迹。 /p
她继续帮忙按压鼻翼,同时问:“感觉好点了吗?” /p
艾森“嗯”了一声,却还惦记昨天的事,他也不确定昨天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还是因为她一掌让自己见了血才这样说的,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分贝说:“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我……” /p
“闭嘴。”黎梧丢他一记眼刀,“鼻子不疼是吧。” /p
艾森乖乖把嘴封上,静静看着她。 /p
虽是夏末,海滨城市的气温并不低,可黎梧指尖却是凉的,独属于她的味道从棉花的细小组织中钻进鼻腔,盖过了恼人的血腥味。 /p
凉意顺着肌肤一路扩散,艾森像是被催眠,神魂游离,不自觉发出一声叹息。 /p
黎梧见他眉心微动,动作更加轻缓,柔声问:“还难受吗?” /p
艾森不由自主的摇头。 /p
紧接着回过神,视线聚焦,正对上她的目光,眼波流转,有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p
可下一秒,凉意就消失了。 /p
黎梧收手,转身同时丢下句话:“那可以去医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