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宫里来人
    鲁大河所怀疑的,锦王和杨倾墨自然早已想到。


    杨倾墨道:“虽然我们打听到的消息如此,但在风城、啸城两地百姓那里,马贼在城外出动数次,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不仅城内的权贵富商,甚至稍微富裕的百姓家中,也被抢掠过,而且现在还流传着,因为马贼出入,权贵富商都花了大价钱请了武功高手护卫,马贼若是拿那些有钱人没办法,便只能抢普通百姓了,百姓家中银钱虽少,但积少成多。所以现在两城简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杨倾墨说完后,锦王道:“所以谢昆才敢在战事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上折子向父皇陈情,将两城卫所兵力留下守城,从现在两城百姓所获知的消息来看,一旦风城、啸城卫所兵力撤出两城,前去支援北地,百姓必定恐慌。”


    百姓恐慌,或可生乱。


    “谢昆只要将风、啸两城的情况言明,不用他自己开口,父皇便不会再从西地调取兵力。”


    鲁大河抓了抓脑袋,“但是茂山打听到的消息,西地的情况,还远远没有那般严重,百姓所知道的消息是从何而来?”


    这便是重点了。


    锦王看向杨倾墨,杨倾墨摇头,“百姓之中口耳相传,至于最先传消息的是哪些人,现在无从查起,但……”


    “但此事若是与谢昆无关,我魏谨的名字便倒着写。”


    锦王哼道,“谢昆,好大的狗胆,他甚至还冒着父皇对他留下能力不佳的印象,也要留存西地兵力,本王对他现在的想法,很有仔细探究一番的兴趣。”


    此番作为亲王,随镇垚军北上御敌,虽说是锦王自动请缨的,但当时情况,盛宁帝有意派一个儿子随军北上,既是提高士气,也是表明态度。


    只是理王被圈禁,众人对平王先有体弱之印象,无人会将他列入北上名单,二皇子慎王本是最佳人选,慎王自己也请命北上,只是很不巧,在大军开拔前,慎王起了高热,自然只能遗憾的留下了,至于四皇子纯王,他本人倒是愿意,但是盛宁帝觉得这个儿子去了,以他的性子,说不定能将自己弄丢了,到时还得派人去找,反倒给镇垚军添麻烦。


    而五皇子,连玉瑶山都闯过,还平安回来了,最后当仁不让的一起来了。


    锦王在镇垚军中的职位也是四品参将,但是他和杨倾墨不同,他并没有具体职责和任务,但是越这般,他的表现,越会被军中各将领甚至兵士注意着,毕竟他的身份可是皇子,皇上的亲儿子,在特殊场合,比如两军大战之时,甚至是可以代表皇上的。


    所以此番北上,锦王看似轻松,他的压力或许并不亚于主将镇国公世子祝岳。


    与锦王和鲁大河分开后,杨倾墨回了自己的营帐。


    红福正蔫头耷脑的待在他的床头。


    对于他有一只灵鹄随行的事,镇垚军中也只有主将和五皇子等几人知晓,白日红福一直飞在高空,直到夜幕降落才现身。


    看到杨倾墨进来,红福低低叫了两声。


    “怎么了?”


    杨倾墨顺手撸了一下它的脑袋,知道它应该是想绿喜了。


    不过这事他可没法子,只是安抚的拍拍它的脑袋,“好了,去睡吧,以后可未必能睡个囫囵觉了。”


    他自己也躺了下来,将所有的事在心中过了一遍,理清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直到这时,他才放任自己去想自己想要想的人。


    脑海中慢慢勾勒着心中所念之人的各种神态,神采飞扬的,情绪低落的,大笑的,浅笑的,在这种带着甜蜜的描绘中,他渐渐睡着了。


    杨倾墨这一觉睡得不错,第二天醒来,他对自己昨晚忽然而来的牵肠挂肚和儿女情长,觉得有些不自在,好在只有自己知道。


    抬眼间,正对上红福一双圆溜溜的鸟眼,杨倾墨失笑,“你昨晚莫不是没睡觉?”


    红福“啾”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回应他,还是只想叫那么一声。


    镇垚军继续北上。


    耿星霜第二天醒来,刚刚梳洗好,去正屋用早膳,耿舒淮已经到了,耿星霜本以为,以他的性子,定然是会嘲笑自己的,没想到耿舒淮并没有提昨晚的事,而是交代道:“以后出门,让金宝、展佩、武娟他们都跟着。”


    又对耿温阮氏道:“爹、娘,你们也注意安全。”


    他这般一本正经的交代着什么,倒让三人有些惊慌,阮氏问,“怎么了?是会有什么事发生吗?”


    耿舒淮摇头,“不是,只是我这段时间会一直在城外大营,休沐日也未必能回来,杨六也不在宁都,若是你们有什么麻烦,我们不能及时出面处理,所以……”


    “你以前一直不在宁都,我们不是活的好好的!你顾好自己就行,家里有我。”


    耿舒淮话未说完,就被耿温打断了。


    耿舒淮噎了一下,“我好不容易正儿八经一次,你就非要打破气氛?”


    耿星霜本还有些怀疑自己二哥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听他这么一说,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总之,你们以后小心一些。”耿舒淮拿了两个包子,站起身,“我走了,有事让向银去找我。”


    当天下午,宫里来人了,耿荀听到下人禀报,心里有些惊疑不定,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时想着是不是耿舒楼在北地出了事,宫里得了消息是来报丧的,“不对,一般都是大战结束,才会统计阵亡人数,以楼哥儿的官职和身份,也没到单独为他一人报信的。”


    一时又想着,莫不是耿舒楼立了功,如今早已不是当初的七品校尉,所以宫里来人褒奖的,“上次楼哥儿来信是何时,似乎并没有提到此事,莫不是楼哥儿自己在信中不好意思提,他原就是个谦逊的孩子。”


    走着想着,耿荀面色随着自己的想法而来回变幻,跟着他一起往前院见宫里来人的梁奔注意到耿荀的脸色,颇有些担心。


    伯爷年纪大了,这一惊吓莫不是有了中风的迹象,他曾听人说,有人中风的症状就是面部表情不能随心而动,哭笑不得自如,刻板僵硬。


    是不是得找个大夫来为伯爷诊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