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你看你妈呢?”
    天使的馈赠看起来与四周随处可见的蒙德两层小楼并无不同,只是门旁的招牌和隐隐的喧嚣证明两人没找错地方。


    两只小天使共饮一杯美酒,这便是天使的馈赠印在蒙德人脑海中的招牌,是蒙德最地道,最纯,最好的象征。


    也是莱艮芬德的标志产业。


    但凡谈起蒙德便离不开蒙德的美酒,而谈起蒙德的美酒便绕不开天使的馈赠。从某种意义上讲它就是天使给予蒙德人的馈赠。


    推开沉重的橡木门,紧密贴合的门扇推起来异常吃力,但只要你推开它,便会马上明白为什么要做成这样的密封般的结构。


    嘈杂的音乐声,歌唱声,欢呼声,怒骂声,每个人都在扯着嗓子和身边的人交谈,整个酒吧已然是一个分贝炸弹,用它的热烈如火,轰炸着每一个新酒客的心房。


    白泽掏了掏耳朵,过于嘈杂的环境对于他敏锐的感知而言不是个轻松的环境。


    胡桃乐呵呵的跳上了吧台凳,对着酒保打了个响指,不知在哪个酒客嘴里得到了酒保的名字,故作老成的说道:“查尔斯,老样子!”


    留着斜刘海与性感络腮胡的酒保停下了擦拭手中玻璃杯的动作,抬眼打量了一眼,正昂首挺胸一副自信满满熟稔模样的胡桃。


    查尔斯潇洒甩头,发丝飞扬间伸手将额前的斜刘海向前波动,丝毫未被胡桃的样子欺骗,熟练地向酒壶中倒入半壶金黄的液体与冰块,熟练的摇动后抛上半空,信手接住。


    取出一只新杯子,倒出冰凉爽口的金黄果汁。


    “老样子就是苹果饮,欢迎来到蒙德,美丽的小小姐。”


    查尔斯当了多少年酒保了,每一位熟客的“老样子”他都了然于胸,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旅人,这小丫头片子脸嫩的能掐出水来,怎么可能骗过他。


    没骗到查尔斯的胡桃也不懊恼,夸赞起酒保的目光如炬,只能说这妮子过分热情的性格,在相对保守的璃月会被人敬而远之,但在崇尚自由意志的热情蒙德


    好家伙,那可真是如驴得水了。


    要不是她那一头红褐色渐变的长发与梅花状的眼瞳,她比血统最纯的蒙德人还要蒙德人,这段短短的时间内,查尔斯已经和她相见恨晚,就差拜个把子了。


    白泽好笑的看着胡桃和查尔斯侃着不着调的东西,这里没人知道她是往生堂的堂主,更加没人知道往生堂是做什么的。


    不在意对方的身份,原本的陌生人在几杯酒下肚便搂在一起高歌,微醺的酒客拉着吟游诗人的手臂纵情狂舞,还有少女欢畅的笑声与明媚的笑脸。


    蒙德也许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白泽抿了一口蒲公英酒,清凉的酒液划过喉头,热辣的醇香与酒液的清冷在喉间经久不散,不愧是被誉为“有着风一般味道”的美酒。


    “对了。”胡桃突然想起了什么,凑到白泽耳边说道:“咱们走的时候要带一些蒲公英酒回去,家里那老古董好像很喜欢,就当本堂主发给下属的福利了。”


    见白泽点头应下,胡桃开始掰着手指头开始盘算要给其他朋友们带什么礼物回去了,白泽随口列举着蒙德的特产,被少女一一盘算后接受或是驳回。


    夜渐渐深了,但酒馆并未见半分冷清,只是白泽二人还未准备下榻之地,只得先行离去了。


    查尔斯答应胡桃在吧台贴上一张往生堂的传单,那家伙根本没搞清楚棺材之类的是什么,只是胡桃飞快了刷满了他的好感,迷迷糊糊的,已经揣起了刷子将传单贴上了。


    “哎呀,聊爽了。”胡桃满足的和白泽走出天使的馈赠,“查尔斯真有天赋啊,可惜他不愿意跳槽到咱们往生堂当个仪倌,真是太可惜了。”


    白泽哈哈一笑:“我无法想象有个蒙德面孔的外国人在往生堂当仪倌的画面,堂里的高层们血压够高了,还是别给不卜庐找事做了。”


    胡桃咂咂嘴,似乎对比钟离还古老的老古董们非常不满意,遗憾的摇了摇头。


    “我们去哪?”


    “我在这里有产业,大抵是些奶茶店,卤食店,随便找一家就可以暂住一下。”


    “哦!”胡桃单手握拳锤在手心,“我都忘了你也是个大商人了。你怎么没把提瓦特银行开过来,那个不是抢钱特别快么?”


    白泽掏出人多时不便拿出来的烟枪咂了两口:“什么叫抢钱,而且蒙德人和璃月人可不一样,蒙德人是存不住钱的。”


    “啧啧,你的银行收拢了那么多钱了,还不算抢钱啊。”胡桃咂舌道。


    瞥了一眼胡桃,白泽哼哼冷笑一声:“抢钱哪有这么快。”


    胡桃拢了拢胳臂,将升起的鸡皮疙瘩安抚下去:“你好像个反派啊,白泽。”


    你是从哪里觉得我是个正派人物的?


    白泽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反思,坏事干得太少了,太不应该了!这样下去怎么和愚人众。深渊教团这样的老牌黑恶势力斗争。


    得想想办法搞点事。


    正当白泽沉思的过程中,一个穿着白色修长风衣的男人与他擦肩而过,一种滑腻的恶心感顿时让白泽皱起了眉头。


    就仿佛看到了某种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软体动物,蠕动之间在地上拖着恶心恶臭的黏液。


    白泽眼中的温和深深的沉入眸底,冷厉的寒光从他微微眯起的眼锋溢出。


    转身,对视。


    那是个身材瘦削的男人,脸上戴着一副不完整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残忍的血红双眼与邪笑的嘴角。双手插兜,身子佝偻着,却伸长了脖子死死的盯着胡桃的背影。


    或者说,胡桃背后的神之眼。


    对白泽他甚至没有投来视线的兴趣,他的世界中只有那个摇晃的火红珠子,仿佛并不存在一个手持烟枪的凌然男人。


    白泽笑了起来,咧开嘴露出满嘴森冷的白牙,友好的招呼道:


    “你看你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