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死不如赖活着
    大乾朝西南边镇,牛家村,无名河畔边。


    一阵惨绝人寰的痛苦哀嚎声,打破了村子的宁静。


    “苍天啊!……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让你这样玩我?


    老子不相信这一切,一定是在做梦!


    我要赶紧清醒过来……”


    话音刚落,只听噗通一声,男人已经跳入河中。


    “好痛苦,我不能呼吸了……救命……救命……”


    远处早起放牛的娃儿,听见动静,立刻大声呼喊起来!


    “快来人啊!村子里的三寸丁谷树皮跳河自杀了……”


    不一会儿,村子里的老少爷们便相聚一堂,围观面前被救起,陷入昏迷中的男人。


    村长牛富贵抽了两口旱烟,环顾四周,大声宣布道:“都散了吧!没啥好看的……该干嘛干嘛去。”


    听见村长的话,村民们如鸟兽般散去,开始一天的忙碌。


    现在正值夏末秋初的丰收季节,村民必须快速将田地里的庄稼收回家,这关系到人们一年的生计,不敢耽误。


    不然一场秋雨来临,这一年的辛苦劳作便白费了!


    村长牛富贵看着村民们都离去了,对着一旁的老妇人,询问道:“牛婆婆,大郎,没什么事吧?”


    老妇人瞥了村长一眼,回道:“没啥事,就是这孩子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村长牛富贵皱着眉头,猛吸两口旱烟,叹息道:“是啊!这孩子无依无靠,田地又被贱卖,媳妇也没娶回家,如今官家上交粮税的日子快到了!


    这该如何是好?……”


    牛婆婆瞪了村长一眼,教训道:“让你给他消了户籍,你非要强行留下来,如今上交粮税的日子快到了,他如今无田无地,又身无分文,拿什么去上交官税?”


    村长牛富贵被说的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安抚道:


    “大妹子,你消消气。这事也不能怪老头子我啊!


    如今斯人远去,其中的缘由,老夫也不瞒你了。


    保留余大郎良籍这件事,是余奶奶的意思!


    余氏一门,三代忠烈,就仅剩下最后一根独苗,大郎的奶奶生前去我家数次,央求我一定要保留这孩子的户籍。


    我也是没办法啊!”


    牛婆婆叹息道:“哎!余姐姐一生要强,只是苦了这个娃儿。


    这孩子先天矮小,让官府判定,他只能拿到奴籍。


    这样对他也许是福不是祸,即不用交秋粮税,也不用服徭役……


    如今他还把仅剩的三亩薄田卖了娶媳妇,被人骗去钱财。


    家里的茅屋也年久失修倒塌了。


    他如今人财两空,无房无地,成了一氓流。


    如何能担起振兴家族的使命?”


    牛婆婆说完与老村长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摇了摇头,悲从心来。


    昏迷中的余大郎早已醒来,只是有些接受不了现实,久久无法释怀!


    前世他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鲜肉。


    如今变成一个身材矮小,满脸胡茬,丑陋不堪的三寸丁谷树皮!


    这放在谁身上,都无法接受。


    唯一不变的就是身份职业,从社团马仔街溜子,变成无田无房的古代氓流……


    余大郎缓缓起身,朝着记忆中的破旧茅屋走去!


    嘴里反复嘀咕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没有道理啊!……”


    村长看着失神发愣的余大郎,在后面叮嘱道:“大郎,好死不如赖活着,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们家可就剩下你一根独苗了!


    你可不能再寻短见了……”


    说完便与牛婆婆朝田里走去。


    余大郎此时此刻还是无法面对现实,对于老村长的劝解,如同耳旁风,一点都没听进去!


    一路上磕磕绊绊的回到破旧的乡间院落里,院墙被雨水大面积冲刷,已经腐朽不堪,好似一碰就倒。


    主卧两间土坯茅屋也早在夏日雷暴天气里塌了。


    原主这段时间一直栖身在旁边低矮的厨房里,平日里蜗居在破旧的灶台旁。


    余大郎看着面前简陋的生活环境,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真是不知道那些穿越者有什么可豪横的……


    他不想穿越啊!


    自己是酒吧的颜值担当,社团的摇钱树……


    曾今风靡万千贵妇少女,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出门坐着豪车,银行存款数千万,每天还有一堆免费的保镖前呼后拥,令屌丝们羡慕嫉妒恨!


    如今丑的不好意思出门,害怕吓坏小朋友,穷的老鼠走进他家都是含泪而去的……


    余大郎直接躺在灶台里,想把自己饿死算球……


    主要是跳河死太痛苦,上吊死更痛苦,吃毒药他买不起,只想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安逸的离去!


    可惜事与愿违,浑浑噩噩半天过去,余大郎没有一丝睡意,浑身瘙痒难忍,衣服湿漉漉的,真是痛苦不堪。


    他伸手挠痒,随意一挠,指甲里全是污垢,一碰皮肤就像掉了一层皮,直打卷!


    头上挽起的长发,油腻至极,还有一些未知的生物在里面安家……


    余大郎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么肮脏的身体,直接起身,翻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夹着两件看起来比较干净,打满补丁的衣物,来到村后的溪流旁。


    准备把这具身体好好清理一遍!


    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旁人,直接脱光一身的衣服准备下水清洗。


    他一脱衣服,便被这具身体的本钱吓了一跳!


    目测与前世小电影里老黑相比也不遑多让。


    可惜对于如今一心求死的余大郎来说毫无用处……


    不到一米四的身高,却能长出如此豪迈的凶器,令腹黑的余大郎猜想,原主长不高的原因可能就在于此。


    摇了摇头,将脑中杂念抛去,直接走进齐腰的溪流之中,令自己冷静下来!


    初秋的溪水即使在正午,也还是令他感到一丝凉意。


    身体被水一泡,满身的污垢很轻易就被搓掉了。


    为了清理头发里的虱子与跳蚤以及一些未知生物,余大郎直接躺入水中,仰面朝天,希望能将这些虫子淹死!


    没过多久,便感觉到额头上有一些虫子爬来爬去……


    他反反复复揉搓了数遍,总算是感觉浑身清爽了起来。


    洗了将近半个时辰,浑身泡的发白,余大郎才从水中晃悠悠的起身走到岸边。


    烈日当空,几分钟的时间身体便干爽了。


    穿好衣物,随意的扎了个马尾,余大郎的肚子开始咕咕叫。


    腹中一阵饥饿感传来,余大郎感觉浑身无力,只想回家饱餐一顿,在与世长辞!


    换下肮脏的麻布衣也丢弃了,直接朝家中走去。


    进如家中翻找半天,只找到一点黑不溜秋的糙米与喂牲畜的米糠。


    余大郎看着一小碗糙米叹息道:“哎!余大郎啊……余大郎,你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老天要如此惩罚你?”


    说着说着,悲从心来,泪流满面。


    前世儿时日子虽苦,但是吃喝不愁,余大郎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懒汉,哪里会生火做饭?


    看着索然无味的食物,与冰冷的灶台,余大郎不想在努力了,直接回到灶台旁的床上简单整理一番,打算躺平算了……


    心理与身体上的双重劳累,令他倒头便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