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冒牌货
    不过随即眼中又染上笑意,眉间也松了松,他直直的望着洛云宛,仿若看皎洁的圆月。


    “有生之年还能与你相见,足矣。”


    他说的真挚,洛云宛垂着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呵——”


    洛云宛应着,随后站起身背对着他,看着远处那跳动的烛光,神色晦暗:“天色已晚,你早日歇息,若有什么需要的,吩咐院中的婢女便好。”


    凌玖将洛云宛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眼眸微颤,点了点头:“劳烦了。”


    听他应话,洛云宛提步便要走,却不想猛的被人拽住了手腕。


    洛云宛被吓了一跳,顿时只觉得手腕上仿若被缠上毒蛇一般,相触的地方冰冷入骨。


    “你干什么!”


    她诧异扭头看向玖凌,不着痕迹的将手拽了拽,玖凌似乎看出来洛云宛的意图,将手又紧了几分。


    洛云宛有些恼怒,顾不得玖凌握的有多紧,一把将手拽了出来。


    玖凌怕伤到她,松开了手,可洛云宛的手腕依旧红了一圈,在雪白的肌肤上尤为刺眼。


    他用深情的眸子望着洛云宛,其中带着藏不住的悲伤:“你当真要与那三殿下成亲?”


    “我会将一切告诉他。”


    许久之前,她便打算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夜祁汜,可每一次她刚准备说,总能被五花八门的事打断,一拖再拖,就到了现在。


    “那……”


    玖凌还想说什么,却不想被洛云宛给直接的打断。


    “你且在这里安心住着。”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玖凌看着洛云宛离去的身影,神色不明。


    屋外,若霜见洛云宛出来,连忙凑了过去,有些担忧的望着她。


    “给我打盆水来。”


    若霜顺着洛云宛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腕上:“是。”


    不一会,二人走进另一处屋子,不久后一个婢女端着铜盆走进来。


    谴走婢女,洛云宛漫不经心的清洗着被玖凌握过的手腕。


    “你可以告诉过他锦儿们的存在。”


    “并未。”


    若霜说着,利落的将手帕递到洛云宛的手旁。


    洛云宛接过去,慢条斯理的沾着手上的水:“派人盯紧他。”


    若霜闻言诧异的望向洛云宛。


    “小姐的意思是……”


    洛云宛嘴角扬起一抹笑,可笑意却不达心底:“一个冒牌货罢,还竟企图欺骗我。”


    从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她便知道,这人根本不是玖凌,与他周旋那么久,无非是想套点信息罢了。


    “那要不要奴婢……”


    若霜比了一个抹脖的手势,洛云宛被逗得笑了起来,屈指点了点她的脑袋。


    “就你这都不到三脚猫功夫的功夫,怕是难哦。”


    若霜被洛云宛说的满目通红,跺了跺脚,有些羞怯的唤道:“小姐……”


    虽然她的确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但她想为自家小姐分忧的心是不容置疑的!


    “给扶摇山庄增添些暗卫,其余的事,待我明日去山庄再做吩咐。”


    在这之前,她还要回一趟相府,想起自家父亲被气成猪肝色的面容,洛云宛便觉得有些头疼。


    “是。”


    “韵华可有传来消息?”


    “并未。”


    洛云宛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散了开来。


    韵华刚接手江家的生意,势必会有一些不服气的人从中作梗,想来她怕是还有些时日才能回来了。


    “若是韵华回来了,务必派人通知我。”


    “是。”


    *


    次日,洛云宛回到相府时,天刚蒙蒙亮,可相府的门却是开的极大,门口站着二三小厮,仿佛是专门等她一般。


    果不其然,一见洛云宛,一个小厮就迎了上来。


    “小姐,相爷在祠堂等着你。”


    “知道了,我这便去。”


    绕过重重院落,洛云宛便带着若霜与芷茯来到了祠堂,入眼的是背对而立的父亲,随后便是那一排排被供奉的灵牌。


    府中的管事站在院的一侧,而另一侧则站着相府暗卫的掌事玖一,洛文静责身着华服,泰然自若的站在一旁,看向洛云宛的眼神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若霜与芷茯推到了一旁,洛云宛处之泰然的走到了院中。


    洛成明手持三炷香,对着排位拜了拜,随后将香插在香炉之中,青烟袅袅起,随风散去。


    “父亲。”洛云宛恭敬的唤道。


    “跪下!”


    洛成明此话一出,洛云宛提裙,端端正正的跪下去,洛成明转身凛然的望着她,随后挥手。


    一个男子手持托盘走上来,只见他身着玄衣,头戴帷帽,腰间挂着一块通体黝黑玉佩,洛云宛知晓,这是洛氏的暗卫。


    待他走进,洛云宛看清托盘上的东西——一块染满了血渍的玉佩。


    “此物,你可知晓?”


    洛云宛看一眼,便收回啦目光,她当然知道,这是她在西郊留给二十暗卫的凭证。


    二十暗卫无一例外全部牺牲在了西郊的那场战役中,她不但违背洛氏暗卫不得参战的祖训,还没能让他们平安回来,这是她的过错……


    “女儿只晓。”


    “洛氏私卫,不得参与任何战争,你可只晓?”


    洛成明眉间怒意难遏,语气带上不少压迫。


    “女儿知晓。”洛云宛说着,低下了脑袋。


    洛成明闻言,提步走进几分,怒火中烧。


    “知晓?知晓你为何还要让他们参与次战,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洛云宛你简直是胡作非为!”


    那声音极大,又带着高位者独属的威严,浸着满满的寒意,如此生气的相爷众人极少见到,惊的院中的家仆无不抖了抖。


    “姐姐怎么公认违背祖训呀,这不是将先祖不放在眼里嘛。”


    洛文静漫不经心的说着,谁知刚说完,便发现院中人神色各异的望着她,紧接着便看到自家父亲射来的冷眼,只能讪讪的闭起嘴。


    而跪在院中的洛云宛却仿佛没有听到洛文静的话一般,直起腰杆,抬眸望着怒火中烧的父亲。


    “若无国,何来家?若是可以抗击外敌,哪怕死在战场之人是我,女儿亦无悔!”


    洛氏暗卫无不是经过层层选拔培养而来,人人皆有以一敌十的本领,随便挑出一个来,都是登峰造极的存在。


    而就是这样的人才,却被她违背祖训折在了沙场上,她知错,是自己的疏忽。


    无论父亲如何罚她,她都无怨无悔。


    可是若是没有那二十暗卫,白芜或许支撑不到她和柏唯夏赶到,西郊也会落入东漠之手。


    大局为重,她不悔,哪怕那天是她,只要可以守住西郊,马革裹尸她亦不悔。


    谁料,洛云宛的话彻底激怒洛成明。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