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人心
    当年那件事也算勉勉强强做的干净,再一个江韵华一个孤女,又空口无凭,还能把她一个四品官员的妻子怎么着吗?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清楚。反正今天,我母亲的墓我是迁定了,并且,这是给陈元庆的休书。”说着江韵华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张薄纸,放在了手边的桌子上。


    她的母亲江雪是一位温婉的江南女子。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是那样的优雅美丽。当年她的父亲,也就是陈元庆,在进京赶考的途中途经江南之地,对江雪一见倾心,随即便制造各种机会接近江雪。


    而江雪那时早已心有所属,那人在江南也是有名之士。


    陈元庆就是妥妥的小人心,几次三番的示爱都遭到了江雪的拒绝,无计可施的他便在江家举办宴时迷晕并玷污了江雪,江雪此后便身败名裂。


    那时的江家在江南一带是名门望族,而陈元庆那时只是一个穷苦书生,家中又怎会同意?


    但奈何木已成舟,陈元庆几次三番,以性命像江老爷发誓,他是因为太喜欢江雪才做下了糊涂事,江老爷见他说的真诚便相信了他。


    江雪原本要赴死,却硬生生被江家夫人给拦了下来。


    江老爷虽疼爱女儿,但思想迂腐,不愿女儿死,也不愿声誉毁于一旦,想到陈元庆信誓旦旦的说对江雪一往情深。


    无奈,只能把江雪匆匆忙忙下嫁于陈元庆,后又跟随着陈元庆进京赶考。


    江家人不愿女儿跟着他受苦,便处处花钱财为陈元庆打点,陈元庆本就爱投机取巧,又生得一张伶牙利嘴,善于巴结官吏,以至于他步步高升。


    陈元庆在外仕途顺利,在家却与江雪两看相厌。


    陈元庆碍于江家,前几年一直不敢明目张胆的引妾进门,便一直觊觎江雪,江雪本就生的极美,但奈何他恨极了陈元庆,本就不会和他和睦相处,又怎么会愿意和他同房。


    因此,陈元庆违背她意愿与她强行同房,原本的阴影加上陈凯的肆意妄为使得江雪时常恍恍惚惚,变的神经兮兮。


    陈元庆还时常派人冒充江雪的笔迹给江家写信,信中写他们如何琴瑟和鸣,陈元庆对她如何之好。使得江家为他出钱又出力,还没有得到半点好处。


    后来……江雪怀了江韵华,才稍加正常,她虽恨极了陈元庆,却待江韵华极好。


    江韵华出生几年后,江南江家因被人诬陷得罪了皇亲国戚,加上吴仪的趁机打压,也就渐渐没落。


    陈元庆胆子便大了起来,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江雪贬为小妾,后迎娶了青梅竹马的恋人,现在的陈夫人——吴仪。


    江雪这才知道,从头到尾这都只是一个局,是吴仪与陈元庆两人算计好的,为的就是借江家步步高升。


    于是整日郁郁寡欢,吴仪嫉妒江雪,恨她嫁给陈元庆,自然不会善待她们母女。


    而江家人一直被陈元庆蒙在鼓里,直到前两年才知道他们的女儿早早便去了,江家二老一病不起。


    后来江雪死了,江韵华就自己给自己改了姓,六年前也和陈元庆断绝了关系。


    “不可能的事。”吴仪拍着桌子,尖着嗓子喊道,她想要的还没有得到,怎么可能失去这最后的筹码。


    陈凯乐也站在吴仪的身旁,旁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江韵华:“江韵华,你不是私奔了吗?”


    江韵华面貌生的随江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自之回雪,举手投足尽显江南女子的柔情。


    陈凯乐想到江韵华六年前便被逐出陈家,陈元庆扬言再不认她,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孤女,目光便更加肆无忌惮,从头到尾打量着江韵华,仿佛要将她看透。


    江韵华见状不禁有些恶心,还真是父子了,悠悠道:“你还真是和你那龌龊爹一模一样。”


    “至于私奔?陈夫人,六年前发生了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吧。”


    六年前,吴仪的侄子来陈府做客,对江韵华一见钟情,铁了心要求娶她,吴仪本就恨透了江雪母女,哪能忍受这样的事发生,一气之下便将江韵华卖入了青楼,幸好被洛云宛救了下来。


    “六年前……”吴仪脸上闪过一丝慌张随后又恢复了平静,“什么事,我又怎么会知道。”


    “江韵华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自己和别人私奔了。”陈凯乐一听江韵华将矛头指向了自己的母亲顿时便怒了。


    “呵,我已将陈元庆的所有恶行写成状纸,递交给了当今皇上。”


    离家六年,她四处搜寻陈元庆的罪状,只为有一日能让他恶有恶报。


    “至于陈夫人心心念念的江家嫁妆,早已经被我转走了。你费尽心机想要销毁的陈元庆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的证据,现在,应该已经在皇上的手里了。”


    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东西。


    江雪嫁于陈元庆时,江家随了不少的嫁妆,相传是江家三分之二的家底,皆被江雪悄悄地存在了莫个钱庄。


    那时江家在江南一带,有着自己的生意,所制产品都销售到了京城,有的还上供到了皇室,其家底可想而知,若非没落的早,又那可以让陈元庆蹦跶至今。


    陈元庆虽已算是高官,却依旧处处需要钱财打点,天子脚下在贪得无厌,他亦不敢过分张扬,只能将主意打到了那批嫁妆上。


    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陈元庆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那些证据也被她的母亲收了起来。


    吴仪与陈凯一听不免有些着急了。


    “孽女,本官任官数载,是那么容易就你栽在你手上的?”只见陈元庆一身官服从门口走了进来,想来应该是刚下朝吧。


    他约莫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瘦瘦的,两肩很宽。


    他的黑胡须显得有些斑白,一双活跃的大眼睛不停地在动。


    他的面孔上有一种相当快活而又带狡猾的表情,补服的补子上绣着的云雁栩栩如生。


    吴仪见陈元庆回来,刚忙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