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午餐结束, 二房三房相继离开了,他们要为晚上要参加的晚宴准备着装。


    应浅浅则是留在了老宅,她已经提前让人将礼服送到了老宅, 也约了下午的造型团队, 和谢母方月一起。


    婆媳俩坐在同一间梳妆室做造型, 不可避免地聊起了天。


    方月早年跟着谢父一同在商场拼搏, 同时还要维护谢家这么一个大家族,气势是非常足的。


    但平日里和应浅浅相处时, 她又只是像一个打扮得讲究了些的邻居阿姨,说话温温柔柔的,也很随和。


    “我们家小忱性格那么冷冰冰的,从小到大也没给我夹过菜, 他居然知道要给你夹菜。自从小忱回来后,我看你俩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呀。”


    应浅浅任由着化妆师在她的脸上描画, 接着方月说的话。


    “那我一定替您好好说说他,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不知道给您夹菜, 跟个木头一样。”


    要不是化妆师正在给她化妆, 方月差点就忍不住笑了。


    这么久了,除了应浅浅, 可没人敢这么说谢忱。


    她就喜欢应浅浅这副能压得住谢忱的性子, 况且应浅浅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关系亲得很。


    “那我就等着了,到时候让我试试小忱夹出来的菜是不是特别香。”


    “哪有, 我觉得您夹给我的最香了。”


    “就你嘴甜,要是小忱能有你这嘴的一半,我也不用天天后悔自己只生了一个儿子了, 还要担心他找不着对象。”


    两人聊天的氛围好得不行,连化妆师都忍不住说她俩婆媳关系真好。


    下午五点,造型终于做完了。


    礼服对身体曲线有一定的要求,为了保证着装效果,应浅浅就只吃了点沙拉。


    中途她上了楼,去到了她和谢忱的卧室。


    她打开了床头柜里一个隐秘的隔层。


    在那里面,她发现了做梦梦见的那张照片。


    一个女孩穿着宽大学士服的背影,头发披散着,只是一个拍得很虚晃模糊的背影,却像是会发光一样。


    就像她是拍照人眼中的全世界。


    下午五点三十,谢家宴客厅布置完毕。


    谢忱过来找应浅浅,在看见她身着华服时,目光顿住。


    她对着他转了个圈,裙摆随着她转动像花一样地绽放,裙子的庄重霎时间化为了灵动活泼。


    但比衣服更夺目的,是人。


    应浅浅往日都喜欢素着一张脸,素着脸就已经足够美丽了,偏生她还化了妆。


    那妆容的每一笔,都将她本就优越的线条刻画得极其精致,就像那工笔细细描摹的仕女图,一颦一笑皆是动人。


    她走过来时,谢忱朝她伸出了手。


    应浅浅不想伸手,但扭头一看方月脸上的笑容,也握住了那只手。


    不知怎的,她只是想简单地交握就好了,却生生被谢忱换成了十指相扣。


    一个极其亲密的握手姿势。


    “走吧。”谢忱带着她去了谢家宴客厅。


    两人上了车,在宴客厅门口停下,而在去往宴客厅的路上,谢忱特地放慢了步子等她慢慢地走。


    应浅浅难得穿起了高跟,太久没穿高跟,走起路来有些不太适应。


    晚上六点,宴会开始。


    受邀的宾客来得很准时,宽阔华丽的宴客厅人逐渐多了起来。


    拍卖环节被安排在了前面。


    拍卖结束后会有舞会交际环节,基本就是大家一起跳跳交际舞,喝点酒聊聊天。


    在来客中,应浅浅果不其然看见了许初瑶。


    她穿着和书中描写一模一样的礼服,温柔的白裙,有着小心机设计,多了点娇俏,但却不失优雅,十分衬她本人。


    而陆归山也穿着一身白色西装,两人站一起,风度翩翩的。


    应浅浅下意识地看了眼谢忱。


    这一眼过去,她发现谢忱的领带是墨绿色的,是和她裙子一模一样的墨绿色。


    许初瑶朝着应浅浅温柔地笑,仿佛过往的一切争端都没有发生过。


    来宾们落座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待拍卖开始,不时地闲谈几声。


    傍晚七点,拍卖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走到台上,做了一番简单的开场白,开始拍卖第一样物品。


    是女士项链,由某个白手起家的女性新贵捐出。


    场子渐渐热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举价牌,最终被陆归山拿下。


    在被主持人问时,陆归山看了许初瑶一眼,用很温柔的语气说:“搏美人一笑。”


    大家都是善意地笑了笑。


    拍卖的物品轮了一件又一件,大家的兴致都还挺好,没有流拍商品的。


    终于,轮到陆归山捐的了。


    他捐的是一张拿过国际奖的摄影作品,拍摄人是许初瑶。


    在拍卖之前,陆归山拿了话筒做了一番简单的发言。


    “之所以捐这幅作品出来,是因为这是由女性摄影师拍摄的,而且主题也和女性相关,拍摄的是山区女童的生活,比构图更出色的是用意,非常适合这次活动的最终目的。”


    他虽是这么说,但没人敢举牌。


    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谢忱、应浅浅和许初瑶去参加了综艺,这一期综艺,许初瑶可是狠狠地得罪了谢忱和应浅浅。


    在谢家的慈善晚宴拿出这张摄影作品,陆归山城府太深重了。


    一来,陆归山是在声明自己会护着许初瑶,二来是在替许初瑶洗白。


    但最重要的,是有让他们站队的意思。


    谢家这两年进军医药行业,医药公司越做越大,已经威胁到了陆氏在医药行业里的地位。


    不管是举牌竞价,亦或者是成功拍下这幅作品,都意味着他们放弃讨好谢家,站到了陆家那边。


    一时间,场下的人心思涌动。


    谢家虽然也很厉害,但耐不住陆家在医药行业扎根久,一些同样是和医药有关联的家族,多少也得掂量一下陆家的地位。


    场上安静了十秒不到,一个和陆家走得很近的男人举起了价牌,乐呵呵地开口。


    “这个寓意好,许小姐不仅有才,摄影技术厉害,心地也是一等的善良啊。”


    他这起了头起,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举起了牌子,有的也跟开头那人一样,开口夸许初瑶和陆归山。


    许初瑶微笑回应众人,表情很是受用。


    陆归山双腿交叠着,皮鞋鞋尖轻轻晃,满意地勾起笑。


    他往许初瑶的方向微微侧去,嘴角带着一抹不知是讽刺还是何意味的笑,温和极了。


    “你看,只要站得够高,筹码够多,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总有人会喜欢你。”


    “谢谢你陆大哥,现在只有你愿意站在我这边了。”许初瑶很温柔地回他。


    “我自然是站在你那边的,永远都会站在你那边。”


    他语气深情,眸里却是兴致缺缺,用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头,百无聊赖地瞧着越来越高的报价。


    最后,这副摄影作品被最开始喊价的男人拍了去,这场无声的站队才总算是终结。


    对场上这一幕,谢忱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像在旁观一场闹剧,还闲来无事地捏了捏应浅浅的手掌心。


    她手掌边的肉,很软。


    他不敢明目张胆,明明是合法夫妻,在这高堂之下却是只能掩饰着。


    应浅浅围观完了这场无形的战争,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要不是方月还在旁边,她肯定会开口刺上谢忱一两句。


    被这么瞪着,谢忱没有半点恼色,反倒眉眼带上了很淡的笑意,颇有些纵容的意味。


    在他们后座的特助,将所有举过牌的人暗暗记了下来。


    跟了谢忱这么多年,特助对谢忱的脾性再了解不过。


    这些人在这种场合做出了选择,等需要到谢氏集团的时候,也别想着谢氏会配合。


    谢氏向来只欢迎最有诚意的合作伙伴,并给予同样对等的诚意。


    很多人说谢忱无情。


    但诡谲的商场,不冷血一些,根本不可能将谢氏做大,要真表现得好拿捏了一点,谢氏就会变成一头奄奄一息的老狮,是谁都想趁机撕下一块肉来。


    陆归山此举,恰好替谢氏排除掉了不适合的合作伙伴,某种意义上也是帮了他们。


    插曲很快过去,拍卖又继续按流程进行,到了最后,终于轮到应浅浅捐出的物品了。


    她捐的很简单,就是一枚簪子,由价值极高的红玉雕刻成玫瑰花状,栩栩如生。


    这是她很爱的一枚簪子,平时没舍得戴,贡在了首饰架上精心保养。


    在场的男士基本都带了女伴过来,这枚簪子实在是太漂亮了,一打眼就捕获了大多数女性的心。


    举牌的人越来越多,报价越来越高。


    “喜欢?”陆归山笑问许初瑶,“你的眼神都亮起来了呢。”


    许初瑶有点犹疑,“喜欢是喜欢……但还是不要了吧,让你破费了。”


    “这怎么叫破费呢。”陆归山举起牌子,直接在原价格基础上提了五十万。


    陆归山牌子一举,跟着出价的人渐渐少了,到了最后连唯一一个在和陆归山竞价的人都遗憾地摇了摇头。


    主持人声音昂扬地道。


    “五百万一次!”“五百万两次!”


    就在在场的人以为要花落陆归山时,谢忱慢条斯理地举起了牌!


    “六百六十六万,一次!”


    在场的人静了一瞬。


    从慈善晚宴开始到现在,谢忱就没有举过牌。


    这是他第一次举牌,而且是为应浅浅。


    这时候大家才敏感地意识到,谢忱和应浅浅的座位安排在一起,说不定有种更为深刻的含义。


    一开始,他们以为就只是因为谢应两家关系好,因此两人才安排到了一起。


    联系到综艺上的事情,心思敏锐的人立马觉察出谢家和应家说不定要好事将近了。


    本身谢家就足够家大业大,应家虽没有和谢家那样的悠久历史,但商业势力上也没小多少。


    如果两家真联姻,怕是要变天了。


    方才站队了陆归山的人纷纷扼腕叹息,明明还没吃上苦果,肠子就已经快要悔青了。


    在一阵议论声中,又一只手举起了牌,手腕戴着张扬的表盘,在灯光下折射出极白亮的光芒。


    主持人语气有点激动,“六百九十九万!”


    应寻舟目光淡然地面对大家的眼神,颇为懒洋洋地说道:“支持一下我妹做公益。”


    这轮拍卖逐渐变成三人一场无声的战争。


    陆归山每次都是在原价的基础上加二十万,谢忱则是表现得十分阔气,一加就是近百万,而且每次都会挑一个念起来很顺口的数字。


    应寻舟就是纯粹搅浑水的,见气氛差不多了,就很欠揍地举起牌,每次都是卡着点举的。


    念到后面,主持人都觉得自己念的不是价钱,而是一串根本没有感情的数字。


    在价格飙上一亿时,陆归山退场了。


    应寻舟看不得自己这妹夫太潇洒,拿着这簪子去自家妹妹面前邀功,打定主意要让谢忱大出血一笔。


    没想谢忱表情仍旧是风轻云淡,牌子举得完全没有压力。


    等价格飙到一亿六百六十六万时,应寻舟终于觉得差不多了,任由着主持人敲第三声锤。


    “恭喜!红玉簪花落谢总!”


    望着谢忱面容沉静地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簪子,应浅浅心情复杂。


    大概是三分无语,三分想揍谢忱,三分想揍应寻舟,还有一分是尴尬的。


    她走神之际,忽地听到一道声音,是谢忱。


    “低头。”


    应浅浅愣神片刻,下意识地就朝他微微低下了头,只觉一只手从她眼前晃过,短暂地停留了片刻,鼻尖又是熟悉的冷香缠绕。


    随后,她能感觉头发处传来了一点重量。


    “很适合你。”谢忱掀眸看着,后面一声几乎是要压低成了气音,“我的太太。”


    两人距离极近,应浅浅听得一清二楚,只觉得自己的脸仿佛都要烧了起来。


    在外人看来,仅仅只是谢忱礼貌地将簪子插上了她乌黑盘起的发间,无人知道那短暂而暧昧到极致的耳鬓厮磨。


    除了他们自己。


    谢忱眸间又覆上了淡淡的笑意。


    “不生我气了,好吗?”他很低声地道。


    应浅浅定了一瞬。


    她自认为自己具有成熟的情绪管理能力,就算她拿捏不准要对谢忱的态度,也不会表现得很恶劣,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会做。


    他到底是从哪里发现的?


    沉默了快十几秒,应浅浅很淡地说了声,“好。”


    又过了一会,她问:“你花这么大价钱,拍我自己的东西然后又还给我,有必要?”


    谢忱望着台上,风轻云淡般地回答她。


    “不想让你喜欢的东西,落入你不喜欢的人手中。”


    应浅浅垂放在裙边的手微微紧了紧。


    两人耳语间,没有往后看,自然也不可能瞧见许初瑶的眼神。


    身旁的陆归山却看得清楚,只当这是不甘的眼神,他叹了口气,语气仍旧温和,“瑶瑶,我的付出是要看关系程度的。”


    许初瑶敛眸没有去看陆归山,只道了一句,“陆大哥,我懂的。”


    应浅浅之后还有几个送拍的物品,只是经历了应浅浅这场之后,后面几场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要论刺激,还是刚才刺激。


    最后一个物品拍卖出,主持人宣布此次拍卖会圆满结束,邀请客人们前往宴会厅参加晚宴舞会。


    宴会厅已经提前布置好了,在两端已经摆好了各种食物和酒水,侍应生穿梭其间,一切井然有序。


    应浅浅头上插着那条瞩目的天价簪子入了场,过了刚才拍卖时那一瞬的尴尬,她倒表现得十分大方坦然。


    晚上九点二十五,舞会开始。


    舞会自然是需要有人带开场舞的。


    方月笑着将眼神落到了谢忱和应浅浅身上,说道:“这次的开场舞,让你俩来吧。”


    往常的舞会,都是由方月和谢父来跳开场舞,如今她也总算是找到了接班的。


    只是她本来是想趁着今天这次机会公开联姻的,奈何谢忱不让,说他有他的公开计划,让她别插手。


    虽然不让公开,可女伴和男伴跳舞,那可太正常了,也算是他们谢家对外界传达出的一个联姻信号。


    “好啊。”应浅浅大方回了方月,转眼望向谢忱。


    谢忱朝着她伸出了手,那只手很宽大,她已经触碰过很多次,甚至还隐约记得触感和温度。


    内心只是悸动了短暂的一秒,眼前似乎又跳出了一张照片。


    宽大的学士服,步履轻快的女孩,极其虔诚的定格构图。


    应浅浅面上不显,反倒扬起了一点笑容,轻飘飘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和他的交握,温度在片刻间交换融合,再攀升到一个更高的温度。


    他另一只手落到了她的肩胛骨,与她敏感的肌肤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纱,不足以抵挡他体温的入侵,仿佛还能感受到触感。


    应浅浅眼睫颤动了下,将自己的手搭上了他的肩。


    等音乐响起的沉默几秒,时间就像是被无限地拉长,周遭声音被虚化,身体的一切变化则是被放大到了极致,连心跳是以何频率跳动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直到一声悠扬的管弦乐声响起。


    两人落入舞池,不仅手是相触的,就连距离也拉到了极尽,这个角度根本避不开眼神,应浅浅只能去看他。


    她发现谢忱左眼眼皮上有一颗痣。


    颜色不深,偏淡褐,很小的一颗,他一睁眼就会消失,只有闭眼的时候才能看得见。


    都认识他这么久了,这是应浅浅第一次发现这颗痣,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她将目光都落到了他的眼。


    应浅浅第一次眼神如此专注地去看男人的眼眸,仿佛还能看见他瞳孔倒映自己的小小影子。


    “谢太太,别走神。”谢忱忽地道。


    应浅浅这时才发现,她踩谢忱脚了,干净锃亮的皮鞋上出现了个很浅的高跟鞋印子。


    她面不改色地收回了脚,还很礼貌地说了声抱歉。


    谢忱原先嘴角浅笑的弧度缓缓地就淡了下来。


    话语间,其他人渐渐入了场,等这首曲子结束,应浅浅立马收了手,转身离了谢忱去找东西吃了。


    谢忱也走到了一旁,从侍应生的盘子里拿过一杯殷红的酒,他目光落到应浅浅急匆匆离开的身影,轻晃着杯中的酒液。


    她还在生他气。


    谢忱眉间浅折,罕见地露出了不解。


    自从他回国,或者说是车祸之后,应浅浅就变得有些奇怪。


    谢忱饮下红色的酒液,转头发现侍应生还等在原地,便将空杯放了回去。


    侍应生点头,端着盘子走了。


    这头,应浅浅拿了盘小蛋糕,找了个边角的沙发坐下,小口小口地吃。


    沈枝找了过来,沈家也在京圈占着不小位置,这种场合,沈枝肯定在的。


    她同样端着盘吃的,凑到了应浅浅旁边小声说话。


    “我早就看你俩好久了,从拍卖会为你大出风头,到和你跳开场舞,心动了吧?”


    应浅浅吃下了一小口的蛋糕,她拿的是黑森林蛋糕,奶油的甜之后,口腔满是黑巧克力的苦涩。


    “沈枝,其实我不太明白。”应浅浅将蛋糕上面那层巧克力挑了出来,“真的会有人那么绝情,当初说爱就爱得极致,分开后却能当成陌生人甚至厌恶的人去对待吗?”


    沈枝指尖摸了摸下巴,迅速明白应浅浅是指的什么。


    她是八卦能手,不仅常年混迹八卦圈,而且一直待在国内,还时常会参加圈内的各种聚会,消息灵通度自然和应浅浅不一样。


    应浅浅本身性格就不爱这种浪费时间一样的交际。


    前几年她醉心学术,忙得连睡觉时间都不够,平时只能靠射击这种运动发泄下压力,更不可能去参加聚会。


    沈枝也记不得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当时应浅浅还在国外攻读学位,沈枝瞧见了许初瑶的朋友圈,内容大致就是和谢忱有关的暧昧内容。


    当时谢忱的好友项知还在下面留言,说他俩怎么可以见色忘友背着他出门。


    谢忱什么时候和异性单独出门过。


    这简直是稀奇到能够被特地拎出来大说特说的内容。


    当时应浅浅还将谢忱认为是死对头呢,沈枝看戏看得很乐呵,顺手截图给了应浅浅,试图为应浅浅水深火热的实验室生活添点乐子——


    谢忱居然这么没眼光,和许初瑶走得那么近。


    沈枝也怎么也没想到,当年大肆的嘲笑,最终会化成回旋刀插回到她们自己身上。


    沈枝突然就发愁,觉得这CP怎么磕都不香了。


    应浅浅将刮开的巧克力舀到了勺子内,送入口中。


    这次没再有奶油,而是纯粹的黑巧,那苦涩没有半刻停歇和掩饰地在口中泛开。


    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