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真正的凶手是谁, 已然呼之欲出。


    阿吉是最先开口的,他声音夹着怒,冲着两人质问。


    “我们神羊性格是最温顺的, 从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人这样, 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干的!”


    陆归山嘴角的微笑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他道:“也许是我们身上刚好沾了点它不喜欢的味道呢, 畜生嘛, 识人不清,反应激烈了也正常点。”


    许初瑶则表现得一脸受伤。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动物的心思谁能揣测懂呢。”


    碍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使心中已经认定了这两人有一个是凶手,但小羊绿洲不会说话,阿吉也没有办法完全靠此来定论。


    局面再次僵持, 唯有绿洲还在愤怒地叫,由于阿吉刚才质问的时候走近了两人, 它趁机朝着那方向吐了好几口口水,大部分落到了许初瑶身上。


    许初瑶脸更加委屈难过了起来,她用纸巾擦着身上的污渍, 只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这小羊真不懂事, 我去换个衣服。”她道。


    忽然,一句话打断了许初瑶离开的脚步。


    “我有证据。”


    应浅浅说着, 缓慢地走到了许初瑶面前。


    “你今天特地换了鞋子, 正是因为你昨天穿的那双鞋,上面有好几个牙印。”


    许初瑶强颜欢笑地应着她。


    “哪里来的什么特地换鞋子,我只是为了搭配今天的衣服才换的鞋子, 而且怎么可能会莫名奇妙的牙印呢?浅浅,你莫不是还在责怪我昨天……。”


    应浅浅笑了,她掀起眸淡淡地看她, 只说了一句,“是或不是,拿出来看便是。”


    “那鞋子被我扔了,我就算是想拿给你,也拿不出来。”许初瑶说道。


    “既然鞋子没有坏,你扔它做什么?”应浅浅冷声着反问。


    “昨天在做车子的时候弄脏了,不好清理,自然只能扔掉了。”


    见她这般,应浅浅没再给她留有面子,当着直播摄像头的面,她忽地话题一转。


    “Mattea抄袭这件事,想必你还有印象吧。许初瑶,”她轻笑了一声,“你还不知道吧,你家的设计师为了减轻罪名,说了指使人的名字。”


    应浅浅恍然有点错觉。


    现在自己确实表现得很像书中剧情所谓的反派。


    可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许初瑶如此频繁地再三冒犯自己,她绝不可能给她面子。


    她不明白的是,许初瑶的变化为什么会如此之大。


    明明初中那短短的几个月,她还是温柔可爱的。


    【哇这么突然?我都感觉抄袭已经过去很久了】


    【哪有很久啊,才半个月不到呢】


    【突然提起这件事情,难道是说,指使的人是许初瑶?】


    【我真的受不了许的这股茶味了,这辈子没见过茶得这么标准的人】


    “浅浅,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件事?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可以请你冷静一点,不要把我当成你的假想敌,好吗?”


    应浅浅冷静得不能再冷静。


    “我从未把你当作所谓的假想敌,可惜的是,他口供陈述书上面写着的,是你的名字,许初瑶。”


    许初瑶这下脸色是彻底白了。


    她失去了以往的笑,只是一味地摇头。


    “不是我干的,你不要污蔑我,不能污蔑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说是我,也许是谁在背后指使让他们说谎呢……”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仰起头来不去看镜头,在眼泪流下来时无助地用手背擦去,眼眶通红,藏了无尽的委屈。


    陆归山冷眸望着应浅浅,揽过许初瑶的肩,另外一只手护着她的头,侧过她的脸,任由她埋进自己怀中哭泣。


    “应浅浅,不就是一只畜生吗,你也别欺人太甚。”他仍旧是用的那种温和的语速,但是语气却是难得冷了些。


    应浅浅气势是半点都没松下来,声音淡得像一潭平静无波的水。


    “哪里来的欺人太甚,实话实说罢了。”


    “单独一份口供自然不可能是独立的证据,目前整个证据链已经齐全。不用急,十天之内,你会收到法院传票。”


    【你们不觉得,浅浅这个样子好像沉沉吗!】


    【啊啊气死我了!我就知道肯定是许初瑶在给应浅浅使绊子!气疯我了】


    【这些不也都是应浅浅的一面之词,根本就没锤好吗,你们在这跳个什么劲??】


    【笑死,这还不够锤?你在挣扎什么,等着吧,真开庭了肯定会公布的。】


    许初瑶在陆归山怀中哭得一颤一颤的,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都给抓皱了。


    许初瑶现在十分清醒。


    她现在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就只有陆归山了。


    上一个愿意帮她的,是蒋家的小儿子,帮她掩盖身份在网络上散布关于应浅浅的事情。


    许初瑶一直都很清楚,唯一对她走上谢家太太这条路有威胁的,也就只有应浅浅。


    只可惜蒋家的小儿子不争气,被谢家查出来了之后就不再和她联系了。


    许初瑶知道,陆归山对自己有好感。


    但是她看中的从来都只是谢家,虽说蒋家的地位和谢家差不了多少,但蒋家太乱了,她不愿碰这潭浑水。


    但是现在……


    她的名声已经坏了。


    许初瑶的心沉了下来,只能面上无助地哭着,咬着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


    场面又进入了僵持。


    导演这下是真的头大了。


    非常后悔请了许初瑶过来。


    就因为她在,才把自己好好的悠闲慢综变成所谓的撕逼综艺。


    虽然撕逼能引来的关注度会比正常拍节目要高非常多,甚至能一举提高节目组收视率,但导演向来看不起靠吃这些流量的综艺。


    撕逼综艺,很难做长久。


    她想要做的,是真正有质量有内容,能够长长久久做下去的宝藏综艺。


    但是现在起了这么大的争端,甚至还涉及了之前的事情,不趁机处理掉也不好。


    希望这是他们综艺最后一次出现这种意外状况了。


    阿吉沉默地围观完对峙,最终说道:“我想确认证据。”


    这话一出来,就代表阿吉决定相信应浅浅的话,去确认鞋子是否真的有牙印。


    至于许初瑶给出的已经丢掉的借口,实际上是用不了的。


    这里是保护区,比较偏僻,处理垃圾的人要三四天才会来一次,而且这边的垃圾也根本不多。


    阿吉是牧民中最德高望重的人,节目组也跟着劝,希望许初瑶让他们看一眼就行。


    许初瑶再次被架到了一个上不去下不来的场面。


    唯一的解决方法,只有把证据让大家确认。


    她沉默地垂着头,啜声说道:“我真的已经丢垃圾桶了,我不翻垃圾桶。”


    如应浅浅所说,她的鞋子确实被羊咬过,但是她不确定是否留下了痕迹。


    当时她忙着离开现场并喊人过来,根本没来得及换双鞋子。


    总之,只要她咬死不承认,这件事只能是怀疑,不会是真锤。


    就在这时,一位牧民用纸包着一双鞋子跑了过来。


    事关他们神羊的安危,牧民们十分关心此事进展,在许初瑶一口咬死说丢垃圾桶时,就有牧民不信邪去找了。


    而上面,确实有几个淡淡的牙印,他们的神羊是养来放归的,只有一岁半,牙齿还未发育完全,齿印很好辨认。


    这些谁也没话说了。


    【……没想到许初瑶会是这样的人】


    【这羊也才一岁多一点,勉强算是羊羔,她怎么恨得下心的】


    【以前只是讨厌她说话茶言茶语,但谁能想到还心如蛇蝎呢】


    【而且最恐怖的是,她干这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单纯的心烂泄愤,还是为了陷害人?虽然说无论哪个目的都很恶心人就是了。】


    【如果应浅浅说的那些是真的,那肯定就是陷害人了,但是为什么呢?难道因为谢忱吗,可是为了个男人值得吗】


    弹幕掀起了新一波的讨论浪潮,热度是前所未有的爆,如果没有开弹幕屏蔽功能,几乎能把整个屏幕覆盖成密密麻麻的颜色。


    【这么一想,Mattea是许初瑶的品牌,抄袭这事儿说不准真的有她的指使,这品牌烂透了,谁想给它花钱,给我退!】


    现实中的气氛也没比弹幕多多好。


    应浅浅从阿吉怀中接过绿洲,手指温柔地揉了揉它的头,安抚它焦躁的情绪。


    她没再留下来,没有再做出任何指责,只是带着绿洲走了。


    绿洲如今还需要养伤,为了防止它跑到羊群玩耍或奔跑时造成二次伤害,得暂时关在笼子里养伤。


    虽说还只是个小羊,但羊的体型相对比较大,已经是和成年狗的大小差不多了,应浅浅特地从医院选了个最大的笼子。


    除此之外,她还买了巨大的狗窝,冷了绿洲可以缩里面。


    被关进了笼子后,绿洲凑到笼子的最边边,湿漉漉的眼瞧着应浅浅,又用那种很嗲的叫声咩咩地叫,试图让应浅浅心软放它出来。


    “不能放你出来哦,要等伤好了。”她极尽着最大的耐心劝说着。


    谢忱走到了她旁边,同样陪着应浅浅蹲到了笼子面前。


    应浅浅去看他,身上穿的还是出来时那件厚衣服,便也没有赶他回去。


    照理说,正常人蹲下来可能会稍微失去苏感,但谢忱不是。


    他很优雅,但是又透着点随性自然。


    像从雪山走下,带上些许冰冷的亲和,却比高高在上端坐时要更加撩人心魂。


    可能是因为少见吧,她才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应浅浅收回了眼神,转而摸起了绿洲的头,觉得蹲着累了,干脆直接盘腿坐在草地上。


    坐在茂盛的草地上,感觉刺刺的,有点痒,但是能够感受到属于绿草独特的柔软。


    谢忱同样是跟着她盘腿坐下,朝着绿洲伸出了手。


    绿洲犹疑地瞧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自己在医院时有见过这个男人,它也没有犹豫很久,欢快地咩了一声,同样是去蹭谢忱的手。


    无论是哪个,只要它讨好了其中一个,肯定能顺利让人将它从笼子放出来。


    羊就是要奔跑!怎么可以困在这里!


    然而羊怎么也没有想到。


    这男人的心,和那女人一样的狠。


    它都这么努力蹭蹭示好了,他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羊难过了,羊不干了。


    绿洲发起了小脾气,但是好歹忍住了没往两人身上吐口水,只是转了个身,用写满了气呼呼的屁股对着俩人。


    应浅浅笑得眼睛都弯起来,被败坏的好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还拿出相机对着它的背影拍了拍。


    今天草原上的风不大也不小,绿洲身上蓬松的毛跟着微风轻轻颤动,草尖也跟着轻轻地颤,不时扫到了皮肤身上。


    大约是想着应浅浅需要有个冷静的时间,导演很识趣地没让人来拍摄,也更没人来打扰。


    喧嚣仿佛都在远处,安静是他们俩的。


    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的夜晚,沙漠、绿洲、星空。


    “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她打破了沉静。


    “绿洲。我有听到,我也很喜欢,”谢忱顿了很轻微的一秒,“它的名字。是吧,绿洲?”


    绿洲。


    他也喜欢它的名字。


    难言的悸动在应浅浅心上盘旋,她睫毛颤动了好几下,心跳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像是在轰鸣。


    她隐晦地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是平静地道:“谢谢你啊,昨天愿意相信我。”


    他声音悠悠地顺着风飘进了她的耳内。


    “不相信你,难道我还要去相信那个陌生人?太太这么见外吗。”


    应浅浅只回了他一个字,“行。”


    这下轮到谢忱揣摩这个字的意思了,这是在同意以后不见外了,还是在表达无语?


    应浅浅仰起头放松脖子,又说道:“其实我觉得这假休得挺没意思的。”


    谢忱才想着要怎么回答她这句话,应浅浅就又继续说:“但是不休假也挺没意思的。”


    应浅浅喜欢那种该玩玩该忙忙的生活,忙起研究来她可以连着好几天只睡几小时,但玩起来时她也能好几天不管和研究有关的任何事情。


    前段时间为了攻克成果,她的精神紧绷了很久,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确实是需要休假的。


    谢忱轻笑一声,问她,“那怎么样才算有意思?”


    应浅浅认真思索了一会。


    她拿本应该放松的假期来参加综艺,是因为发现自己可能活在某种像一样的定式中。


    按正常来说,她肯定是会很叛逆地选择走不一样的剧情,比如偏偏就不参加综艺。


    但自己还是去了。


    因为她太想离婚,想顺着走完所谓的剧情,然后顺利地离婚。


    可她现在好像,也没那么想离婚。


    应浅浅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没有去回答谢忱的话。


    两人之间安静了挺久,绿洲大概是发现两人没有再理自己,它更加不满了,重新正面对着两人咩咩叫。


    在它的唤声中,应浅浅敛回了思绪,对着绿洲轻声说话。


    “牧民们不都说你不爱叫的吗,怎么现在叫得比哪只羊都频繁呢。”


    也不知道绿洲听没听懂,它躺了下来,头枕在笼子边,一双眼睛提溜提溜地瞅着两人。


    没等多久,导演终于还是让人找了过来。


    就算有意外事件发生,但是也不能耽误节目组太久的拍摄进度。


    在今天,他们是计划要让嘉宾们把勒勒车做好,让牛马试拉,感受独立造车的成就感的。


    几人归队,将昨天没有收尾的车给做好。


    许初瑶没有来,陆归山也没有来,做车的只有五人。


    宋虞儿自然是挨在应浅浅旁边坐车的,但在镜头下,大家肯定不好谈论刚才那件事,全当没发生一样地干着手头上的活,偶尔聊几句。


    宋虞儿眼神在应浅浅和谢忱旁边转来转去,问说:“怎么感觉你们俩氛围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没有。”应浅浅没有动手参与车子的组合,而是在认真地看托牧民画出来的勒勒车结构图,想也不想地就否认了宋虞儿的话。


    脑机接口涉及到芯片,像是基础的物理机械课程,应浅浅是必须掌握的。


    不得不说,这车子确实很有古人的智慧。


    但它也有个缺点,虽然承重能力突出,就是不算太轻便,除了拉货迁徙等,并不太适合当日常的出行工具,很多牧民出行都是靠的骑马。


    而这里又是保护区,若非特殊情况,是禁止机动车行驶的。


    像自行车什么的就更别说了,除了价格偏贵的山地自行车,根本没有车适合在大草原代步。


    认真地分析完整张图纸的受力关系和结构,应浅浅走到了造车资深牧民旁边,指着图纸和他说着话,牧民皱着眉,最终眉毛松开了点,点了点头。


    于是她重新带着图纸走了回来,对着几位嘉宾说道:“我想试试改造一下,可以吗?”


    剩下在场的人都很好说话,个个都和应浅浅关系很好,当然是没有异议。


    【好喜欢这个氛围啊,我觉得这综艺就应该是这种氛围才对吧,聊得很好的一群人一起探索未知的世界。】


    【不能再更加同意了,这氛围真的很舒服,这才像慢综啊,不喜欢看冲突争端】


    【应浅浅好胆大啊,居然敢去动手改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是觉得自己能改进成功吗,可她一个大小姐,啧啧】


    【阴阳怪气什么啊。人家改着玩开心不行吗!这样才有参与的乐趣啊。就算改不好我也喜欢看,你管我你管我】


    弹幕里没人觉得应浅浅能够改造成功。


    这可以传承了多年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要是一来就被应浅浅给改造成功了,这还像话?


    宋虞儿瞧着应浅浅画的图纸,应浅浅画得还挺随性的,外人不太能看懂。


    她问道:“之前一直猜你职业没猜着,你不会是学物理或者什么机械研究这块的吧?”


    应浅浅找着工具,随口说道:“不是。”


    “那你到底是什么职业的?”宋虞儿忍不住觉得好奇。


    “节目组不让我说,你再猜猜。”应浅浅将一块原本已经安好的木头拆了下来。


    上期拍摄结束时,节目组抽空找各个嘉宾们做了后采。


    除了问嘉宾们对卫伏野和应浅浅职业的猜测,还问了应浅浅的职业。


    应浅浅当时给出的回答是:“研究员。”


    节目组里没人相信,都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毕竟这在某种意义来说只是个名号,像旗袍文化研究员、古典文化研究员也是研究员呢。


    因为这个回答比较出人意料,节目组采访时也没做好这块的预案。


    害怕问出一点会被网友们骂的答案,节目组没顺着这个再继续地问下去,应浅浅也就没有再继续说。


    听到应浅浅让自己再猜的话,宋虞儿表示自己仍旧猜不到,继续帮应浅浅的忙了。


    其他嘉宾也在一旁帮忙,应浅浅指哪打哪,氛围是真的很和谐,慢悠悠地商量着计划。


    忙了快两个小时,到了吃饭时间。


    车子还没弄好,甚至被拆得个七零八落,已经完全没有了车子的外型。


    围观的网友们更加不相信应浅浅能够改进得多厉害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停下了手上的活,转而开始做饭。


    除去第一天刚来时有牧民帮忙准备饭菜外,后面几天他们要做饭都得自己动手。


    在大家给吃饭这件事分工合作完之后,陈澄有点犹豫地问:“要去叫他俩来吗?”


    宋虞儿率先开口。


    “不用了吧,他们这么多主意,肯定会自己解决吃饭这件事情的。”


    宋虞儿承认,她就是在阴阳怪气。


    应浅浅好歹也算是她喜欢的人,那俩家伙居然这么欺负人,还想让自己去叫他们吃饭?做梦。


    卫伏野也同样点着头表示:“他们心思那么活络,肯定不需要我们替他们操心。”


    虽然不知道这俩人跑哪去了,导演也没出来说,他们就当他俩不存在。


    在一起继续做任务也膈应,甚至还很尴尬,比起现在的氛围那可是天差地别。


    陈澄说了声好,没再提这件事情了。


    【橙子宝贝也太善良了,但是你的善良要有锋芒啊呜呜,对那样的人没有必要释放善意好吧】


    【我知道他俩去哪了,在应浅浅和谢忱走后,许初瑶哭着说自己是被污蔑的,然后哭到晕了过去,现在估计是去医院了吧】


    【嘶,这熟悉的套路和感觉】


    【人都气急攻心到晕过去了,肯定是被污蔑的啊,你们也太没良心了,居然在这里说风凉话?】


    【笑得,真正颠倒黑白试图晕倒蒙混过关的人是谁,我不说。】


    如网友们推测,许初瑶确实在医院,陆归山陪床。


    许初瑶早起精心化的妆都被晕染掉了,露出妆容底下苍白的皮肤,以及暗淡的唇色,霎时间憔悴了不少,却显得愈发楚楚可怜,激起了人非常强大的保护欲。


    许初瑶一清醒过来,见到了陆归山,眼里又很快蓄上了泪水,神色焦急地握住了他的手。


    “陆大哥,我真的是被污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鞋子上会有所谓的证据,我也不是不愿拿出来,我是真的丢掉了。”


    她说半段停半段地哽咽讲完,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无尽的委屈在泪水间蔓延。


    陆归山抬起手,用纸巾给她拭去泪水,温柔地笑道:“好了,别哭了,我信你。”


    许初瑶垂下的头蓦地就扬了起来,她握着男人衣服的手微微收紧了些,眸光盈盈地望他,“真的吗?”


    “我们可是一类人呢。”陆归山抱住了她,宽厚的掌心贴着她瘠薄的背,嘴角微微勾起笑,“即使你是任何样子,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永远。”


    许初瑶心跳了一下。


    她害怕了。


    陆归山发现了,他一定发现了。


    他发现她并非表里如一,他发现了她极端的手段只为上位,甚至早就发现她在利用他。


    许初瑶忍不住想挣脱这如若被蛇覆上的阴冷拥抱。


    但她不敢,陆归山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陆归山轻轻拍着她的背,笑着叹道:“所以别不开心了,好吗?”


    她连着点了几下头,带着鼻音地说好。


    陆归山在病房陪了她快有十分钟时,许初瑶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的铃声很特别,是九零年代老旧的手机特有的那种旋律,叮当响个不停。


    “怎么不接电话呢?”陆归山目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气却还是温柔的。


    许初瑶犹豫了下,在电话重新响起的第二遍将电话接通。


    那头电话刚接通便传来当头的一阵骂,骂声震耳欲聋。


    “还敢不接我电话?你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脑子进了什么东西,我就是这样教你做事的?”


    许初瑶眼底划过冷笑,心中已经克制不住地想要回骂过去,但还是忍住了。


    她语气轻柔地道:“爸,那些传的都是谣言,陆大哥在这,陆大哥一定会帮我澄清谣言的。”


    那头估计是听到了关键词,没有再继续破口大骂,反倒瞬间切换了慈祥和蔼的语气。


    “原来陆少在啊,行,相信陆少一定能帮忙澄清谣言的。要不你帮我把电话给下陆少,我和他聊几句。”


    “不了,陆大哥现在在忙,我也挂了。”


    许初瑶说完之后立刻挂了电话,对上了陆归山打量的眼神,勉强地扬起笑容。


    只是她那攥着手机的手,却是越来越紧,一直到泛成白。


    -


    嘉宾们中午吃完饭后,又开始继续造车。


    上午主要是拆开重新打孔位,已经基本拆得差不多了,现在主要是需要再做一点很简单的小零部件,将它们组装起来。


    应浅浅非常有效率,她将组装分成了好几部分,每个人负责一部分,互相协助着完成组装的工作。


    瞧着这似乎越来越有架势的样子,网友们开始觉着不太对劲了。


    【不会应浅浅真能造出点什么东西出来吧?】


    【不可能吧,人家传承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改动多少是有原因的,哪里是这么轻易的事情】


    【不行我忍不住了,先让我喊一句浅浅!我的神!】


    这头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组装进度一点一点地往前推进,应浅浅神情也越来越专注。


    等到最后一步组装完成,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经过改装后,车子仍旧是由完全木头的结构组成,外形少了勒勒车的笨重,明显看上去轻巧了不少。


    一开始听应浅浅说要改车的牧民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虽然听懂了应浅浅想要改造的想法,但是也很好奇会有什么效果。


    相比起勒勒车注重储物承重,现在这个车更加注重出行的舒适、稳健与速度,后座只能载下一人多一点点。


    而且这车不仅可以让马和牛来拉,也可以单凭人力启动,经过了一些设计,能用很少的力来推动车子行驶,还有专门的防颠簸设计,很大减少了震感。


    不过相比较有电力驱使的车,这车的速度还是慢的,但优点就是环保,能在保护区内自由使用。


    应浅浅试着上车,牧民和嘉宾们听着应浅浅讲着原理,表情认真。


    她没有带出什么陌生晦涩的名词,反倒是用最好听懂的大白话方式来说,每个细节都说得很仔细。


    【听完下来感觉就是好牛啊,我居然被打脸了】


    【完了!!浅浅快点申请专利啊啊啊别讲这么仔细,免得又被人偷了!】


    【女人,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我就是搞机械设计的,实话实说,应浅浅这水准绝对有些底子在里面的,而且她根本没花多少时间设计,脑子也太强了吧】


    嘉宾们也非常惊喜。


    一开始,他们配合应浅浅改造勒勒车完全就是出于友谊,配合应浅浅的想法,也没有报什么期待。


    他们想的是到时候失败了就失败了,大不了就是一起接受节目组惩罚罢了。


    可谁能想到,这么牛的一个东西,让人家老牧民连连点头称赞的好东西,是他们一起造出来的!


    专业开飞机的卫伏野有点跃跃欲试了,他开了这么久飞机,还没开过这种车呢。


    应浅浅瞧他满脸写着想上车,好笑地将行驶位让给他。


    这车开起来其实主要还是靠的平衡力,需要的平衡力水准和开自行车需要的差不多,也不算太难。


    但卫伏野是一个自行车白痴。


    他没蹬几步,就控制不住地晃了晃车头,后来又晃了几次,他觉得自己已经充分掌握了,自信地加速。


    没两秒,他发出了“诶诶诶诶”的声音,彻底控制不住车头,摔了个翻身。


    还好摔倒前他留了个心眼,将车子往反方向推,总算没让车子给他胸膛来一个巨大沉重的嘲笑。


    “卫伏野你不是飞行员吗哈哈哈哈——”


    果然,虽然没迎来车子的嘲笑,但宋虞儿的鹅鹅鹅一样的笑声如期而至,笑到后面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


    卫伏野非常舒坦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甚至翻了个身捂住耳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瞧着自闭模式的卫伏野,其他嘉宾、围观的牧民和弹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快活的空气又出现了。


    果然,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快乐才是真的快乐!


    担心车子摔坏了,牧民将车子抬了起来,车子不算很重,一个成年人就能抬起来。


    车子抬起来后,牧民检查了一番,发现它居然完好无损,连一点移位都没有。


    【卫伏野殉身示范了这车有多耐摔哈哈哈】


    【可恶啊,我也想骑了,看上去好好玩的样子哦!】


    下一个试车的是宋虞儿,她最积极。


    她要证明自己比卫伏野厉害多了,区区一个车车!


    她没有说大话,稳得像老司机,在大草原尽情晃荡,摄影师都跟不上她这风一样的开车速度,只能出动无人机去跟拍。


    后来牧民和嘉宾们一个一个地上去试车,小孩子们也凑了过来,很想试试,正好后座有一个位置,他们可以坐后座。


    应浅浅想了想,找了一张纸,沉思一会后画起了儿童版图纸。


    她之前做脑机接口芯片和假肢时也是天天泡在图纸里的,和那些东西比起来,车子的图纸要简单太多太多。


    脑子里早就有了成型,而且是给牧民的图纸,也不用那么精细,应浅浅画得非常快,画完后在每个地方认真地标注。


    之后应浅浅找到那个和自己交流的牧民,给他讲了儿童版和成人版的区别,还给他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让他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联系她。


    牧民连连点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除了那两个伤害神羊的家伙,大家都是很好的人,给他们这么多的帮助,现在居然还帮他们改善工具。


    要知道,骑马虽然好玩,但是有些人上了年纪,腿脚不便,已经不好骑马了。


    而且对小孩来说,骑马也有危险。


    就算他们有勒勒车,但勒勒车主要还是载货工具,拉着费牛费马,要不是要去远方赶集或者迁徙,他们也不会用这车。


    这车虽然在现代社会瞧起来没什么,远远不如造一辆汽车、一架飞机给人的惊喜强烈。


    但对于牧民们来说,却是实打实的改变。


    为了庆祝新车子的诞生,不等节目组要求,热情的牧民们又组织了晚会,拉着嘉宾几人一同吃丰盛的筵席,还给他们喝草原最特色的酒。


    嘉宾们已经逐渐融入了这个地方,有时候都会有一种自己就是生活在游牧民族的恍惚感。


    阿吉特地从小姑娘那里学了句普通话,在筵席上举起了自己的大碗酒,声音嘹亮地道:“感谢我们最真挚的朋友们,干杯!”


    其他牧民也举起大碗,学着用有口音的普通话附和。


    “感谢我们最真挚的朋友们,干杯!”


    “干杯!”


    【好温暖啊,给我看哭了呜呜,真的很喜欢一些快乐和温暖】


    【这才是我想在这个节目上看到的】


    【不对劲!怎么感受到了要结束的味道】


    【傻孩子,直播明天就结束了】


    嘉宾们明天就要从丰饶辽阔的大草原离开了,今晚是牧民们自发组起来的告别宴。


    内心藏着不舍,大家喝到了很久,陈澄和卫伏野喝了个酩酊大醉,连宋虞儿和应浅浅都满脸醉意。


    最清醒的,可能就只有谢忱。


    他感冒吃的药物里面有头孢,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地意思喝几口。


    都知道他感冒还没完全好,也没人劝他喝酒,只是一个劲地喊他吃东西别客气。


    应浅浅是喝醉了,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还记着谢忱没吃药,在那里神色认真地盯着时钟读数。


    等到时钟精准跳到了吃药时间,她扬起头来说道:“饭后半小时了,该吃药了。”


    谢忱是没想到她都喝醉了还能惦记自己吃没吃药,只好无奈地应了声好,走向自己的蒙古包。


    等他走到了门帘前,却见应浅浅还站在原地。


    他问:“不进来吗?”


    应浅浅慢吞吞地挪到了幕布前,神色专注地看了看谢忱,然后说了句,“这不好吧谢先生,孤男寡女,不好单独待一起。”


    她今天的头发很蓬松,没有扎起来,只是很随性地散落,随着草原的风轻轻飘着。


    谢忱的手隐约抬起了一点,又放下。


    还不行,现在在镜头下,他们还没公开。


    此刻,谢忱想要公开的想法,比任何一刻都要强烈。


    他想有一天,能够不用再瞻前顾后,光明正大地抱住她,摸摸她的头发。


    想有一天能和所有人介绍说,应浅浅是谢忱的太太。


    “你在发呆?”应浅浅突然来了一句。


    “没有。”谢忱回了神,掀开了门帘,“我去吃药。”


    只是他门帘才掀开,应浅浅就跟了进去。


    谢忱看着她,“你不是不进来吗?”


    “我就是突然想起,我们居然是夫妻,这样我进来就很合理了。”应浅浅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幸好摄影师没有跟进来,如果人跟进来了,应浅浅这话肯定会引发轩然大波,等她酒醒了,肯定会很后悔。


    这下,谢忱终于不用克制了。


    他如愿以偿地摸到了她的发顶,软乎乎的,比她的脾气要软太多了。


    应浅浅喝醉后还挺乖,就任由他的手在自己头上作祟,没说什么,小口小口地抿着水。


    过了几秒,她还是嫌烦了,抬头说道:“该吃药了。”


    谢忱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拿出药来吃。


    在他吃到一半时,应浅浅冷不丁地来了句,“我今天没洗头。”


    谢忱顿住了。


    应浅浅立马就笑开,眼睛弯得像月牙一样,很少见她有笑得这么开心,像是蒙古包内的空气都要被她笑容暖得升温了一样。


    她记得可清楚了,谢忱这家伙洁癖很严重的。


    叫他摸她的头,活该!


    谢忱倒是没嫌弃,只是瞧着她笑得这么开心的样子,忽地轻捏她的脸,很轻的一下,像是擦过去一样。


    应浅浅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呢,谢忱就收回了他的手,淡淡地说了句。


    “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