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沈枝:6。你和谢忱的话题被炸了,什么相关的都没了,你哥干的?]


    [沈枝:够速度啊。你俩还冷战呢,都快半年了,我看你哥就是想和你示好,你要不这次就顺着台阶下了呗]


    [应浅浅:我问问他。]


    沈枝是她的闺蜜,应浅浅投资的就是她的服装设计品牌。


    半年前,应浅浅选择和谢忱协议联姻,被她哥应寻舟发现,气得他单方面宣布要和应浅浅冷战。


    顺着这台阶,应浅浅打电话向她哥问这事。


    应寻舟听后轻嗤一声,懒散地道:“你自己和谢忱搞什么乱七八糟协议联姻弄出来的事,我会帮你在后头收拾烂摊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搜被炸了的热搜话题,在电话看不见的那端狠狠拧眉。


    到底谁这么没颜色捷足先登,抢他的事做?


    反正首先排除瞎拱白菜的谢忱。


    应寻舟继续开口呛了几句,对话那头没了声音。


    察觉到不对劲,他拿起手机一看,电话早被挂了。


    这边,应浅浅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检查了一下手头上的工作。


    她现在正在谢家老宅里。


    自己和谢家奶奶关系很好,知道她出了车祸昏迷了好几天,谢奶奶硬是让夫妻俩到老宅住,说要给她好好补补。


    本来谢忱回国了,应浅浅打算借口和他搬出去住,搞表面住一块,实际分房睡那一套。


    可老人家的好意也不好拒绝,只得再忍多几天再迎来新生活。


    来老宅住,就必须和谢忱睡一个房间了。


    这是她第二次和谢忱同个房间睡,第一次是领证那天,她把谢忱赶到沙发上睡了一夜,独自占了三米宽的床。


    太久没回老宅,应浅浅刚刚才发现,她和谢忱房间的沙发被换掉了。


    无论用什么姿势,新沙发都躺不下将近一米九的男人。


    应浅浅将谢忱喊来,带着点凉地笑问:“沙发怎么换了?之前那个不是挺好的吗。”


    男人视线扫过了那略显局限的沙发,风轻云淡地解释。


    “估计是妈觉得房里家具老旧了,换了新的吧。”


    应浅浅冷笑一声,也不知信了没。


    这房间是谢忱小时住的,宽阔透亮,还是冷色调的装修,而他又向来爱简洁,生活上也是,房内并没有太多的东西。


    应浅浅来了之后,反倒将屋子里一点点地占满,处处都是她的痕迹。


    两人在房里待了没多久,阿姨敲门喊两人下楼吃晚饭。


    谢家吃饭规矩多,基本不说话,安静得很。


    饭后,应浅浅陪着谢奶奶和婆婆聊了会天,等到八点多,谢奶奶困了没精神,应浅浅才得空上楼洗澡。


    谢忱不在房内,估计是去书房办公了,短时间内不会进来。


    应浅浅自在许多,开着重金属音乐洗了个舒服的澡,随手裹上浴袍便踏出浴室门。


    然后,在沙发上见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谢忱。


    应浅浅浴袍裹得挺随性的,白得像瓷的锁骨和肩膀外露着,头顶处的灯光一打下来,更衬得眸子潋滟如水润过般。


    两人对视几秒,谢忱率先敛眸,漫不经心地将视线重新扫向手中书籍,清心寡欲得能去佛堂诵经,根本不为美色所动。


    谢忱这副模样,于是应浅浅也不慌不忙地问:“你洗了吗。”


    他半阖着眼,捏着书页的指尖顿住,声音偏冷,“还没。”


    应浅浅像是突然就兴起了和便宜老公聊天的欲望,一边听着重金属音乐,一边饶有趣味地开展话题。


    “看的什么?”


    “《R&E》”


    “这家经济期刊呀,我知道,很有名,之前有个认识的校友上过。”


    “嗯。”


    应浅浅时常觉得谢忱是个冻手的锯嘴冰葫芦,平日里连和他多说几句都觉得冻得够呛,这次硬是和他聊了快有十分钟。


    而他,全程都没有看她一眼,甚至连动都没动几下。


    为了白月光守身如玉到这种地步,够感天动地的。


    她打了个哈欠,拿起睡衣回浴室换衣服,房间里有开暖气,但还感冒着,只穿浴袍有点冷。


    转身时,她未见那冷情的人抬起了眸,暗得若深渊。


    而那本杂志,早已被压出深折。


    -


    应浅浅吃了感冒药,犯困得早,还未十点便上床扯被子盖上,对谢忱表现得十分放心。


    这可是能为了白月光恪守自身的男人,她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他们可歌可泣爱情的不尊重。


    “我习惯睡左边。”她也没给什么商量的语气,说完后便顺手关了灯,拉下眼罩酝酿睡意。


    几分钟后,她身边的床垫忽地轻轻往下压,隐隐冷香泛开,霸道地侵入四周。


    应浅浅不习惯身边有人,干脆翻身背对谢忱,继续地酝酿睡意,勉强一夜好梦。


    第二日起来,身旁的位置已经凉了,浴室传来水流声。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应浅浅的感冒彻底好了。


    《不一样的我们》在这几天正式做起了宣发预热,热度已经炒得很高,第一期的直播即将开始。


    直播前一晚,应浅浅收到了节目组发来的邮件和短信,让她前往集合点,并在着装上搭配和自己职业有关系的元素。


    应浅浅受邀,是因为半年前开了一家旗袍博物馆,还因此上了报刊文字采访。


    节目组根本不知道她真正的职业,将她定位成了爱好古典的全职女儿,直接让应浅浅穿着旗袍去。


    她这人爱好很杂,新潮和古典的都爱。


    应家注重传统文化这块的培养,应浅浅有钱有人脉,收集了不少名家旗袍作品。


    后来和谢家联姻,谢家人打听到她这个爱好,颇有意趣地以她名头建了座旗袍博物馆,当作聘礼之一。


    外头的人都不知道这其中有谢家的手笔,只当是应浅浅自己收藏多到放不下,这才开个博物馆来展览。


    第二天早,应浅浅下楼吃了早餐,等用餐结束时,她慢悠悠地擦着嘴,朝桌上其他人道:“我这几天有个工作,需要出门几天。”


    谢奶奶有点心疼,“你这才休息没几天,怎么又要工作了?让小忱送你去上班吧,别累着了。”


    老人家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下了让谢忱送应浅浅去上班一事。


    应浅浅去了衣帽间,拿出谢家为她订做的海派旗袍。


    旗袍由海市数位极富盛名的旗袍大师手工裁剪而成,紧赶慢赶的,花了快半年时间才做好。


    这是应浅浅第一次穿上它,搭件同色系的羊绒毛呢披肩正好。


    她生得极美,单凭素颜便可轻松压住重工刺绣旗袍,只需简单地将头发挽起,戴上饰品,随手拿了个手包,踩着低跟下楼。


    楼下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只剩谢忱一人。


    他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手机的金属外壳,透着股闲散。


    见她出现,男人搭在手机上的手忽地一顿,指骨微不可查地曲起,目光凝滞片刻才挪开。


    “走吧。”应浅浅眼尾微扬,右下角的红痣像藏着个小钩子般的,说着便朝外走,都没看多谢忱几眼。


    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和他睡同个床,天天看他,烦了。


    他颜值是高,可是和谢忱联姻前,他俩人怎么说都算得上是个王不见王的死对头关系,谁没事想抓着死对头看。


    谢奶奶让谢忱送她,估计是火眼金睛看穿了两人发乎于礼的关系,想借机让两人培养感情。


    他们一同坐上后座,隔着楚河汉界般的距离,空气凝滞到司机都感受得出来。


    司机被气氛尴尬到把车开出谢家老宅,下了半山腰,才想起问后座两人要去哪。


    谢忱报了个地点,是节目组的集合地点。


    应浅浅想起了剧情,他们本应出门后分道扬镳,分开抵达集合点。


    蝴蝶效应来得飞快,明明没做什么改变,现在却成了一同前往。


    “什么时候知道我要参加节目的?”她开口问谢忱。


    谢忱惜字如金地答:“五天前,看到了名单。”


    回国后,谢忱创办了传媒公司,《不一样的我们》是他公司的S+综艺级项目,各种配置都属顶尖。


    在纯粹的田园、经营和旅行类慢综已经逐渐进入瓶颈期的今天,《不一样的我们》是一次算是大胆的破局尝试。


    这么一档投资以亿为单位的综艺,嘉宾名单自然会让谢忱过目。


    应浅浅接着问:“那你什么时候决定参加的?”


    谢忱视线终于落到了应浅浅脸上。


    他从未和应浅浅说过自己要参加综艺。


    为了制造惊喜保密效果,节目组也不会告诉嘉宾。


    他脖颈处的喉结滚动,终究还是嗓音清淡地应了她,“五天前。”


    应浅浅点了点头。


    很合理。


    肯定是五天前看到名单里有他的白月光,才临时决定参加的。


    顺着这个,应浅浅想起了半年前,他们签订联姻合同时的那个下午,阳光也和今天这样的好。


    她提前联系了律师,拟订了摸起来能有一沓的结婚协议。


    联姻是被逼到不行的方法,但她从未打算永远待在这个坑里,给双方留足了空间,做好了随时可能离婚的准备。


    她在结婚协议里将财产等划分的很清楚。


    甚至还考虑到了各自的情感需要,拟订了相关条款,表明两人只需在亲人面前营业,背地里做什么各不相干。


    当时谢忱默了良久,说他认为其中有需要修改的条例。


    以为他对财产划分有意见,应浅浅等着他说话呢,却见他将那冷白的指尖挪到了纸张最后边,嗓音磁沉地开口。


    “我个人十分看重婚姻,尤其是在对婚姻的忠诚这块,即使只是协议结婚,但在婚姻存续期间,还是希望我们能对彼此负责。”


    “另外,为了方便随时应对长辈的检查,我们一周之内至少保持两次通话,互相报备近期情况。”


    是自己有求于人,何况这些条约也不难遵守,协商之下,应浅浅将那条各玩各的协议删除,配合补充了新的协议。


    要不是忽然想起,应浅浅都快将他当时说的那话给忘记了。


    如今看来,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


    白月光一回来,狗男人什么都能给忘了。


    不过也不急,等找到了他对婚姻不忠的证据,她就能在离婚时占上风,让谢忱大出一笔血。


    至于这证据该如何找到,应浅浅在心里一番盘算起来。


    直到司机开口说到了,她才蓦地回神,开门下车。


    外头阳光大得很,应浅浅顺手撑开了带的伞。


    她想和谢忱分开走,只是手包落车里了,刚想去拿手包,哪料谢忱自然而然地把她手包拿上,长腿一迈跟在一旁。


    他像是只做了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风轻云淡地道:“你撑伞不方便。”


    不远处,认出谢忱的工作人员将直播摄像机对准他们,旁边还有几位扛着机器的摄像师,随时准备拍摄。


    直播间里早蹲满了观众,因着迟迟没有新的嘉宾出现,都有人不耐烦了。


    如今终于见着了人影,弹幕刷得飞快。


    【好家伙我没有看错吧,那个人是谢忱?他居然来拍综艺了??】


    【资深粉丝“沉迷”在此,光这个侧身,我就敢确定这是我们忱哥!有生之年居然让我蹲到了啊啊啊】


    【就我好奇,那旁边的旗袍美人是谁吗,好绝啊看上去】


    这条弹幕才发,正往集合点走近的应浅浅似有所感,望向了镜头。


    【日!!这是什么美颜暴击——】